他的侍从唐申附和道,“四爷这样,那也只是在您面前。他是仗着您宠他,不和他置气罢了。”
林怀远闻言,叹口气,“连你都知道我在迁就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真心听我一句话。”
唐申道,“四爷这样,恐怕心里对老爷还是有怨的。”
“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再说当时父亲也不是...”林怀远想解释,却也无能为力,“算了,那毕竟是老四的亲娘,他对父亲有怨也是应该的。让你查的东西都查到了吗?”
听他说起正经事,唐申也严肃起来,“查到了。果然如您所料,四爷最近和江文走的很近。听说是四爷在少年时期出去跑生意,江文曾对他有恩,后来两人就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那依你看,老四对这个江文,怎么样?”
“非常好,而且对江家的事情,也很上心。”唐申道。
听完他的话,林怀远喃喃自语,“这可不好办了。”
当时从京都出来之前,他特意去见过父亲。
对于江文的事情,父亲林业毫不隐瞒,“是我做的。怀鹤现在待在太康城不出来,这太康城知府之位我早就看中了,想让你过去待两年,看能不能和怀鹤缓和一下关系,再劝他回来。可没想到吏部那帮人,竟然问也不问我,直接把江文托了上去。我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后来我听说宋冶还有个小儿子,就派人告诉了他,宋家之所以出事,全都是因为江文的功劳。然后我就让太康城里林家的人暗中助他,最好把江文从知府的位置上拽下去,这样你才好去赴职。”
林怀远有些惊讶,“所以江文的升职,和荆州刺史宋冶的受贿案,并没有关系?”
林业冷笑一声,“没有又如何。本官说他们有关系,那就是有关系。”
看着自负的父亲,林怀远没再解释,而是带着这个秘密,来到了太康城。
却没有想到,江文是老四的义兄,还是因为老四在这里,他才选择来太康城的。
如此看来,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
如果被老四知道一直在江家作祟的宋家小儿子,是父亲派过去的,那他和父亲的关系,恐怕又会恶化。
可纸里包不住火,老四和父亲又都是那样的性子,这件事早晚都会被老四知道。
林怀远叹口气,“唐申,荆州刺史宋冶的那个小儿子,现在有没有消息?”
唐申点头,“已经得到消息了。那个人叫宋今世,化名遇心到了江小姐的身边,最近这段时间他是搅的江府不得安宁。但是这事也是江文自己的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被遇心抓到小辫子。”
“那这个遇心,现在何处?”
唐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和江家二小姐白日厮混,被众人‘捉奸在床’。后来江文把他抓到了牢里,又被遇心逃走了。现在...现在被四爷截走,关在了府里。”
林怀远有些意外,“是老四查到了什么吗?不然他为何会管这些小事?”
“是查到了一些,之前四爷还派人去过荆州。不过具体查到了什么,属下也不清楚。”唐申道。
林怀远垂眸,“那个遇心,现在关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唐申有些犹豫,这里毕竟是四爷的地盘,现在他人不在,要去看他重点关押的人,恐怕会有些困难。
看出他的迟疑,林怀远笑道,“无事,这点面子老四还是会给我的。走吧。”
两人避开林府的众人,来到一处偏远罕有人迹的院子前。
院前站着四个身形粗壮的男人,正虎视眈眈警戒地看着四周。
他们是林四爷的人,肯定不会听林怀远的安排。想到这,林怀远停下了脚步,“还是再等等吧。”
他们没有等太久。
不过半个时辰,林四爷就带着鸣玉一起来到了院前。
看到林怀远和唐申在,林四爷想了想,还是单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眉目淡然,语气不带丝毫的感情,“大哥。”
林怀远颔首,示意唐申走开,“老四,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林四爷抬头淡笑,毫不留情地说,“大哥却是老了许多。怎么,是太史院太忙了吗?让你这个院正都累出白发了?”
林怀远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抬头摸了摸鬓边露出的一缕白发,“眼神这么好,就这点白发都被你看出来了。”
林四爷不理他这一茬,直言道,“林业让你过来干什么?”
听他这么直接,林怀远的眼神闪了一下,脸色有些许尴尬。不过他了解林四爷的性格,又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林四爷无所谓地回道,“得了吧,大哥,在我面前,你还是别整那一套了,没用。”
看他话中的笃定,林怀远认命道,“好吧,是上次你说的周叔的事情。我怕信中解释不清楚,就亲自过来和你解释一下。”
林四爷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