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乐羡都是每日三次地给弘昼送果果捞,但是弘昼是摆明心思要捉弄乐羡,所以每次弘昼都说不合胃口,不是酸了就是甜了,不是稀了就是干了。
乐羡几次想发威摔盘子不干了,但是又没得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一次次地按着弘昼的心思重做。
而每次见乐羡生气离去的背影,弘昼忍不住大笑起来,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得意舒心。
小厮跟着弘昼久了,最是能体会弘昼的心思,此刻便道:“王爷可是瞧上那何小姐了?不如直接纳入府中,岂不好?”
一句话说得弘昼沉下了脸来,呵斥道:“胡说什么!王府中嫡福晋侧福晋的一堆还不够吗?本王不会轻易再娶哪个女子了。便是娶,也该是与本王心意相通之人!”
弘昼已经有了一个嫡福晋和两个侧福晋,但是却都不是他钟爱的,他便一心只想娶个自己真心喜爱女子为妻。
这日弘昼正在屋子里优哉游哉地等着乐羡来给他送果果捞,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王爷,可了不得了!”
弘昼见小厮神色紧张,便急忙询问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小厮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道:“奴才瞧着那何小姐领着一伙儿人,足有几十号的,敲锣打鼓吹吹打打地朝着咱们这儿来了,一边走还一边要喝‘甜甜斋果果捞,和亲王吃了直叫好!’”
弘昼听了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当真?”
小厮一跺脚,“当真啊,我的王爷,都要到门口了!”
这话刚说完,便听得外面敲锣打鼓之声响起,好不热闹。
弘昼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指着小厮急道:“快!快让她进来!吧那些吹打的都遣散了!快去!”
他之所以让乐羡走后角门来给他送果果捞,就是不想让此事太过张扬,不想让人给发现咯!
不过,很显然乐羡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这次来山东那也是身负要事的,若是让人知道了他有吃喝玩乐、以公谋私欺凌平民商户的嫌疑,回京估计便又有折子奏他玩世不恭了!
弘昼自幼便于弘历关系好,有着这个兄长庇护弘昼也是干了许多出格的事儿,为此也是被大臣了奏了不少的折子,这一次他就是因为想出来散散心,顺便帮着弘历办事才来了山东,离京之前那可是在弘历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好,半点不让人挑到错处的!不然自罚禁足王府半年!
如今这何乐羡大张旗鼓地送果果捞,他回京了岂不是要自罚禁足了?
那怎么成!
不多时,外面的鼓乐停了,小厮领着乐羡打外面走了进来。
乐羡满脸堆笑,福了福身子,将一盒水果捞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新做的,请王爷尝尝?”
弘昼还哪有心思尝什么果果捞啊!
“我说你送果果捞怎么还敲锣打鼓的?”弘昼皱着眉脱口而出。
乐羡却是笑呵呵不似往日冷眸冷眉地道:“先前我做的果果捞总是不合王爷的胃口,可是回去我都尝了,又让铺子里的人也都尝了,却都说是很可口的,我就想着可能是王爷心里酸苦!所以吃东西也没得味道。
这心里酸苦自然得让王爷不酸苦才行啊!这不,我就喊了那些个吹喇叭的,敲锣的,热热闹闹地把这果果捞给王爷您送来,想着如此,王爷的心里就不酸了,入口的果果捞也就甜了!
再者也是让百姓们知道,连王爷您都吃我们甜甜斋的果果捞,那王爷都爱吃的东西,必然是好吃啊!以后我铺子的生意岂不是更好了?”
弘昼听了乐羡的话是又好气,又好笑,既觉得乐羡十分的有趣,又觉得自己被乐羡给摆了一道很是憋屈,忍不住道:“以后不许这般送了!”
如此正合了乐羡的心意,她连忙福了福,“谨遵王爷之命!”
她直接故意将弘昼的话理解成“不必再送”就可以了!
弘昼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乐羡,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 转机在此
见乐羡面上笑意盈盈,弘昼便知乐羡这是让自己‘知难而退’,但是他堂堂王爷怎么可能败给一个小小女子?说出去岂非让人笑话了?
弘昼摆手让小厮退下,独与乐羡说道:“本王让你不许敲锣打鼓地送!你再敢戏耍本王!本王这便一封信回了皇兄去!”
乐羡已瞧出了弘昼不过是在吓唬她,若是真要告诉弘历,早就告诉了,何必等到现在与自己说呢?
只不知这弘昼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
她猛然一拍桌子,变了神色,不似刚才那般笑呵呵的,而是换了严肃愤怒的样子,豁出去一般道:“王爷要说呢,就尽快去,反正我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呢?就是死了,也好比日日被王爷拿捏的好!我还是那句话,等皇上见了我,我是一定要告诉皇上是你帮着我逃出了皇宫的!”
“你!你!”弘昼再一次被乐羡给拿捏住了,他再一次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这也不怪弘昼,他自幼在这个世界里长大,哪里见过乐羡这般厚脸皮耍无赖的女子?
再者,他从来都是纨绔皇子,也不似其他皇子学什么制衡权术一类,虽是个讲道理的,却不是个心眼子多的,便是机灵聪颖之中也带着一丝憨气耿直,如今哪说得过乐羡?
乐羡见弘昼被自己说得发愣,一推桌子上的果果捞,“既然是王爷亲口说的不让我送了,那我便遵王爷的命了!”
说罢,乐羡转身便走了。
弘昼指着乐羡的背影“喂!本王何时说不让你送了!喂!”喊好几声,乐羡头也没回。
弘昼先气了半天然后又大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对自己软硬兼施,实在是有趣极了!
她既然不来,弘昼便打定了主意日日换装去那甜甜斋!
他一味心思地接近乐羡,只觉得这个女子与旁的不同,自己十分喜欢。
皇宫之中,因刚过了年节,余庆犹在,弘历——也就是李宣然却提不起精神来。
自从乐羡‘死’后,他便闷闷不乐,时时思念,总是一个人领着李玉往竹香馆来,看着屋内陈设发呆。
而每当这个时候,系统便会叮叮叮地提示他该宠幸这个妃子,又或是该宠幸那个妃子。
李宣然占着弘历的身子,又必须按照《乾隆妃子传》的剧情来走,所以有的时候他连自己宠幸哪个妃子都决定不了。
如果想不按照剧情来走,他就必须找到真爱。
李宣然细细想来,唯有乐羡在的时候,系统是没有过多提示过他该宠幸谁的,可是现在乐羡已经不在了,他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日,又在竹香馆中思念乐羡,又想着怎么才能继续找真爱,李玉进来回禀道:“皇上,和亲王派了人送了折子回来,您要看看吗?”
李宣然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回到了养心殿,就和亲王这道折子,他再看已经是第六遍了,上面写的啥他都能背下来了。
大概意思无法就是:山东已经安排妥当,皇兄可随时起驾来此巡视。
甚至李宣然都不想去翻看那折子,但是系统又叮叮叮地提示他:一定要看,否则违背人设。
去你个鬼的人设吧!李宣然在心中暗骂。
他打开了折子,只扫了一眼,却是大惊,只见上面写道:山东天气仍寒,一切安好,臣弟认为皇兄不必前来。
李宣然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这个折子和以往的都是不同啊!
系统所说的转机,会不会就是在此啊!
如此一想,李宣然心头大喜,喊了一声“李玉”便准备吩咐预备下去,御驾要往山东去。
但转念又一想,却是不对劲,这奏折与以往五次不同,自己去山东也该不同才是,是否如此方可觅得真爱?
于是李宣然便吩咐了李玉留守皇宫,自己带了进忠易容改扮成了平民,微服私访往山东去了。
而李宣然的的决定是对的,他微服出京,系统并未阻止。
宫中一众妃子每每见驾,都被李玉给挡了,唯有身为副总管的进宝也知道内情,便将情况偷偷说与了玲玉来听。玲玉连忙写信一封,命进宝速速送去济南府交给乐羡,让乐羡早做准备。
乐羡这里因她不再亲自去给弘昼送水果捞,弘昼便每日都来甜甜斋买上一份,而且每次都找着各种借口的来见乐羡。为此乐羡苦恼不已,甚至一度躲到容薇燕家去。
这日乐羡正从三楼的窗外往下看,就是看那和亲王是不是又来了,若是来了自己好尽快躲出去,她可没有那么多的话与弘昼说。
乐羡的头刚探出去,就与弘昼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弘昼对着乐羡邪魅一笑,乐羡浑身都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收回了头,足有半分钟才平定了心神。
好好的一个王爷,长得也够帅气,偏生刚才那一笑充满自信的样子,充满邪魅之气,怎么瞧着,怎么觉得有那么点油腻呢……
她不禁在心中默念一句:好好的一男的,实在是可惜了。
乐羡也不准备再细想了,转身便走,她还得躲出去才是。
哪知弘昼这两日里不见乐羡,便猜到了乐羡是在故意躲着他,早已经在甜甜斋的后门等着了。
乐羡一出来,好巧不巧地与弘昼来了个面对面。
“哎呀,和亲王您来买果果捞啊?怎么走到后门来了?快快去前面吧,我已经让晴云给您备了刚做好的,绝对和您的胃口,一点儿都不带酸的!”
乐羡挤出十分谦卑并且充满诚意的笑容,让弘昼是半分都看不出假来。
弘昼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挑着眉毛看乐羡,有些懊恼又有些不屑,道:“何小姐,你躲着本王作甚?”
他堂堂王爷,举止风流,虽不及皇兄俊俏,但长得也是千里挑一,万里难寻的,为人潇洒自若,难道面前这个女子不爱吗?
乐羡腹诽:不躲着你难道还日日与你说废话吗?
乐羡讪讪一笑,虽是心虚却一点都没有在面上展现出来,“有吗?王爷您想来是误会了,我这会儿正有事出去呢!”
弘昼不听乐羡这般说,反倒是逼近了乐羡一步——
第一百零五章 躲避
弘昼逼近了乐羡,他现在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并且他认为自己或多或少是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于是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额……”乐羡低头略想一下便道:“我约了薇燕姐姐学绣花,王爷要一起吗?”
这么拙劣的借口,纵使弘昼是个不懂权术的王爷,却也不是个傻子,他如何听不出来?
弘昼又欺近了乐羡一步,“何小姐,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吗?”他放低了声音道:“我可是秉呈了皇兄要他不要来山东的,你不谢谢我?”
乐羡听罢心头撼动一番,面上不觉露出惊讶的神色,声音微变:“他要来这儿?”
弘昼的表情浑像一个答对了题目等着老师表扬的好学生,此刻仰着脸,一副等着乐羡夸奖的样子,乐羡却是皱眉,颇有埋怨之意,“你怎么不早说啊?”
言罢,她便匆匆地转身回了屋子。
弘昼不明所以,“诶?你这么着急干嘛去!”说着,便跟上了乐羡的步伐。
乐羡拼命回想着《乾隆妃子传》里面的内容,其中有乾隆巡山东,下江南的剧情,只是具体是哪年哪月乐羡实在是不记得了,为了以防万一和弘历来一场偶遇,乐羡决定先去别处避避风头。
毕竟她现在身处的地方距离大明湖很近,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是个安全的所在。
甚至想到了某电视剧中乾隆皇帝与佳人大明湖初见的场景……
乐羡拼命地摇了摇头,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与弘历重归于好的梦,她更加下定决心要去外地暂时躲一躲!
这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思及此,乐羡便已经打定了主意,想着将铺子交给二顺打理,茹仙和晴云自己是都得带走的,若是被弘历给看见,那也是要露馅的。
此时弘昼已经追进了屋子,他十分不解乐羡为何如此匆忙,“我说,你跑什么?”随后他邪魅一笑,“莫不是你怕见到我皇兄吗?你放心好了,皇兄只不过是想来这儿巡视,我告诉他这里一切安好,天气寒冷便不用来了。”
乐羡不愿意与弘昼废话,便道:“王爷若是无事,便请回吧,我这铺子里还有很多的事情呢!实在是没有闲工夫与王爷您说话。”
弘昼听了便心生不快,“你敢得罪我?本王要你陪着本王说话,你便得陪着!”
说着便拉着乐羡的手要乐羡坐下,乐羡挣脱开了,沉下脸道:“王爷请自重!”
弘昼的面上红了红,他虽身上有着纨绔的气息,但是到底是有身份有脸面,讲究道理的一个王爷,见乐羡面色严肃,不免也觉得自己刚才失态了。
可是他就是喜欢可乐羡生气的样子,又忍不住瞧了好几眼,心下更是欢喜。
弘昼自顾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低着头想了半天,才决定说出自己心中所念所想,“这些日子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不如你入我的王府,以后本王护着你,天涯海角任皇兄到哪里也找不到你!”
乐羡听了不自觉地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个弘昼这些日子天天来找她是没安了好心,遂郑重道:“王爷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开玩笑,也不怕闪着?一朝事发,你我皆要人头落地。王爷还是放我一条生路吧!再者,我对王爷也没那个心思。”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冷漠,本来乐羡是想着这样直接的拒绝能击退弘昼的热情。
却不想弘昼见乐羡这个冷冰冰的样子,反倒是心中十分受用,并且认定了乐羡就是他一直想寻找的真心喜欢的女子。
想他王府之中福晋和侧福晋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偶有乐羡这样逆着自己来的,反倒是觉得有趣。更加上弘昼喜欢乐羡独立不拘的性情,又能自己开设甜甜斋,简直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奇女子了。
弘昼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只说让乐羡安心,弘历不会来济南等言语。
乐羡哪里会真的相信弘昼呢?
弘历心思难测,岂是他一封折子说不用来弘历就不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