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的反击——阿扶光
时间:2022-07-02 07:01:50

  小丫头时不时觑我一眼,我佯装不知,虽然她那话十分附和我心意,可在皇宫御花园就敢和郡主打架,这小丫头的胆子真得磨一磨了。

  于是我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不多时,胸腹处感觉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在我身边凑来凑去,我睁开眼,小丫头仰着头,嘴角豁开带着她那团淤青,冲我笑的花枝招展。

  “过去坐好。”我极其冷淡。

  小丫头蹭了蹭我的胳膊:“不要,我就要和浔表哥坐。”

  “表哥不想和你坐。”我说。

  她眨了眨眼,将我的胳膊抱的更紧:“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不停地在我耳边重复这三个字。

  说了半晌,小丫头又问我:“浔表哥,我穿那件衣服真的没有昭仁好看吗”

  我反问:“你觉得呢”

  “我好看”她信心十足地说,然后继续缠着问我答案。

  鉴于小丫头的尾巴已经翘的老高了,是以我只是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给出我的答案。

  你是比昭仁好看。

  不知不觉,小丫头满了八岁,这一年她得和父母回蜀中守孝,我松了口气,小粘人精终于可以走了,同时我也有些失落,因为我知道,没了小丫头在我耳边吱吱吱,肯定会有些不习惯的。

  临走的时候小丫头拽着我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我低声哄了半晌,比如答应她等她回来时,我一定去亲自接她,小丫头才红着眼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可惜我食言了,小丫头回京时,我没去接她,那个时候我去了边关。

  再回来的时候我十八岁,这五年在边境刀口舔血,满脑子都是北胡,容我怀念的京城的时间不多,即使有,也是自己父母,分给小丫头的时间很少。但抵达京城的前夜,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在我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丫头,五年不见,小丫头也是十三了,该是大丫头了。

  也应该不粘人了,也应该不会无条件的信服浔表哥了。

  我有些失落,可更多是不在意,一个有些情分的表妹而已,我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地方分给她了。

  翌日,我骑马过朱雀大门时,街道两侧都是喧嚣的人声,我的耳力好,很能分辨出各种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叫浔表哥的声音,我艰难地在喧嚣的人群中分辨这一抹声音,然后抬起头看去。

  小丫头穿着石榴红的衫裙,靠在二楼窗边,对我招手,脸蛋因为兴奋而泛红,发现我看了过去,她愣了下,而后整个人的动作愈发夸张,用手舞足蹈形容也不过分,双手合成喇叭形状对我大喊:“浔表哥,我是芝芝。”

  芝芝

  长大了的芝芝。

  她还是一如既然,眉眼生动活泼,像是冬夜里噼里啪啦燃的滚烫的篝火,带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炙热。

 

 

57

  当天晚上,陛下为大夏将士设立庆功宴。

  时隔五年,宴会上,我再一次遇见了她,她今天晚上换了条新的裙子,好几样华丽的颜色凑在一起,光滑潋滟,不过裙摆飘扬时的弧度虽美,却抵不过她这个人,她像是一只热热闹闹的小喜鹊。

  我注意到她在偷看我,其实说是偷看也不尽然,许多姑娘都在看我,小丫头应该是其中看的最正大光明的一个,坐在矮凳上,手捧着脸,对我笑的满脸傻气。

  其实说小丫头已经不对,她十三,是个小姑娘了。

  我想,小姑娘原来是个很长情的人。

  虽见了两面,可是和小姑娘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在第三面上,宴会次日,她跑来了齐王府,偷偷跑来的。

  我去拜见母亲齐王妃,刚到门口就听见我娘的声音,她说:“你就这样跑过来了,也不怕你娘知道了罚你。”

  “那姑姑可要保护我啊。”她当是笑的,也应该还在撒娇,声音软软的。

  我不由得牵了下唇角,很快又收了回去,刚去边境的时候,尽管我是从士兵开始做起的,但由于我年龄小出生好,许多人只当我是个混军工功的贵族子弟罢了。

  我不否决出生带给我许多的便利性,因为我的父亲是当今齐王,我的伯父是当今陛下,没人敢欺负我,没人敢贪我军功,得到的提携也比常人大。

  可我不赞同以群体的特质去判断这个独立的人。

  当然,这不是用说的,而是得用做的。

  后面,这群认为我只是纨绔子弟纸上谈兵的将士成了我的兄弟,我的将士。

  在次期间,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笑的我更不会笑了,从卒长,百户,前锋,将军,我年龄小,是以很注意让自己显得沉稳老练些。

  我心里有些欢喜,可走进去时习惯让我没能对小姑娘笑出来,若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我想我当时应该是极威严端庄的。

  一个十八岁少年的威严端庄。

  可小姑娘瞧见我的那一刻,先是眼睛亮了,花瓣一样的嘴唇向上勾起,情绪反应用她的肢体表达出来,她整个人扑向我:“浔表哥,我可想你了,你想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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