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出挑的样貌,也难怪朱魁那厮起了色心。
黄嵩仁正色道:“诏狱乃审讯重地,就算是官眷,也不得随意进入,几位请回罢。”
黄嵩仁说罢,便看了马四一眼。
马四立即会意,对宋云凝和吴氏道:“王夫人,宋小姐,二位还是先回去等消息罢……”
宋云凝便只得和吴氏一起离开。
诏狱的铁门,重新关上。
黄嵩仁亲自掌灯,仔细地将油灯凑到陆渊面前,为他照亮前路。
黄嵩仁小心翼翼走在陆渊身侧,笑道:“掌印大人想提审王博,遣人来说一声,下官送去便好,何必亲自跑一趟?诏狱这等污秽地方,恐脏了您的靴子。”
陆渊似笑非笑:“咱家若不来,只怕锦衣卫和内阁就成一家人了。”
他眸子里带着笑,却笑不及眼底,声音冷幽幽的。
黄嵩仁提灯的手指僵了僵。
若朱魁那厮方才真的得逞了,内阁拿这事要挟他合作,只怕也是进退两难。
黄嵩仁想到这一层,更能明显感觉到陆渊的不悦。
这位掌印大人武功奇绝,常常杀人于无形,几乎没有人看过他的身手。
因为看过的,都已经死了。
纵使黄嵩仁是个武艺高强的七尺大汉,也忍不住汗毛倒竖。
他深吸一口气,道:“掌印大人说笑了,锦衣卫自然以东厂马首是瞻,下官怎么可能犯糊涂,去听内阁那帮糟老头子的?”
黄嵩仁赔上一脸笑,背后却湿了一片。
陆渊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黄嵩仁这才松了一口气,背后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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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凝和吴氏出了诏狱,便迅速踏上马车,离开了北镇抚司。
宋云凝经过方才一事,仍心有余悸。
吴氏与红杉对视一眼,开口道:“阿凝,今日在诏狱,你受委屈了!舅母也不通武艺,没有帮上你,你可别怪舅母……”
宋云凝心中清楚,吴氏平时便不喜欢自己。
但面对危险之时,吴氏的袖手旁观,还是让她有些心寒。
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宋云凝垂眸道:“我没有怪舅母。”
吴氏听了她的话,露出笑意:“舅母就知道,阿凝最是乖巧。”
“对了,你母亲身子不好,今日之事,便不要同她说了,免得图惹她担心!”
宋云凝明白吴氏不想节外生枝,便道:“舅母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与旁人提起的。”
吴氏笑意更浓:“那就好,回去便早些休息罢。”
宋云凝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无话,回了学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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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回到学士府东院,王茜便迎了上来。
“母亲,今日可有见到父亲?”
吴氏绷着脸,没有说话。
红杉答道:“小姐,我们今日见到了老爷,但他受伤了!可惜没有问出背后之人,还差点被锦衣卫抓了,如今能脱身,已经算是万幸了。”
王茜听了,惊讶地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红杉便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茜听闻王博受了重伤,有些忧心,可想起宋云凝,又忍不住数落道:“我就知道,宋云凝那小蹄子,走到哪里都会惹来是非!”
吴氏一直坐在一旁,面色不善。
红杉跟着吴氏多年,最会看她脸色,道:“夫人,您是不是担心……那朱魁会伺机报复?”
吴氏柳叶眉蹙起,沉声道:“今日不巧,偏偏得罪了朱魁那厮,他因阿凝而受罚,若是怀恨在心,定会报复到老爷头上!”
王茜一听,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她揪着手中的帕子,道:“母亲说的很有可能,锦衣卫本来就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他公报私仇,给父亲安上更多罪名,那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