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致远侯之妻南氏端庄娴静,温婉淑良,特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望南氏今后勤勉辅佐致远侯,祝愿夫妻和睦恭顺,琴瑟和鸣,百年好合。钦此!”
南枝柔声道:“谢皇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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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气氛留在了前院。
接了圣旨后的南枝在时青的搀扶下,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院子里。
里屋,时青和喜婆不能在喜房逗留,于是两人便都先下去了。
南枝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中间,头顶着有些重量的凤冠,可尽管如此,她的身姿体态依旧端庄,单薄的背也一如既往的笔直。
身上依旧散发着那种淡然的气质。
南枝的思绪有些游走,想起了方才的那道圣旨。
一品诰命夫人,这是颂朝对于女子最高的荣誉了,别的女子嫁了人后随身的财产便只有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为主,若是嫁妆不多,用完了便没了。
倘若嫁了一个有钱的人,倒是可以和夫家拿钱,或者夫家直接给月银,但若是嫁了一个没钱的,估摸着就得靠夫妻二人打拼。
可若是封了一品诰命夫人便大有不同了。
诰命夫人吃的是朝廷的饭,每个月朝廷发放银钱的时候,南枝便有属于她的那一份,头衔一直在朝廷便一直发放月银。
南枝的脑海中回荡着昨日太后说的话。
她知晓,她能得诰命夫人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池珉的缘故。
毕竟前世她嫁给邱舜的时候,也没有这封册封的圣旨。
思及此,南枝便想到了她嫁给邱舜的那日,池珉站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花轿,仿佛这样便能阻止她嫁给邱舜一样。
谁又能想到,她如今就真的嫁给了池珉呢。
若不是男人方才牢牢抓住她的手的温度太过于炙热和真实,她便还是会觉得有些飘飘然,仿佛是一场梦一样。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将她游离的思绪收了回来。
紧接着她便听见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不难听出来者是一个男人。
盖头下南枝的美眸微动,心蓦然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身为新郎官的池珉应该是在前院敬酒的,定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会是谁...
南枝紧张的屏住呼吸。
心中盘算着,若是他再靠近一步,她便要掀盖头喊人。
却在这时,脚步停了下来。随后,自己的盖头便被挑起,随着红盖头被挑开,她便将眼前的一切映入了眼帘。
来不及看屋内的陈设,她的视线先是看向了手拿玉如意,气宇轩昂的男人,而后她便不由得惊呼一声,“侯爷,你怎么...”
他怎么会来后院!
此刻的他应该是在敬酒才是。
男人将无暇的玉如意放在了桌案上,而后手还拿着她的红盖头,不知是哪里钻进来的寒风,将盖头微微的吹起,整个屋内有些淡淡的栀子花香,他一双眼眸也不似往日那般冷冽阴鸷,面上的表情也和缓不少。
记忆里的池珉喜穿暗色的华服,不管是在前世的魂魄跟随中,还是重生后,她都只见她穿过一两次亮色的华服。
而今,他穿着大红的喜袍,却又显得格外的亮眼。
他是真真好看。
前世与他没有交集的时候,她便偶然见了他几面,每每见到的时候,都觉着他的容颜便是老天爷收藏的珍宝,哪哪都是精雕细琢过的,没有一点儿瑕疵,自然也是如此,才会引得京都不少女眷爱慕。
“好不容易脱身的,寻思着你发端上那东西,重。”池珉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红盖头,鼻息间满是她身上好闻的栀子花香,喉结滚动,四下无人的时候,他独独对她便油然升起一种紧张感,他甚至能觉着这寒冷的冬日里,他手心有些微微的湿润。
“我帮你,摘了吧。”池珉自幼便身居高位,说出的话带着一股王者不容忤逆的感觉,可她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他有刻意的放轻了句调,生硬的温柔,像是怕吓着她。
原来他是特意来替她除下凤冠的…
他说完,便踱步往前,却没有趁机挨南枝太近,而是站在了一旁朝她伸出了手。
南枝还在犹豫,“妾身自己来便好。”
哪里有男子替女子梳洗的。
况且池珉的身份摆在那,传出去莫被人笑。
“莫怕,”池珉低声道。
两人来到了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