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儿子又去铁矿石的山上找人。
铁矿石山和长云村之间隔了*T两座山头,他好不容易跑过去,太阳西下,已是黄昏,远远的就看见村长从铁矿石山的另一边下来。
“村长!村长!”七八岁小男孩的声音很清亮,可以传很远。
那边一起下山的村民都听到了。
“村长,我爹手臂受伤了!你来看看他!”男孩儿一边招手,一边呼喊。
村民看了看走在前面装没听见的村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都当没听到。
那个杜老壮,明明都已经结痂了,回去养伤就好,能有什么事?
就算有事,那也大抵是感染发烧之类的毛病。村长也好、村民也好,在杜老壮才断腕的时候出了力,顾及同乡之情,拿出了能拿出来的药。现在还没好,他们也没辙。
没人愿意把最后那点压箱底的救命药,拿来救这个本来就不讨喜的杜老壮。
于是,男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村长从另一边走了。
他紧赶慢赶地追上去,但终究人小腿短,追不上成年汉子,落后很大一截。
他气喘吁吁回到村子,敲开村长的门,天已经黑了。
村长听闻男孩的请求,“紧张”地站起身:“走走走!哎呀,这种事不早说,我现在就去看看!”
他什么也没带,连包扎要用的干净的布都没带,急匆匆来到杜老壮家,就看到了一个高烧高热、血流一地,已经开始说胡话的杜老壮。
“快,把你们家干净的布都拿出来!”
儿子愣了愣,赶紧去找。
父子俩邋里邋遢,以前妹妹在的时候,这种伺候人的小事都是妹妹做,有干净的布也只有妹妹清楚放在哪里。
儿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只能每个柜子每个柜子地瞎找。
终于找到放布的柜子,儿子拿出一叠回到主卧,递给村长。
村长接布的手一顿。
这个布受潮了,一些地方已经长出霉斑。
村长不动声色的在床棱上刮掉霉斑,故作无事地给杜老壮重新包扎。
杜老壮已经完全昏迷,冒着虚汗不安稳地摆头。
村长叹气:“你爹的情况有点危险啊。恐怕要去镇上找大夫抓药,不然……”
儿子听出了村长的话外之意。
他们现在没钱没粮,啥都没有,找到大夫也买不起药!
而且一来一回,爹还撑得住吗?
村长险些就把“挺不过去”四个字说出来了。
儿子觉得自己应该难过的,毕竟是自己的爹,自己的天。但是不知为何他可耻地松了口气。
儿子把村长送出门,连夜带着钱往镇子上赶。
有干活回来晚、或者还在门口张望的村民问起他,他都说,爹是被孟榆打了,现在要去找大夫。
“孟榆?那姑娘为啥打你爹?”
男孩:“不知道……可能是看我和我爹也想去公子那里干活,怕自己的位置被抢了,所以碰到我们就直接动手了!你们也知道,她力气大,打我们两个绰绰有余!”
就这样,男孩儿走一路说一路,终于跑出了镇子,然后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放慢脚*T步,慢悠悠地走进丛林,找了个熟悉的树洞躲起来。
‘对不起啊爹,’男孩默念,‘这点钱全找大夫,也不一定能救回你,不如就留下来,让儿子以后能过好点吧。’
此时,孟榆在院子里捣鼓蘑菇树桩。由于结界的存在,世界意识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它全部心神都在孟榆正在做的事上。
“你要种蘑菇?”
孟榆“嗯”了一声。
现在村民普遍在种的是白菜、生菜,这两种菜快的,一个月就能种出来。可是那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蘑菇却好像几天就可以出来。
只是以前,蘑菇都是山货,下雨之后一长就是一大茬,根本不需要种。
现在有村民想种蘑菇,却不知道怎么着手。
因为蘑菇没有种子。有人直接把一整个蘑菇种地里,没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