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九尾天狐当宠物——泠泠弦月
时间:2022-07-02 06:43:01

  苏筠连原本是坐着的,可他现在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阵中的女子,瞳孔明显在发颤,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看见她周身飘落的流光桃花,苏筠连便再也不能冷静,当即便要冲上前去,只是被苏玄机给强制拦下了。他欲挣脱,苏玄机反而抓得更紧,苏筠连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连看待苏玄机的眼神都是一片冷厉:“我们的目标只是苏灼华,没必要伤害无辜,叶蓁蓁她……”
  “你又想救她?”苏玄机当即打断了他的话,语调不再似往日那般温和,“你别忘了,她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路人,而今她与苏灼华来往,便是我们的障碍。是障碍,便该要清除,更何况她还是妖。”
  苏筠连亦是情绪激动:“前世的她也是桃花妖!”
  他永远忘不了那漫天桃花之下,她手持桃花剑缓步向他走来,却是把剑一收向他伸出了手,将他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听闻此言,苏玄机恍然明了,原来苏筠连是认为叶蓁蓁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但是苏玄机并不能理解:“你还在惦记着那个她?那叶玲玲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前尘往事,你早该放下,何必再作茧自缚。”
  苏筠连闭上眼眸轻叹:“叶玲玲兴许是我认错了……”
  他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他仿佛真真切切看到了前世的她!而从前在叶玲玲身上,只是隐约有一些她的影子,仔细想来,眼前女子更似他心间那人。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
  与此同时,另一边——
  灼华扶着胸口缓缓站起身,看着阵中的叶蓁蓁,他心如刀割。
  他的小蓁蓁一向最怕疼痛,她是有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敢闯入伏妖阵只为救他出来,如今这侵入骨髓的疼痛,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灼华一步步向她走去,即便举步维艰,即便灵力溃散,他也要一定要救她出来!
  他的小蓁蓁,只能在他怀里享受温暖。
  一切痛苦都该离她远去。
  宋玄策在维持着伏妖阵的运转,无暇去管灼华,苏玄机见此当即便要上前。只要拦下灼华,用不了多久叶蓁蓁就会灰飞烟灭,永远消逝。
  只是他还没迈出凉亭,手中折扇忽然被一把冷银长剑击落。
  苏玄机心神一怔,缓缓回过身来,他欲去捡那折扇,冷银长剑却横在了他面前,剑锋泛着凛人的寒光。
  他轻轻开口,语气却是沉重:“筠连,不要再执迷了……”
  苏筠连言语坚决:“放过她。”
  只要能放任灼华去救她,她便不会丧命于此。
  苏筠连横在苏玄机面前的剑锋没有丝毫要挪开的意思,紧挨着他的脖颈,只要他再往前一丁点儿就会被割破喉咙。
  看着面前的冷银剑锋,苏玄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并不畏惧,唯有无奈。
  苏玄机抬头冲苏筠连笑,似乎要与他和解。
  只是在苏筠连放松警惕时,苏玄机猛然出手抢夺他手中的玄冰剑,不顾剑锋是否会伤到自己。苏筠连一惊,为了不伤到他,苏筠连迅速调转剑锋给躲开了,但是苏玄机的下一招他还是没能招架住,玄冰剑被苏玄机夺了过去。
  只是当他想再去阻挠灼华时,灼华已然将照妖镜打碎,雷厉风行破了阵法,并且重伤了宋玄策,致使其权杖掉落,倒地不起。
  苏玄机蓦然停住脚步,没有再往前。
  灼华他不是妖魔,而是神仙,他的灵力无穷无尽,即便身受重伤,也无人能与他匹敌。
  六界的法则就是这般不公。
  阵法已破,再上前阻挠已无意义,这次只能认栽,苏玄机遂转而去查看宋玄策的伤势。
  灼华来到叶蓁蓁身旁缓缓蹲下,但见她已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他轻轻将她抱起来,心疼地揽进怀里。
  叶蓁蓁还有一点点意识,睁开眼就看见了灼华的脸。
  这一瞬间,仿佛所有苦难都已过去。
  她没死,灼华来救她了。
  叶蓁蓁的意识很模糊,但她能感觉到灼华怀里的温热,让她很安心,倚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灼华直接抱着叶蓁蓁化作流光飞走了。
  见此,苏筠连才终于心安,灼华一定会医治好她的。
  可同时他心中亦有酸涩,他多希望解救她的人是他而不是灼华,可是他没有能力,他也无法让叶蓁蓁信任他。
  苏筠连垂眸之际,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亭边的一缕发丝。
  那是叶蓁蓁被斩断的头发。
  青丝,情丝。
 
 
第74章 伤痛(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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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蓁蓁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转醒时, 终于能够睁开双眼,映入视野的即是灼华的面容。
  她下意识就弯了弯眉眼,扯出一抹浅笑。
  有他在的感觉真好。
  叶蓁蓁试着动了下身体,发觉身上的疼痛已消减很多, 只是四肢还有些瘫软无力。
  “你醒了?”
  灼华眸光微动, 眼中是清晰可见的欣然之色, 随即俯身向前搀扶住叶蓁蓁, 顺着她的动作扶着她坐了起来。
  叶蓁蓁往周围看了一眼,竟发现屋内的陈设极为熟悉!
  这是她在叶府的小屋。
  他们回到长安了,历经一波三折,终于重新回到了这座小院里。
  “我……睡了多久?”
  叶蓁蓁扶了扶额, 头脑还有些昏沉, 已然没有了时间概念。
  “才不过一日光阴。”灼华回道。
  一日, 还不算太久。
  叶蓁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后抬眸望着灼华,担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怎么样了?之前你也应是受了重创, 还拼命把我给救出来了,你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
  叶蓁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企图能看出些什么来,但终是无果。
  他的气色看上去……好像挺正常的?
  “我自然是没事。”灼华笑着摇摇头,言语轻柔地安慰着她, “神仙的优势便是如此,凡躯会受到伤害,但是真身不会受到实质性的损伤, 灵力折损亦会恢复。”
  他的那双狐狸眼笑意盈盈, 一如既往地魅惑人心,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叶蓁蓁愣了一下, 还是信了他所言。
  灼华不会故意逞强,也不会骗她,没事就是真的不会有性命之忧。
  叶蓁蓁稍稍安心,灼华却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幻化出一串精美的穗子放在她掌心。接收到叶蓁蓁疑惑的眼神,灼华便给她解释道:“这是九尾穗,天界神物,可护你平安,就当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如何?”
  灼华挑眉笑眼望着她,语气似是漫不经心,可也夹杂着认真。
  叶蓁蓁心神一动,脸颊微红,却也是大方笑道:“好啊,那我要是收下了,你可不能后悔。”
  手中的穗子镶嵌着一块精美的赤红色灵石,穗子也是红色的,更像是狐狸赤红色的毛发,看样子,这九尾穗与灼华应该有很深的关联。
  灼华既然要给她,那她便不再推辞。
  她抚摸了一下穗子,就像是抚摸狐狸的毛发一样柔顺,今后若是无聊了,还可拿来玩弄玩弄。
  只是她没有看见,灼华的眼神有一丝丝意味深长。
  这九尾穗的确是狐狸的毛发制成。
  灼华是昨日带着叶蓁蓁回到长安的,上午醒来时叶蓁蓁还无法下床走动,到了下午时终于能下床行走,叶蓁蓁便跟着灼华来到院子里活动一下筋骨。
  只是她刚走到院子里,就见院外走来了几个人,直奔她和灼华而来。
  “父……”
  “你终于醒了?期期呢?你可知道她人在哪里?”
  出于礼节,叶蓁蓁正打算向其问安,但是却被对方着急忙慌地打断了,语气还有点质问的意思。
  这不提叶期期还好,这一提起叶期期,叶蓁蓁内心深处的那道伤痕仿佛又在隐隐作痛,景致身死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叶蓁蓁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低头不语。
  来人除了叶庚以外还有叶浅浅,她衣着华贵,打扮得体,不像是在宫中服役的样子,想来应是已经重回叶府了。
  她见叶蓁蓁沉默,便迫不及待地再次质问道:“你倒是说话啊,四妹人在哪?”
  叶蓁蓁仍是沉默不语,叶庚只好转向一旁的灼华,朝他拱了拱手:“越王殿下,昨日小女期期声称要与丫鬟景致去城外迎接你们,可是回来的只有殿下与小女蓁蓁,敢问殿下是否知晓她们二人现身在何处?”
  叶庚从始至终都不曾关心过叶蓁蓁为何会昏迷,不曾关心过她的身体状况,这让灼华有点不高兴了。
  他不想理会叶庚,但是他们都在看着他,灼华只好缓缓开口:“她二人……”
  “阿景死了,叶期期被我杀了。”
  叶蓁蓁忽然出声打断灼华,竟是向叶庚坦了白,言语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叶庚瞳孔微震,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叶浅浅听后瞬间激动起来:“叶蓁蓁你说什么?!你杀了四妹?”
  叶蓁蓁面无表情地回道:“是,并且已经焚尸灭迹了。”
  她是风轻云淡,而叶庚父女是如遭雷击。
  叶庚脚下一踉跄差点没站住,叶浅浅赶忙扶住了他,叶庚抬起手指着叶蓁蓁,指尖都在颤抖,“你……你为什么要杀害期期?她是你亲妹妹!你知不知道?!”
  叶浅浅也怒骂道:“叶蓁蓁你这个毒妇!”
  父女俩都是以极为憎恨的眼神看着叶蓁蓁,仿佛叶蓁蓁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叶蓁蓁早已习惯,遂选择视若无睹,别过头去压根不想看他们:“叶期期害死了阿景,我便杀了她让她给阿景偿命,这有何不可。”
  叶庚则更为气愤:“景致她只是一个丫鬟,死了便死了,可期期是你亲妹妹,更是我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让她为一个丫鬟偿命?”
  叶蓁蓁依旧漠然回道:“我没有姐妹。”
  叶期期不是,叶浅浅更加不是。
  想让她手下留情?不可能。
  不过听叶庚如此贬低景致的生命,叶蓁蓁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情绪一下就上来了:“生命不分高低贵贱,她既然害死了阿景,那就必要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你——逆女!”
  叶庚既气愤又悲痛,凶狠地瞪着叶蓁蓁,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身为父亲,叶庚非常无可奈何,叶期期已经死了,他总不能再让自己另一个女儿为此偿命。纵然悲愤,但他拿叶蓁蓁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这贱女人狠毒至极!”叶浅浅更加气不过,放弃搀扶自家父亲,走上前扬起手就对着叶蓁蓁挥了下去。
  叶蓁蓁还未来得及躲开,灼华就已经抓住了叶浅浅的手腕。
  在叶浅浅惊愕的眼神之下,灼华扬手甩开了叶浅浅,她的身形经不住这力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叶二娘子,请自重。”灼华神情淡漠,还带了点冷厉,转而看向叶庚时亦是面无表情,“叶司徒,不得不向你承认,叶期期是我亲手所杀,与蓁蓁无关。至于为何要杀她,除去她害死了景致以外,她还企图威胁我的性命,为了自保,我觉得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叶司徒认为如何?”
  “若是叶司徒觉得有冤屈,那大可去向太子诉说,我绝不拦着。”灼华还补了一句,全然是无所畏惧的样子。
  叶庚震惊地望着灼华,却是无话可说,连愤恨都在隐忍。
  在他们前往曲江的这段时间,皇帝突然重病,只得卧床休养,朝政皆交由太子代为处理。而今皇帝的病情并无好转的趋势,便下旨禅位于身为储君的嫡长子苏如风,择日转交国玺,让苏如风执掌大权登基称帝。
  而苏如风向来与灼华亲近,叶庚若只是为了一介庶女便到苏如风那去告灼华的状,估计苏如风不但会不买账,还会认为他居心不良。
  叶庚即使心中不平,也无处宣泄。
  虽然灼华承认是他杀害了叶期期,但叶浅浅对叶蓁蓁的仇恨还是无法消磨,奈何灼华挡在她身前,叶浅浅动不了她,只能咬牙切齿放狠话:“叶蓁蓁,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为期期报仇雪恨,让你为阿姐和期期陪葬!”
  在她含恨说出这些话时,叶庚并未多加阻拦,即便她表明了要叶蓁蓁偿命,叶庚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对叶蓁蓁的怨恨也很深。
  这也是叶蓁蓁预料之中的情况了,她也没有多大动容。
  在叶期期害死景致的那刻,叶蓁蓁就知道她与叶家注定无法真正成为一家人,她不可能会容忍叶期期的所作所为,而叶庚他们也不可能会理解她有多重视景致。
  只是叶蓁蓁今后在叶府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却没想到灼华拂了拂衣袖,竟从怀中掏出一封诏书,颇为恭敬地双手呈给叶庚,还笑着对他道:“叶司徒,我在此尊称您一声岳父大人,这是新帝的赐婚诏书,聘礼明日便会送来。”
  “赐婚诏书?”
  叶庚犹疑着接过诏书,诧异的不止是他,还有叶蓁蓁和叶浅浅,听见这个字眼,两人亦是心念一动。
  现在叶家的女儿就只有她们两个。
  不知道是为谁赐婚,两人心里都有点激动和忐忑,叶蓁蓁也没料到灼华会有此举,他都没有和她提过。
  莫非……是与她无关?
  叶蓁蓁不敢深想,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那封诏书上。
  叶浅浅亦是紧盯着叶庚手中的那封诏书,虽然知道灼华不太可能会喜欢上她,但叶浅浅心里还是怀有期待。
  叶庚看完诏书后,首先就将目光投向了叶蓁蓁。
  他的眼神晦暗无光,叶浅浅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如果是有关她的,叶庚不会第一时间去看叶蓁蓁……
  叶蓁蓁也是有点发懵,转而望向灼华,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灼华也在此时与她对望,目光温柔含笑,“我与蓁蓁情投意合,便向新帝请旨赐婚,从此只愿与卿相守,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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