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了。”顾乔一客气的回，又说：“最好让当事人也来一趟比较好。”
“等晟泽回来了，我让他去叫。”厉院长回了一句。
他看起来平平静静的，其实也没有很慌，毕竟处理了医院的事近三十年。
厉晟泽找到郑院长后，迅速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郑院长十分诧异，马上跟着他走。
他们到了后，厉院长又让厉晟泽去叫杨开昌。
这一次，厉晟泽冷冷的对他说：“你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该说什么自己掂量一下。”
杨开昌全身都是冰冷的，点头：“我知道，一定不会说是你指使的。”
“知道就好。”厉晟泽阴冷的威胁了一句。
杨开昌哆嗦了一下。
他们路过向院长的办公室的时候，向院长又看见了，眼里疑惑越来越多。
不过，现在还不能去。
郑院长到了后，厉院长不带没有任何感情偏颇的说：“同志，你把事情的经过再对郑院长说一次。”
顾乔一开始说。
郑院长已经知道大概了，不过还是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公正的说：“我一定查一查杨开昌的账。”
刚说完，杨开昌就到了。
张院长不悦的问：“杨开昌，你是不是动了医院的钱？”
杨开昌立即说：“我没有啊，您可以去检查我的账，一分不少的都在那里。我怎么有那个胆子动医院的钱，就是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顾乔一听着，挑了一下眉，也不诧异，能猜到他会这么说。
刘丽萍和张文芝有点儿着急。
秦九霄倒是和之前一样冷静。
厉院长沉声说：“去查一下吧。”
郑院长马上行动。
气氛有些沉，厉院长又说：“两位同志，你们可以先回岗位，这件事查清楚后，我马上让人通知你们。”
这是在叫她们出去。
顾乔一知道，不能守在这里，答应了：“那我们先回去工作，等院长的消息。”
厉院长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张文芝：“张文芝，你留下来，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张文芝突然有点儿害怕了，下意识的看向顾乔一。
顾乔一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儿，不用怕，院长是很公正的人，我叫九霄在外面等你。”
听她这么说，张文芝才松了一口气。
秦九霄知道厉院长是想单独和张文芝谈话的，平静的对她说：“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叫我。”
张文芝紧张的点头。
厉院长本想继续赶他走，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把厉晟泽、杨开昌和张文芝都留在了办公室。
秦九霄站在他的办公室外，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他的样子看起来很镇静，并不担忧。
向院长从办公室里出来，接触到了他平静的目光，什么都没有问，又走进去了。
顾乔一心事沉沉的皱着眉，这次如果不能定杨开昌的罪，那就只能等下一次。
昨天她已经把能发生的结果都想到了。
杨开昌承认的话，对她有好处。不承认，也没有坏处。
刘丽萍没有她这么冷静，烦躁的抱怨：“他怎么这样，一天一个说法。”
顾乔一淡然的说：“没事儿，迟早还会发生的。”
刘丽萍不解，问：“什么还会发生？”
顾乔一头脑清晰的分析：“如果这一次他的钱不差，工作保住了，继续工作，那他以后还会堵的。工作没保住，他会用这件事威胁厉晟泽，让他留在医院工作。你说，厉晟泽会受他威胁吗？”
第49章 老狐狸
刘丽萍震惊，女儿说的得有道理。
她诧异的打量着顾乔一，眼中透着高兴却又疑惑：“一一，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顾乔一收起眼中的锋利，羞涩的解释：“以前是刚来，胆子小。现在熟悉了你们，什么都敢说了，所以你才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
刘丽萍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顾乔一没有以前那么小心，看着顺眼多了。
她笑了一下，说：“就应该这样，我们是你的家人，这里也是你的家，没什么好紧张的。”
顾乔一也笑了一下。
——
厉院长办公室，厉院长看着张文芝问：“你为什么选择现在把事情说出来，之前不说？”
张文芝的手抖了一下，冷静了两秒钟才说：“因为死过一次，很多事都看开了，觉得不能害了好人。”
厉院长抿着嘴唇沉默的思考，片刻后又问：“为什么要顾乔一鼓励你？是她教你这样说的吗？”
办公室外，秦九霄听到了这句话，心顿时拧了起来。
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听着张文芝怎么回答。
张文芝忐忑的看着厉院长的眼睛，回答：“不是，是我打心底里感谢她，想要帮助她。”
厉院长的眸光一下子变深：“为什么要感谢她、帮助她？”
张文芝的目光变得悠远，说：“我感觉，是她救了我。我被困在黑暗里刚开始出不来，后来突然看见了一道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她身上就见到了这道光。”
厉院长沉思着。
厉晟泽和杨开昌也在思考她说的这段话，不过两人都觉得她这是在胡扯。
秦九霄也在认真思考张文芝的话，他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没有完全死，只是呈现了一种死的状态，所以会再活过来。
另一种就是，她也重生了。
郑院长查完帐后，匆匆的走过来，看了秦九霄一眼后，敲门：“院长，账查清楚了。”
厉院长立即对厉晟泽抬下巴，让他去开门。
厉晟泽马上去开门。
郑院长走了进来，沉着的说：“账没有少，和账本上的一样。”
厉院长沉声说：“账不是小事，一定要查仔细，你确定没有少？”
“确定，我拿我的工作做担保，绝对没有少，账房的三个人一起查的，他们都可以作证。”
厉院长严厉的说：“要是少了，你自己拿钱贴上。”
“我知道，钱的事我怎么敢开玩笑，谁愿意工作贴钱？”郑院长回答。
厉院长沉默了片刻后，说：“叫外面那位同志进来。”
秦九霄听到了他的这句话，松开了蹙着的眉头。
这个结果，他想到了。
既然厉晟泽会指使杨开昌去害顾乔一，一定会想到善后的办法。
今天不能把他扳倒，那就等下一次。
秦九霄并不失望，因为他已经想到办法了。
——
顾乔一和刘丽萍在路边分开，各自向各自的科室走去。
她回到护士站的时候，里面的两个人刚好在谈论她。
“顾乔一这个农村姑娘真不一样。”
“是啊，你看城里的姑娘谁的胆子有她大。”
“难道农村的姑娘都这么冷静的吗？”
“农村姑娘胆子更小，我一个亲戚家的姑娘来我家了，就跟贼一样。”
“那你说这个顾乔一就比别人要沉稳？好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样，头脑相当清醒，遇事一点儿都不怕。”
顾乔一就当她们是在夸她了，但她还是很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她，出声：“罗姐、元姐。”
两个人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赶紧又装作什么话都没说的样子，罗姐问：“都忙完了？”
“忙完了。”顾乔一淡然的回了三个字。
元姐不好意思的说：“一一，我们不是在说你的坏话，其实很欣赏你的做事风格。”
“我知道。”顾乔一平静的接了三个字，问：“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吗？”
“你去帮病房里打针吧。”罗姐说。
她感觉和顾乔一待在一起很不自在，所以想让她去病房。
顾乔一答应了，换上工作服后，向病房走。
元姐和罗姐互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没多久，郑院长亲自过来，把查账的事告诉顾乔一，顺便让她去厉院长的办公室一趟。
顾乔一心里接受了这个结果，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了忧愁，镇定反而不合理。
郑院长批评她：“以后不要相信对医院不好的言论，咱们这是归国家管，怎么可能出现违法乱纪的事。”
顾乔一点头。
郑院长打了她一棒子，又开始安慰她：“你也别害怕，不会有人再害你的，哪有这么多闲人每天想着害人？这是国家单位，组织纪律都是摆在这里的。各部门已经开过会了，给每个人都提了一次醒。”
顾乔一依旧附和点头。
两人来到厉院长的办公室，厉院长让郑院长把结果再重复一遍。
郑院长照做。
厉院长用宽宏大量的口吻说：“以后发现什么违反纪律的事，依旧可以来找我汇报。”
他和郑院长的说法就不一样了。
一个让她不要没事儿找事儿，一个就说尽管来找。
都是老狐狸。
顾乔一应付了一句。
厉院长夸了她几句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张文芝很愧疚，同时也很焦急：“杨开昌明明就拿了医院的钱的，他们是不是在说谎？”
顾乔一不焦不躁的把食指放在了嘴边，意思是让她不要再说这种话。
她轻声的说：“差不差那都是他们的事，我们能做的都做了。”
“可是……那个人不找出来，你在医院还是会遇到事儿。”张文芝发自内心的担心她。
顾乔一淡然的说：“鱼儿很快就会上钩的。”
秦九霄听了这话，眸光动了一下，眼里有几分好奇，她是有了办法吗？
张文芝没有他这么稳重，不解的问：“怎么上勾？”
顾乔一笑了一下，说：“你说杨开昌和厉晟泽闹了这么一出，厉晟泽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张文芝想了一下说：“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继续相信他，至于厉主任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
顾乔一勾着唇角笑了一下，说：“那就对了，一般人都不会再相信背叛了自己的人的。其它的我们不用管，等着看好戏就行。”
秦九霄若有所思，真的不用管吗？还是问清楚，看看她在想什么比较好。
如果她的办法好就用她的，要是她没有办法，也可以用他的。
第50章 出事了
张文芝相信顾乔一，也没有再问。
顾乔一对秦九霄说：“麻烦你先送她回去，我下班之后就去看爷爷。”
秦九霄点了头。
三个人继续向前走，走到分叉里的时候，顾乔一向住院部走去，秦九霄则带着张文芝向大门口走。
住院部就在门诊的后面，顾乔一还要走一段。
才走了一半，还没到住院部楼下，她忽然看见了一个人，正是秦爸。
秦爸一脸的焦急，看见她的时候，脸色又沉了一分，就像心里藏了很不痛快的事一样。
顾乔一觉察到异样，连忙问：“秦伯伯，是出了什么事？”
秦爸的语气有些不快：“你看见了九霄吗？爷爷摔倒了。”
顾乔一非常惊讶，急匆匆的说：“他刚向大门口走，我去找他。”
拔腿就向大门口的方向跑。
看见秦九霄的背影后，顾乔一大声的喊：“秦九霄……”
秦九霄停下来，转身看着她，蹙眉问：“怎么了？”
顾乔一焦急的说：“你快跟我去看爷爷，你爸说爷爷摔倒了！”
秦九霄的脸色一瞬间变灰，快速跑着。
张文芝说：“那你们先忙，我自己回去，不用他送我。”
顾乔一想了一下，答应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叫一辆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喊人，知道吗？”
“我知道。”张文芝回答。
——
顾乔一等人走了后，厉院长把厉晟泽一个人留在了办公室里。
他沉着脸，身上带着怒气，批评道：“以后不要做这么荒唐的事。”
“我知道。”厉晟泽小声的说了一句。
厉院长静了片刻后说：“别再和这种不靠谱的人牵扯在一起。”
“好。”厉晟泽又答了一个字。
杨开昌回到办公室里，身上还是冰冷的，脸色相当差。
坐他对面的那个人，看着很淡漠，好像并不关心他的八卦一样，对他的事不闻不问。
杨开昌越想越害怕，得向厉晟泽道歉，千万不能丢了这个工作。
半个小时后，他跟同事交代了一句后，离开了。
“请进。”厉晟泽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杨开昌马上推门进去。
厉晟泽看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问：“有什么事吗？”
杨开昌赶紧道歉：“厉主任，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厉晟泽沉下了脸，冷冷的说：“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半个字，我什么时候叫你做了事的？”
杨开昌心中一虚，连忙说：“对对，你没有让我做事，是张文芝自己做的，她诬陷我。”
厉晟泽收了一些怒气，说：“没什么事就回去上班吧，以后不要来我的办公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