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她讲A,她可能只想得到B,在她的逻辑里对手越正常越有理,她就越无懈可击。没见赵文斌还目露感动赞赏,觉得她这话说得挺解气吗?
这两人就是天生一对,卧龙凤雏。
一面卑微有礼,希望两家和解;另一面呢,又居高临下,觉得赵家以后比米家强米家现在就该供着他们。
她老米家此时此刻慢待他们就是愚蠢无知。
她和爸妈介意的点在赵家人心里不值一提,但凡不接受他们高高在上的歉意,便是不识趣,不知好歹。
呵。
这还没当上人上人,权贵病倒染了不少。
多看他们一眼,就觉得自己也沾上了狂妄自大的蠢病。
如此,米秀秀突然失去了跟她争论的欲望。
她一言难尽地挥挥手,没好气地把人推到门外:“不牢你费心,给忘恩负义之人好脸色就不是目光短浅不短浅的问题了,那是脑子有病。”
“赶紧给我出去。”
“你们再呆下去,院子里的空气浊得都快没法呼吸了。”
“你——”方安娜被气了个仰倒。
米秀秀双手抱胸,冷酷无情:“你什么你,少跑我家逞官威。”
“米秀秀——”
方安娜刚起了个话头,就被赵文斌打断,顿时不满地看向赵文斌。
“三叔,秀秀还小,说话做事冲动,你应该明白我是没有恶意的,往后米饭若是想进部队我也能搭把手,咱们两家是在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赵文斌面无表情。
看着米秀秀,眼神冰冷充满深意:“安娜,我们走!”
方安娜黑脸,心里不痛快到极点。
她特别想看到米秀秀如果知道工农兵学员的学历没有含金量,并且会丧失七七届高考的报名资格后变脸的一瞬。但理智尚存,还知道“预知未来”的能力绝对不能泄露。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让她得意之余又憋闷得紧。
只能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到高考消息出来就能见证米秀秀的悔不当初,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奚落她。
“走了!”
听出赵文斌语气中的压抑,方安娜回过神:“嗯。”
米秀秀瞥向两人背影,不屑得哼了声。
还做米饭求到他头上的梦呢,什么德性!
她在心里唾弃赵文斌好一会儿,突然开口:“爸,你以前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米老三也陷入沉默,过了半晌替自己挽尊:“乖女,这个……人看走眼是很正常的事,至少,小郗我就没看错,是吧。”
米秀秀:“……”
郗孟嘉确实很好。
为人正派脑子正常就罢了,养出肉后皮相竟然也是一流的。本来她心里都接受女儿可爱但女儿爸爸可能长得比较普通的设定,没想到峰回路转,孩子爸爸的相貌令她又意外又惊喜。
换三个月前,谁要是告诉她郗孟嘉是靓仔,她一定怀疑对方是不是喝高了。
现在再看,居然有种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还行吧。”米秀秀望天,言不由衷。
米老三没搁这儿较劲,关心起女儿的行李:“东西收好了吗,市里人生地不熟,能带的咱们最好都带上。”
“不是爸妈舍不得花钱,咱手短,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你要是吃穿比别人强太多没准遭人惦记,哎,也不知道跟你同宿舍的同学什么品性,万一跟你处不来欺负你怎么办?就这么一想啊,我和你妈担心得睡不踏实。”
闺女要出远门,哪个当爹妈的不忧心啊。
常言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米秀秀认真听完,虽然这句话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还是耐心回答:“爸你放心吧,该收进行李的我都收拾好了。”
米老三:“让你妈再炒两罐春笋肉酱,学校不比家里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万一食堂的菜不好吃呀,你还能蘸酱。”
“再带点海带海货,看看能不能给点钱让食堂开开小灶,打打牙祭。”
“还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