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找了个卖馒头的摊子,买了两个馒头,看着旁边筲箕里还放着一点卤肉问:“大姐,这肉也是卖的?”
“对。”
她又买了二两卤肉,价格比需要票的地方贵了一半,但不需要票,相对更方便了。
等老板切肉的时候她和老板娘聊了起来,从老板娘嘴里她知道了这里东西贵的原因。
现在市场虽然开放了,但能卖的东西不多,比如现在农村的粮食蔬菜家禽家畜基本还是往当地的商业管理局的收购站里送,他们也都知道收购站的价格低,可农村人都是靠土地吃饭,没有那么方便的交通和时间把东西送进城卖,有些人会悄悄去村里收购,可他们又不敢卖了,担心卖给私人会被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
现在的市场是东西少,需求量大,价格自然会更高。
苏语吃馒头的时候,老板娘还热情的帮她倒了一碗水。
吃饱喝足,她又把市场走了一遍,东西确实不多,价格都不便宜,生意倒是过的去。
现在她对市场有了初步的了解,没有货源这是根本问题,农村东西倒是多,但是没有人敢统一运输过来销售,村里的东西没处销,城里没东西卖,这就是根本问题。
苏语想起梦里等到她们这里正式踏上经济改革的列车的时候那还要过两年,如果按照梦里剧情走她还得等两年。
但她不想等,她需要挣钱。
既然城里货不多,价格高,而村里土地里种的,家里养的牲畜都多了起来,现在村里啥也不缺,就缺钱,那她就从村里把货运到城里再卖给这些市场的人,他们再销售给住在城里的人。
她们本来也会买农村的东西进来卖,如果自己给她们送过来,省去她们的路费,也更方便,那些商家相当于在她手里批发,虽然有一定风险,但能快速挣钱,看来她还得抽空回村里一趟。
苏语走出市场,拿上藏起来的书包这才往徐家走去。
回到徐家,她们早就吃完饭了,见苏语回来都假装没看见似的,最后还是杜月琴问了一句:“小语,吃饭了吗?家里还剩了点菜,还有点红薯要不给你热热?”
苏语进厨房喝水,悄悄看了一眼,红薯边上还沾着点白米饭,看来她们一家子吃的白米饭,这红薯看来特意给自己准备的,菜也没啥了,就剩了一点菜汤,要不说还以为是洗锅水。
“不吃了。”
“你是在俞年家吃了吗?”杜月琴问。
“妈,我爹给的钱不应该让我顿顿吃红薯吧?既然这样一个月二十块也用不完,要不这样吧,你把剩下的钱也不说全部给我,给一半给我,别的就当我付房租了。”她来徐家米饭真是难得一见,红薯是一顿不少,还以为她知道了自己爹拿了钱她们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就好了一天又回到以前的样子,她也不是非要吃白米饭,可他们自己吃白米饭,让自己吃红薯,凭啥?
她这话把杜月琴堵得一噎,脸色微变,看着一向听话不计较的女儿,突然变得犀利,忙解释道:“这不是也不知道你回不回来吃饭,小语明天妈给你蒸肉包子,你也知道咱们家吃饭的人多,虽然你爹给了钱,可一家人吃饭的人那么多,那些钱哪里还有剩啊。”
“妈,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拿我爹的钱养徐家一大家子?”
“没有没有……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那你们也没有当我一家人啊,徐婷每天早晨一个鸡蛋,我可是从来没吃过。”
“那明天开始妈也给你煮。”
“妈,我也不是让你为难,你也知道我这马上要高考了,我爹给的钱别说养我一个人,就算再养一个也没问题,不说别的,这两个月我总要吃饱吃好才能好好学习吧?再说现在外面邻居可都知道我爹给了不少钱,万一别人知道这钱票根本没用在身上要怎么说你们?”
“是是是,妈知道的。”杜月琴点头说道。
苏语说完准备离开,一想自己这一年在徐家天天吃糠咽菜的,让杜月琴拿钱那是可不能,肯定比要她命还难,那她就趁着这几个月不说把钱吃回来,至少吃回来利息。
“妈,我一天一个鸡蛋,隔天吃顿肉包子不为难吧?”
她这话一说杜月琴像是被抽了血似的,脸白的吓人,好一会儿才说:“不为难,只是这事儿要怎么和徐家说啊?”
呵,又想推卸?自己还能让她们如愿,也露出些为难说:“那咋整啊,不然你把我爹叫来吧,到时候就在院子里问问大家这事儿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用不用,你爹那么忙,你放心吧,这事儿娘想办法。”
苏语笑道:“我相信妈你能解决好,再说我吃的是我爹的钱,不应该吗?”
杜月琴见苏语进房间,也顾不得收拾赶紧进了房间。
她进去关上门之后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恨的骂道:“这小蹄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又咋了?”
“还不是苏语那臭丫头。”杜月琴不敢隐瞒把刚才苏语和自己说的话悉数全部给徐向东说了。
听完杜月琴的话,徐向东气得直摇头:“你呀你呀,让我咋说你才好,要是以前她不知道苏成安给钱了就不说了,现在她可是知道自己爹给了钱的,你咋眼皮还是那么浅,还想着像以前那么对她,你觉得她会同意?你也别再这个时候生事,别让她再闹出什么事了。”
杜月琴听完委屈的说道:“我没有,今晚也是给她留了饭菜,还不是你妈后来偷偷把饭和菜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