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秀秀说完冲大家笑了笑:“过年供销社挤得慌,我和圆圆就先走了。”
“……”
方安娜热脸贴了冷屁股,面上烫得厉害,根本不敢去看旁人什么表情。
她局促得厉慌,一个没留神手上动作微微收紧用力了些,小孩被妈妈这么突然勒一下,顿时哇啦哇啦嚎了起来,她赶忙借口要哄儿子离开了这个令她尴尬万分的地方。
“……这两家还真老死不相往来了?”
“估计是。”
“……”
年底上街赶集的人不少,一路上母女俩遇到了好几拨。
每次圆圆一见着人,立马甜甜的跟人打招呼,她长得可可爱爱,一张嘴就漏风,每回抿着嘴不敢笑的模样都要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圆圆,你的牙齿长出来没?”
“上边的掉了要扔到床底下,下面的得扔到屋顶,别扔错哦。”
圆圆一只手捂着嘴巴,满脸惊恐,等离得远了才怯怯道:“妈妈,我掉的牙齿丢地里了,是不是就不长了?”
米秀秀憋笑,故意逗她:“那说不准咯,可能长,也可能不长了。”
“妈妈!”
小丫急了。
“会长出来的,只要你听话,不要用舌头去顶牙床,更不要拿手摸,过阵子长出来的牙齿啊肯定整整齐齐,特别漂亮。”
“真的吗?”圆圆眼睛睁得大大的,舌头不小心又碰了缺牙的位置一下,她连忙抿起嘴巴。
“真的。”
“真的哦?”
“妈妈什么时候骗你了?”米秀秀耐心十足。
“哇,妈妈我跟你说哦,昨天……”
和煦的阳光下,银铃般的童声顺着微风飘向远方,路过的行人听到叽叽喳喳、欢快活泼的童言童语,不由得会心一笑。
腊月二十六清早,郗孟嘉载着米秀秀到镇上登记结婚,一登记完便马不停蹄回家,加入到忙活的队伍里。
赵家人没到,但托大队长送了礼。
依米老三的脾气是想把东西扔出大门的,赵中华难得多嘴了两句,有意说和。
赵中华要求不高,这次会多管闲事也是思忖着两家在合安大队都有足够出息的后人。村子未来想要发展得更好,通力协作的机会少不了,真闹得我拖你后腿你拽我胳膊,损失的还是大伙儿。
米老三不置可否,到底没把东西扔出去,只是要回到从前那般通家之好定然不可能,不咸不淡当普通乡亲看待罢了。
酒席当晚,一家三口搬进了新房。
一想到姐姐嫁人后就不住家里了,虽然只隔了不到两百米,米饭还是含泪干了三大碗饭。
再听圆圆也要住那边,他当即表示自己也要住,米老三琢磨着女儿女婿洞房花烛夜,有了个小电灯泡又去个大的多不合适啊,说什么也不同意。周宗兰思索片刻,把他拉到一边,说:“让他去,反正两个小孩的房间在楼上,他去了正好陪圆圆,免得圆圆半夜害怕溜到秀秀他们床上。”
圆圆跟秀秀睡习惯了。
秀秀在市里时她跟他们两口子睡,但秀秀一回家圆圆就立马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小被子找亲妈去。
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没一个人睡过。
米老三默了片刻,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照顾好圆圆,听到没?”
“知道了。”米饭开心得原地蹦三尺高,嘴巴咧得大大的,在人群里窜来窜:“圆圆,圆圆你在哪?”
“……”
郗孟嘉还完桌椅回来,迎接他的不是羞涩柔情的新娘子,而是咋咋呼呼,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的小舅子和亲闺女。
别问,问就是无奈。
“他俩不回去了?”
他轻咳一声,凑了过去。
米秀秀刚洗完脸,红通通的新娘妆被洗去,重新露出白嫩无暇的脸蛋,她拨了拨额前微湿的碎发,嗯了一声。
“……那,圆圆要跟你睡?”
米秀秀总觉得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她侧首看了身边男人一会儿,似笑非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