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半个月,他就“移情别恋”又“荤素不忌”, 将过去的好名声败个彻底。连长老都没眼看他,多次在人前点名批评, 让他在同窗面前丢尽颜面。
虽然父亲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但他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不能再忍!
再不回朝令宗,他的灵根都要被废了!
没有灵根的修真者跟蝼蚁有何区别?
“甄远,我爹他到哪了?”都已经快五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到!
在旁候命的朝令宗弟子赶紧躬身回复说:“少主, 宗主昨日已抵达关内,若无意外, 今日便可到达天山。”
“好!”他倒要看看洛肜怎么在他父亲面前叫嚣!
洛肜确实不知朝令宗宗主已到达天山,彼时她正在课堂上开小差,给师弟师妹制定修炼计划。
忽闻夫子静声,便习惯性地抬起头来假装听课。
谁知一抬眼就看见了最恨之人——傅睿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洛肜没收住指劲, 不小心将上好的狼毛笔折成了两段。
墨水脏了纯白的衣领, 细微的碎响引来了白玉钦的注意。
他蹙眉看了眼台上的前辈, 趁着大家都在瞻仰朝令宗宗主的时候,掏出一方手帕递给洛肜。
示意她不要冲动。
洛肜扭头望进白玉钦的眼里,恨意稍缓,垂眼接过方帕狠狠擦拭指尖。
她确实该冷静,以她目前的修为还不能拿这个老畜生怎么样。
她倒是忘了,重生前傅少元那个废物能瞒天过海地下完一整套蛊,期间少不了傅睿慈的远程教导。
衍天宗不容许山上学子向外通讯,他们父子间定然有秘密方式联系,不然傅睿慈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山。
洛肜将擦脏的方帕叠进里层,然后收进袖口,暂时没有还给白玉钦的打算。
按捺已久的傅少元甫一被夫子点名,立刻起身激动地走向自家父亲,然后同他父亲一起看向台下规矩坐在案前的洛肜,一改往日的自卑避让,挺直了腰杆,就差说一句“洛肜你完了”!
洛肜有被他的狐假虎威笑到,转着断笔光明正大地与他们对视。面对年长她两百岁的朝令宗宗主,眸中没有一丝的惧怕与敬意。
救走吧,救走了,才能让她玩得久一点。
噬心蛊并非不可解,但想要解此蛊,少不了要伤筋动骨。
小古板当年为救她开脉放血,导致境界下跌,傅少元怎么着也要双倍奉还。
多开几次灵脉就好了,只是多开几次灵脉,再想飞升就难咯。
当然,傅少元这等资质从始至终都没有飞升的可能,但不妨碍她一点点地碾碎他的希望。
久坐高位的傅睿慈已经许久未见过洛肜这等狂妄无礼之徒,恼怒之下,觉得自己过去竟然看走了眼。
他曾以为洛肜是个审时度势的好苗子,结果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傅睿慈没有错过洛肜之前接受白玉钦帕子的行为,在门口给送他们离开的夫子上眼药说:“我观玉山君与小阿肜交情甚笃,衍天宗和长乐门怕是好事将近?傅某在此,提前祝贺衍天宗了。”
夫子:“?”
满堂的学子:“???”
霎时间,一屋子的人都整整齐齐地看向洛肜和白玉钦。
交情甚笃?好事将近?啥好事?他们怎么不知道?!
洛肜嗤笑,抬头直视傅睿慈说:“承蒙傅宗主关爱,我上有师父下有师伯,还轮不到您来替我安排婚姻大事。您与其在这里点鸳鸯谱,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教导令郎,像令郎这种品行不端、德行有亏之士,日后肯定难当一宗之主,娶了谁家女儿谁家倒霉。您身为他的父亲,把孩子养成这样,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与玉山君真有什么,也轮不到您插手。我们两家的退婚流程,可是早就走完了的,您现在跟我,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傅睿慈也是个能忍的,被洛肜一介小辈当面挤兑也没当场翻脸,还能态度包容地道歉说:“那许是本尊误会了,本尊见你毫不推脱地收下玉山君的帕子,还以为……呵呵。”傅睿慈说到一半停顿,将后面的话留给他人脑补。
他说这些只是给在场之人的心里埋个种子,并不指望这些人现在就信他的。
洛肜乃是他计划中的关键棋子,他得不到,别宗门派也别想得到。
包括衍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