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记得他今天有好几个会,要坐很久,还是给他选了套稍微宽松一点的意式风黑色条纹西装。
岑惊澜接过她挑选的衣服,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云镜急忙给自己也挑了一身衣服换上。
换好一拉开门,发现岑惊澜默默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敲门。”云镜被小小地吓了一跳,两个人刚刚住到一起难免有些需要磨合的地方,她在尽量和岑惊澜多沟通。
“不需要什么。”岑惊澜看着她,眼神很满意,“我只是在等你。”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简单大方的白色衬衫,只在前襟有几道精巧的木耳边褶皱,让整个穿搭不至于太呆板。衣摆收进H版型的半身裙里,搭配裸色高跟鞋。头发扎成高马尾,戴小巧的菱形钻石耳钉,再拎一个纯色单肩包。从头到尾既精致又干练,挑不出一丝毛病。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云镜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走到前面去按电梯,“我要是坐你的车去公司,怕是有点说不过去。所以,要不我还是自己开车,或者坐地铁去上班吧?”
岑惊澜沉吟一瞬,说:“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再说。”
“那你等下将我放到公司旁边的地铁站口。”云镜坚持,“我再步行去公司。”
岑惊澜没有再说什么,拎上李叔准备好的午餐,来到停车场。
司机陈叔急忙过来打开车门,岑惊澜让云镜先上。
云镜坐好后,跟陈叔说了在地铁站下的事。陈叔从后视镜看岑惊澜一眼,见他没反对才答应下来,又直接升起车厢内的隔板。
“李叔是不是有腿疾?”车厢内很安静,云镜瞥了眼座位上的食盒,忽然问道。
岑惊澜扭头看她,表情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今天早上看他走路的时候,左腿似乎不是很得力,昨天却没这个问题。”云镜*T半真半假地说,“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寒潮来袭,有些痼疾会受天气影响,外公就是。”
这位李叔,年轻时候当过兵,别看平时沉默寡言,脾气一上来又冲动又暴躁。
但人真是个好人,对岑惊澜特别忠心。
上辈子有人用家人要挟他,让他在给岑惊澜吃的饭菜里下点东西。李叔被逼得实在没办法,揍了那来要挟他的人一顿,结果失手打死人,最后被起诉坐牢。
这辈子,云镜当然要避免让这种悲剧再发生。
岑惊澜当然不知道那么多,他对云镜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点。
李叔是个爱面子的人,他当兵的时候腿上受过枪伤,不愿意接受照顾,没去国家给他安排的工作,自己出来练了一手好厨艺。他早年的时候,走路是明显有点跛的,硬是凭毅力,一点点练得像正常人了。
不了解他的人,几乎看不出他的腿有问题。
老实说,连岑惊澜都以为他的腿已经痊愈。
云镜只见了两面,就看出他有腿疾,这观察能力确实厉害。
岑惊澜将李叔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云镜作恍然大悟状:“幸好我早上没直接问他,唉,南方快迎来回南天了,他应该会很难受吧?不过他这种性格,肯定不会主动提……”
她顿了顿,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忽然眼睛一亮:“要不我借着跟他学做饭的借口,帮他做点事?”
岑惊澜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温声道:“不用,我找借口将他调去北方工作一段时间。至于家里,原本就还有一个厨师,叫雷吉安,轮不到你下厨。”
“是我格局小了。”云镜朝岑惊澜竖起大拇指,开玩笑道,“还是岑总聪明。”
她提李叔,目的就是这个雷吉安。
上辈子李叔宁死不屈,雷吉安却是轻易就被收买了,但她昨天没看到这人,也不好问。
她要把他调到眼皮底下,再想办法让岑惊澜将他开除,彻底远离他身边。
岑惊澜被她夸得心情好,刚想说什么,陈叔降下隔板,提醒云镜地铁站到了。
云镜急忙解开安全带,刚要下车,胳膊忽然被岑惊澜拉住。
“怎么了?”云镜疑惑转头。
岑惊澜伸长手臂,姿势略有些别扭地抱了抱她,又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说:“离别的拥抱。”
云镜:“……”
分开五分钟,就不用这么较真了吧?
但是,面对岑惊澜一本正经的模样,她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驳。
加上这里只是临时停车点,周围人来人往,岑惊澜这车有点招摇,她干脆什么都没说,直接下车了。
在门口张望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她,云镜才背着包,朝玉成大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