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了赵大爷英子的事,他并没有像带路的婶子说的那般说到曹忠林就发狂,反而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英子命苦啊英子命苦啊,她到死都回不了家。”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老赵头说那天他准备回家,遇到了曹忠林身边的小弟,他们没注意到老赵头,说话也没避讳,不知道怎么说到了英子,老赵头从他们嘴里听到曹忠林说英子早就没了。
老赵头受不了刺激晕倒了,后来遇到了同村的人被送回了村子,他去找特派员说英子没了,被曹忠林杀了,可就是没有人相信他,连村长都让他不要在胡闹了。
“小姑娘,你相信我我家英子肯定是被曹忠林害了,不然她不会不回来的,还有英子胆小,怎么可能跟着别人跑?”老赵头用一双不满纹路的手抓住苏语,像是沉在深海的人抓住一块浮木。
“老人家你当时确定听到他们说英子没了?”
老赵头举着手发誓:“小姑娘,我用我的命发誓,他们真的说英子早就没了……可是没人信我,没人相信啊。”
老赵头说着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绝望,他现在家没了已经不指望英子回来了,他只是想要个真相,但没人帮他找这个真相爱。
苏语已经打听过了,当年公安也怀疑过英子被害了,曹忠林本就不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可人抓起来关了一段时间,公安把曹忠林住的地方身边相熟的人都查了一遍,但都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了,而他自己一直说英子是和人跑了,他家邻居也说英子失踪前偶尔会看到一个陌生男人送她回家,曹忠林那段时间经常骂英子,别人两夫妻的事情邻居也不好参和,英子不见了他们都觉得是英子跟人跑了。
后来公安张贴了寻人的榜单,又有人来报案说看见英子和人坐着去省城的车走了,加上一直找不到英子本人和尸体,这件事就这么定案了。
“老人家,你还记得当时说看到英子离开的人是谁吗?”
老赵头摇摇头,浑浊的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我不认识,听说不是隆县的,是临县纺织厂一个运输工人。”
临县纺织厂正是杜月琴工作的纺织厂,难道这事和她有关?不怪苏语多想,一切太巧合了就像故意为之了。
比起放火如果是杀人了这种命案把柄捏在别人手里,曹忠林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那就说的过去了。
苏语觉得这事她一定要管到底,她本来是为了把事情闹出来和杜月琴彻底断绝关系,如果真有命案那就不是断绝关系那么简单了,不由的想到如果父亲没有进城那今天她要管的就不是别人家的事情了,杜月琴和曹忠林这样的人,她不让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老人家,我帮你找,不管英子怎么样,我们再找一找。”其实按照苏语了解的情况英子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可她不敢把话说得十分绝对。
她想了想问:“老人家你家里有英子的照片吗?”
这个年代家里有照片的不多,英子结婚的时候留了一张放在家里,这些年老赵头当宝贝一样的放着。
他从未给过别人,这是唯一的念想了,可今天他毫不犹豫的给了苏语,交到她手里。
“老人家我用完了就给你送回来,放心我会好好保存的。”
“孩子,英子的事情就就劳你费心了,我这些年找女儿家里也没剩个啥了,这有十块钱,家里还有点米,你都拿去吧。”老赵头是真的把希望都放在了苏语身上,这些东西算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老人家,你好好留着,我什么都不要。”
“那你总要拿点东西走吧。”老赵头拉着苏语。
苏语知道自己现在是老赵头唯一的希望,如果不拿点什么,总会担心自己不会真的帮他,他是没有办法了,她看了一圈,发现角落有一个脏兮兮的茶壶,看样子是没什么用的,她说:“不然把这个给我吧。”
“就只要这个?”一个又小又脏的茶壶哪有还没有十斤大米来的实在。
“对呀,老人家我家啥也不缺,正好就缺个装水的壶。”
走出老赵头家冯铁生问苏语:“小苏姐你要怎么帮忙啊,公安都没找到的人,咱们能找到吗,如果曹忠林真把英子杀了,公安会相信我们说的吗?”
“这事报公安没有用,我们要让曹忠林自己承认自己杀人了。”已经是几年前的案子了,现在又不像后世有健全的法律,可以申请重启旧案,况且现在老人家精神已经被认定为出了问题,说什么都没人相信,她们去报案也没人会管了。
“小苏姐他自己咋会承认?”冯铁生看着苏语,她莫不是在开玩笑,要承认早承认了还要等到现在?
苏语没有回答冯铁生的话,这事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做,但是人左不过有一个怕的事情,曹忠林最怕的应该就是英子的死了,但他这人又挺无知狂妄,不然不会让手底下的小弟知道。
她记得市场张大姐说过曹忠林被公安抓了都完好无损的放出来,她想应该就是当年英子这件事,因为实在没有证据,又有人做假证,才会让他逃脱。
这事过去了两三年,老赵头已经神志不清,他应该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了,他才会如此嚣张。
回到村里,苏语听支书说曹忠林要先挂牌在村里检讨三天才会押送去牢房,突然计上心头。
第二十五章
“支书伯,到时候是公安压着他吗?”
“不是,是安排的两个特派员,到时候来咱们村,我再找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配合特派员,你放心吧,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