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完坏事的靖王一把把妻子搂入怀中:“你就应该多笑一笑,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非人力所能改变,更何况我是武人,战场上刀剑无眼,从我上战场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捐躯赴国的准备。这一次是我不好,连累你来趟皇室这一团浑水。这桩荒唐的婚事,本就是我有愧于你,我只希望能尽我所弥补你,若是嫁给我不能让你快乐,反而要你日日忧心,变成一个没有喜怒的泥菩萨,那更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是了。”
这番话说的真诚又熨帖,明丽华趴在赵铮的胸口,听着他胸口结识有力的心跳,突然生出了对未来的无限勇气。
“你是我的王妃,是整个大秦除了皇太后和太子妃之外,最尊贵的女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要什么就去买,只要你不去秦律的边缘试探,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赵铮想起他刚醒那日,妻子明明怕的要死,却仍旧坚持着晚上要睡在他房里,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咪。
他担心自己一身药味熏坏了她,正想要拒绝,却看到了她红红的眼眶。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王妃来说,夫君的宠爱是她唯一能震慑下人,统御王府的手段。她本就势弱,若是再被夫君不喜,王府里根本没有半分容身之地。
哪怕她从未见过赵铮,为了活下去,她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取悦他。
每每回想起这件事,赵铮都心疼不已。他的妻子在自己的家中,何至于此。
他赵铮的妻,就应该是长安城里活的最肆意、最耀眼的那朵牡丹。
“我是你的丈夫,从你嫁给我那天起,照顾你就是我的责任。赵铮对你,此生生死不弃。”
“我活一日,就会爱你一日。若果真天命不永,我和兄长都约好了,我们两家,会相互照顾的。”
怀中的美人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软玉温香贴了个满怀:“殿下,”
“叫二郎,” 赵铮手臂收紧,搂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亲了亲她乌黑的鬓发“我在家排行第二。”
这是成亲以来小夫妻间的第一次谈心,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似乎有了某种默契,静谧的温情在相扣的十指间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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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应被人狼狈的用脚踩在地上,他谋生的小摊子被人直接掀了,纸张漫天飞舞,成应半个袍子都被染脏了。
他周围围满了一群纹身、断眉的彪形大汉,这是长安街头势力最大的一群混混,成应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他们,从自己进长安的第一天,这群人就盯桑了他,一见他就逼着交保护费,还到处找茬欺负自己。
成应强忍着怒气,低声下气的恳求:“几位大哥,小人前两日刚交过这个月的。”
踩着他脸的混混在他脸上啐一口痰:“你也说了,那是前两日的,上回交的早过期了,这回收的是今天的。”说着,脚下用力,恶狠狠的踩着成应的右手:“快点掏钱,不掏钱老子今天就折了你的右手!”
成应气的红了眼,堂堂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恶霸之徒!
成应家境贫寒,他母亲又得了重病,这次上来长安是专门来寻访神医治病的。成应背着母亲,母子俩靠成应给人代写书信画画一路北上来到了长安,多年的积蓄早就被药费掏空了,成应怀里现在只剩下一点母亲的救命钱。
成应咬咬牙,这些钱就是死也不能被这些混混夺走!
混混间成应没有回应,三四个人围上来,拳头雨打一样的落在成应身上。
他们当然不敢踩折成应的手,雇主千叮咛万嘱咐,给他个教训,但不能伤了人。尤其是今天,雇主要亲自来验收成果了,他们必须演的让雇主满意啊!
成应被打的头晕眼花,忽然间,身上的拳头都停了下来。
他面前停了一辆显赫的马车,一个珠玉满头的官家小姐被丫鬟扶着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似乎是担心绣鞋染上肮脏的泥土,一匹长长的布从马车直接铺到了成应身前。
这匹被明艳华踩在脚下的布抵得上成应母子两年的开销,被按在地上的成应呆呆的想,这匹布要是能被他拿回家给母亲做一件衣裳就好了。他老娘已经五年没有过新衣裳了,肩膀和衣肘处的补丁都磨穿了。
这里是最下层的平民住的地方,明艳华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一下车就灌了一股子鸡屎鸭粪味,她厌恶的捂住了鼻子。
想到今天的大计,明艳华强忍住不适,皱着眉头款款走下马车。
看着眼前的局面,明艳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混混们使了个眼色:“干的不错。”接下来就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明艳华轻声细语,先是温柔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在她和混混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唱一和之下,听到要交十两纹银还要补偿给混混们五十两的医药费,不给他们今天就要打断成应一条腿,成应刷的脸色又红又白:这个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看来自己今天是没法全须全尾的回去了,成应面色如土,看着眼前明艳华绣珍珠的绣鞋,他唰的又燃起了希望,成应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明艳华,希望这位好心的夫人能救救他。
明艳华适机的拍着胸脯表示:放心吧,我这个人最是心地善良,救苦救难。你欠的钱就包包在我身上,我会替你解决这件事的。
成应感激涕零,他虽然是个穷书生,可他是个有骨气的穷书生,成应正表示自己愿意写欠条,一定会还给明艳华这笔钱。
明艳华笑眯眯的:“成郎君客气了,相逢即是有缘,大家朋友一场,我看重的是郎君这个人,怎么会在意些许碎银呢。”
成应顿时咯噔一声,她怎么知道我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