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知青有个娃[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2-07-02 06:59:22

  不像别的孩子,遇上不顺心就哭个不停,大都是吃喝上的生理需求;

  而圆圆呢,哭了他第一反应是真伤心了,是心理需求。

  “回家买串糖葫芦哄她,一有空我就带她到学校看你。”

  只要不是渔汛和农忙时节,大队长不会在介绍信上为难人。听程向阳讲,这几年知青们遇到急事需要回城探亲,只要核实是真,大队长极少阻拦。

  他如今也算半个合安人,大队长必定不会卡他的介绍信。

  米秀秀沉吟:“嗯,来回一趟累人。我是这样想的,月中和月底我回家一趟,如此每个月就能见两次。”

  如何在上学和孩子间平衡,她已经想很久了。

  宁愿自己多跑两趟,也不想错过和圆圆相处的时间。

  米秀秀心里还有个隐忧,就是担心圆圆哪天突然消失,到时候想起自己没怎么陪在她身边定会遗憾自责。她没法用“圆圆还会回来”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就算再生一个,不同家庭环境教出来的那个孩子也不是圆圆了。

  这样想,米秀秀叹息一声,略有几分失落:“如果咱们家在城里就好了。”

  “会的,总有一天咱们能搬进城。”郗孟嘉说。

  米秀秀侧首看他,他眸光专注坚定,似乎不是随口安慰的戏言。被这样炙热充满对未来的希望的眼神看着,她也热血澎湃,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盼。

  “那咱们一起努力。”

  合安大队很好,这里是她的家,她很喜欢。

  但心里某个角落,某个时刻也会生出对大城市的渴望。

  不是渴望它的繁华,她其实不那么羡慕城里人的生活,只是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能踏上更好的平台,是不是就能为圆圆创造更好的环境。

  这些念头根本不受控制,恐怕只有养了孩子的人才能明白这种情绪。

  在这方面,郗孟嘉想得与她差不多。

  甚至因为个人的成长经历,他深深体会过家人的忽视和偏心带来的痛苦,他对“幸福家庭”的执着比米秀秀更甚。

  “不用两趟,月中你回来,月底我带圆圆到市里看你。”

  “多到大学里走一走,没准圆圆就爱上学习了。”

  米秀秀眼睛一亮:“对哦。”

  “要不咋说孟母三迁呢,你提醒我了,环境对小孩的爱好培养是很重要的。听说城里有育红班的,小孩子三四岁就可以送进去学一些简单的算数,镇上虽然没有育红班,但大厂子也有自己的托儿所。咱们公社下面的生产队就不行了,几个大队勉强凑合着弄个地方,随便让孩子念个小学就不错了,六七岁能送去上学都是好的,还是不能让圆圆玩到六七岁才学一二三四咏鹅……”

  她这么一说,郗孟嘉跟着急切起来。

  恍惚觉得如果他不尽快赚钱,圆圆就要跟同龄孩子差上十万八千里了。

  “嗯,我明白了。”

  要么大队搞个育红班出来;要么到市里。至于想办法到镇里当工人这个选项,郗孟嘉想都没想过。

  米秀秀看他一脸严肃,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他到底明白什么,刚要问油门的轰轰声响起,车子缓缓往车站外开。突然,一个紧急刹车。

  就听司机大声咒骂:“淦,不要命了?”

  车上的人没有防备,齐齐往前扑。

  有座位的还好,好歹有椅背挡着,坐板凳的就惨了,一个扑一个,更海浪似的,最前面的人差点被这股力甩个大马趴。大家头晕目眩,分不清东西南北之际,一双黢黑枯瘦的手用力拍打车门。

  边拍边喊:“师傅,我有票,我买票了——”

  “票你妈——”

  知不知道突然冲到车前面多危险!

  司机黑着脸,指着她就要破口大骂,这一回身就发现拍门的女人手上脸上满是伤,但凡露出来的皮肤就没一块好的,那些伤有新有旧看着格外可怖。

  怒容登时转为愕然,那半句脏话卡在嗓子眼,再开口时就换了副平静的口吻:“红妹,让她上车。”

  被唤作“红妹”的跟车员哦了一声,忙不迭拉开车门。

  车门打开,女人脸上的焦急绝望还没散去,哆嗦着手从衣兜里掏出车票递给曹红妹,随后做贼般紧张兮兮盯着入站口。

  她呼吸急促,额头上汗水淋漓。

  整个人仿佛绷成了一根弦,稍不留神就要断掉似的。

  那双眼睛黑白氤氲,透出强烈的生存欲,在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尤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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