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我让人关了起来,娘不如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平心而论,我自认为没有一点对不起沈凌。”这也是沈芝最无语的地方。当然她也有些后悔,对待沈凌不该心软,不该把她当成一条生命,若不是如此,今日也不会伤了周其。
想到周其,沈芝偏过头,这一偏头她惊住了,只见片刻前面色正常的周其面色惨白,坐在圈椅上瑟瑟发抖。
“其表哥,你怎么样了”沈芝急道。
周其茫然的目光跟着看过去,看了也是一惊:“其哥儿”
周其抬起头,对着她们两人挤出丝微笑来:“我没事,不,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沈芝望着周其手上划出的血痕,心中发颤。那簪头不定被沈凌抹了什么古怪东西,不然不会奇怪的味道。只是刚才看周其浑身无异,她还以为自己多想,实际上根本不是她多想。
这股猜测在接下来得到证实,周其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直到大夫来到时,皮肤雪白的像宣纸。
安国公府常用的大夫自然是医术高明之人,可问诊之后却道:“这位公子中的毒老夫无能为力。”
吓的周氏立刻跌坐在了圈椅上。
还是沈芝望着床上渐渐陷入昏迷的周其,一边让人去请周老夫人和林氏,一边让奴仆拿着安国公的名帖去请不当值的太医。
吩咐妥当,沈芝问大夫既然说周其是中毒,中的是什么毒。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毒原本是一种草,民间多叫红草,不过红草草叶没有毒,其根有剧毒,这位公子掌心的伤口不严重可其中有这味红草。”
“就真没有解毒的方法吗”沈芝不死心地问。
大夫静默片刻叹气:“红草在帝都不常见,多长于西南深山,老夫行医数年,也就在十多年前见过一位误用红草的农妇,后来毒发身亡。”
这是委婉地告诉她们他解不了毒。
沈芝差点没站稳,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林氏和周老夫人急忙冲了进来,沈芝白着脸让开位置,就见林氏扑倒在周其床前,握着周其的手哭:“其儿,你怎么了”她边哭边抬头望着大夫:“大夫,我家其儿这是怎么了,他的手怎么这么冷呢你说啊。”
沈芝瞥了眼床上的周其,深吸了口气说:“二舅母,我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你先别着急。”
“我不着急,不着急,”林氏抹了把眼泪,又笑里带泪问,“芝芝,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成这样了”
虽然做恶事的是沈凌,沈芝也不能说自己无辜,周其是为了救她才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也是怪她明知道沈凌心存不轨没有斩草除根。
她咬着唇道:“其表哥为了救我,不小心被沈凌伤到了。”
周氏微顿,继而扑在周其身上痛哭:“我的其哥儿,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你若是有三长两短。你叫娘怎么办”
她哭着,这时候又发现周其胸腔震动,林氏无措地举起脑袋,便见周其睁开眼睛,她一喜又哭着说:“其儿,你醒了。”
沈芝周其周老夫人赶紧围在床榻前,周其半睁着眼睛,朝着周围看了圈,最后目光看向林氏:“娘,我”
周氏又哭又笑:“其儿,你慢点说,不急,你想要什么”
周其艰难地说:“不是芝表妹的原因,是我,我,我自己不小心,我也不是舍命救表妹,我以为那簪子没毒的,是,我我自己命不好,若是,若是,和芝芝无关。”
林氏没料到周其会说这样一番话,她愣了下,大哭:“娘知道,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不会怪芝芝的,不会的。”
周其对林氏轻笑了下,眼珠微动,落在沈芝脸上,忽地闭上眼。
“其儿,其儿”林氏大骇。
“夫人别担心,公子这是昏迷。”
沈芝如同隔了一层雾,眼前这切都是朦胧,命在旦夕的周其,嚎哭不止的林氏,默默抹泪的周老夫人,她置身于此,仿佛又不在此。
直到月桐在她耳边道:“小姐,奴婢没从二小姐那得知解药的消息。”
沈芝无力地摆了摆手,她没指望能从沈凌那能得到有用的消息,沈凌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即使她有也不可能告诉她们的。
她揉了揉脸颊说:“去搜丽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月桐应是,急急地退了出去。不多时李太医请进府中,沈芝心又吊了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这毒恐怕还要各位另请高明。”
林氏仓惶道:“您不是太医吗,哪里还有比你更高明的人。”
李太医取出药箱,解释道:“老夫只能先施针稳住毒性,至于解毒老夫无能为力。”
红草可使人在一日内毙命,李太医的金针能给周其拖延几日的时间,但若是这几日为没能寻到解毒良方,也无济于事。
林氏哭累后,红肿双眼,失魂落魄地守在周其床前,周老夫人靠在圈椅上,也不愿去歇息,周蓉陪着她。
沈芝稳住心神,叫人准备午膳,一干人没心思用膳,包括沈芝也只是随意喝了两口米粥便让丫鬟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