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康一看自己被忽视了, 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大了,直接拽着明丽华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拖下来,啪的一个巴掌甩在对方脸上。
明艳华瞪大了眼,刷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追着程伯康撕打:“你敢打我!姓程的你个白眼狼, 你忘了我爹是谁吗?要是没有我,没有我爹, 你早就和那些没背景的穷进士一样被发配到穷乡僻壤了,那还能在长穿金戴银,充大老爷的派头。”
程伯康忍无可忍,捉住她的手把她贯在地上:“成应的事,又是你干的好事!”
一听成应, 明艳华来了脾气, 坐在地上撒泼:“好啊, 我在外头被人欺负死了,你不说替我出气,还要倒打一耙,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看上了你这么个负心汉……呜呜呜……”
程伯康被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气笑了:“你还有脸撒泼,家门不幸娶了你这样的恶妇,自从你进门以来,天天和我娘对着干,家里闹得一团乌烟瘴气。”
程伯康被气的狠了,把明艳华干的好事一桩桩都抖落出来:“上次你非要和人借钱去放高利贷,我早告诉过你,放高利贷是违法的,被朝廷查到要严惩的。你怎么做的,你还跑去找周万五借了五万两白银,”程伯康两手拍的趴趴响:“结果呢,结果呢!铺子开了没半个月就被府查封了。鸡飞蛋打,咱们自己反倒背了五万两外债!”
想到这一出,程伯康就气的肺疼,娘啊,五万两的欠条,就凭他这点微薄的俸禄,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
明艳华缩了缩脖子,明明在前世的时候,这个冬天周万五就会因为出门喝酒半夜掉水沟里冻死,就是自己知道长安首富周万五的死期,所以她才敢大手笔找周万五借五万两白银。明艳华咬牙切齿,本以为周万五死了这笔钱就悄无声息的进了她的腰包,谁知道一个冬天过去了,周万五竟然没死,不仅没死,他生意反而越做越大!
“姑奶奶,你能不能消停点,上回是欠钱,这回我的官帽都被免了,再有下一次,全家是不是都要被你拖累死!”
这个到处作死的老婆是不能要了。
程伯康阴沉着脸盯着明艳华,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神色,明艳华不禁打了个寒颤,摄政王程伯康,心狠手辣,斗完前朝斗后宅,前世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悄无声息的死在他的手中。
明艳华跪在程伯康面前,抓着他的官袍:“郎君,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是有苦衷的啊!”
程伯康阴森森甩开她:“为我好,送我去断头台的那种吗?”
看着彻底翻脸的程伯康,菜鸟明艳华瑟瑟发抖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吐出来了。
“半年之前我突然做了一个预知梦,梦到了往后五十年发生的事。”
“真的,你相信我,宣德四十五年朝中会有一场大变局,到时候太子一系会被彻底清除。”
“陛下晚年疯狂的迷恋修仙,谁能让他长生不老,谁就能平步青云。”
“我做这些事都是为我们这个家,只要我们忍过眼前的屈辱,以后你就能位极人臣,执掌天下。”
程伯康木凳狗带,赶紧捂住老婆的嘴:“你这个疯子!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想害死全家吗?”程伯康口气严厉,态度却松动了下来,天底下那个男人不想称王称帝,更何况是程伯康少年天才,心气又高,他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大秦第一俊才。这些预言从自称“重生者”的老婆嘴里说出来,无疑进一步验证了自己未来的显赫权臣之路。
程伯康心里半信半疑:现在距离宣德四十五年只有一年的时间了。陛下如今年富力强,励精图治,没有半分沉迷修仙的样子。再说靖王和太子,宣德帝诸子年幼,而太子已经做了二十年的太子,废了太子,陛下到哪里再去花二十年培养一个继承人。
明艳华察觉到程伯康态度的变化:“是真的,再过一个月,西北就会发生一场有史以来的最地震,整个春夏,北旱南涝,民不聊生,大批灾民纷纷北上,几乎涌入长安。”
“随后,就会有一个神秘的云游道士出现在长安,自称可以帮陛下消灾渡劫,陛下大喜,封此人为国师,国师权势滔天,他说什么陛下就信什么,要谁生谁生,要谁死谁死,吸引了一大批人围在国师身边。可太子和国师处处针锋相对。终于在宣德四十五年,爆发了东宫巫蛊之乱。”
程伯康把明艳华从地上提起来,还是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为她拍去了衣裙上的尘土:“夫人,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老老实实的卧床养病,没事不要出门了。”
察觉到程伯康杀意退散,明艳华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程伯康背对着明艳华,推门欲走,猛不丁的开口问道:“前世,我们是如何认识的?”
明艳华放了一半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里,急急忙忙道:“自然是和现在一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后你宦海沉浮几十年,为妻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是世人眼里最羡慕的恩爱夫妻。”
“恩爱夫妻,”程伯康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靖王夫妇结局如何?”
“前世靖王成亲次日就病逝了,王妃与靖王情深义重,为靖王殉葬了。”
“殉葬,”想到今日夜宴上的惊鸿一瞥,这样的美人花还没有盛开,就香消玉陨了吗?
程伯康心里萦绕着单单的失落,情绪不高的离开了。
丈夫这个样子,明艳华还有什么不明白!
明丽华!这个阴魂不散的无耻小娼妇!连自己的姐夫都不放过,你这样羞辱我,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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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里的日子平淡无奇,明艳华捂着脸躲在房间里养伤,程伯康在书房温书,没人的时候两个人各自玩各自的,有人的时候两人就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宣德四十四年的一半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这一年,明艳华说的事果真一一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