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见沈晔目光阴冷,想挡在沈晴的面前,沈晴冲着沈芝摆了摆手,对沈晔应了声是。
沈晔听罢,深深地看了眼沈晴,走远了。
他那最后一眼让沈芝觉得不太对,如今尤勇不想和离,若是沈晴硬要和离,两家必定会有一番撕扯,沈芝不在乎这些,好名声在某些时候能起到好的作用,可得好名声归根究底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这两者不可本末倒置。
可沈晴过的好坏,对沈晔来讲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安国公府的名声,对沈晔影响可大了。
思及此,沈芝心里有些担忧。
回到临春苑,知雪讲汤药已经熬好了,沈芝担心地看了眼沈晴,沈晴平静地道:“端上来。”
“大姐,你真想好了”沈芝纠结地问。
“我想好了。”沈晴看了眼几案上的青瓷汤碗:“芝芝,你回房去吧。”
“我留在这儿陪着你。”
沈晴戳了戳她的额头,像没事人一样笑:“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你还没出阁呢,等会儿会吓着你的,我没事的,再者说,大夫不都在外面等着吗”
“可是”
“乖,你听话,若是你留在这儿,我还要分心来担心你。”
沈芝听她这样说便离开了她的寝间。
沈晴未出阁前住的院子一直给她就留着的,只沈芝担心沈晴一个人住,将人留在了她的临春苑的西厢。
她听沈晴的没过去,可不多时西厢那边传来的血腥气传进她的鼻端,弄得她坐立不安。
好一会儿,等大夫提着药箱离开,沈芝赶紧上去问沈晴的情况,大夫道沈晴小产虽伤了身体但好好修养并无大碍,沈芝才放了心。
她去看望沈晴,见沈晴躺在床上睡着了便轻轻地退了出去,然后去书房等安国公。
安国公也因沈晴和离一事焦头烂额,今日端康伯还特意因此事到他跟前说和。
当年将沈晴许配给尤勇,便是因端康伯是个信赖的人,他的儿子也玉树迢迢,哪里想到会有今日。
等听见沈晴今日已经将孩子打掉后,安国公一惊:“这么快”昨日刚刚说了,今日就做了。他以为怎么还得过上几日。
“自然得快,免得夜长梦多。”
安国公叹气道:“你大姐外柔内刚,强硬得很啊。”
实在话,安国公心里并非没有让沈晴和尤勇重归于好的想法,可听了这个消息,便也明白沈晴的孤绝。他吁了口气,清楚这门婚事是结束了。
沈芝来见安国公却并不仅是为说这件事,她将今日沈晔的言行告诉了安国公。
她必须得让安国公重视起来这个事实,沈晔不是有些自私,是自私到看不到只有自己,为了自己,会不惜代价牺牲别人。
果然安国公的脸色越发难堪:“你大哥真说了这种话”
“自然是真的,月桐也听见了的,今日尤勇也是他找人去端康伯府叫来的。”
安国公无力的捏了捏眉心,沈芝有些心疼,沈凌的事好不容易结束了,沈晴的事情又压在安国公的肩头,这还不算,国公府嫡长子教育还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好,爹爹知道了,你回去吧。”安国公道。
沈芝点点头,对安国公叮嘱道:“爹爹也要注意休息。”
安国公笑着嗯了声,等沈芝离开,安国公立刻使人将大公子请过来。
沈晔的脾性有些自私自利,他清楚。可若是真如沈芝今日所说,就不仅仅是自私自利可以形容,快到狼心狗肺的地步。
他是长子,是长兄,是国公府的继承人,若真是这样的性子,这国公府岂能交给他
沈晔推开门走进来,道:“爹,你找我。”
安国公站在窗前望着冷月,听见声音,他转过头,对沈晔指了指圈椅让他坐:“晴姐儿的事你怎么看”
沈晔还没蠢到愚不可及的地步,即使他心里不赞同和离,在沈芝面前也敢坦诚他的观点。可对象是安国公时,他保守地道:“如何处理,听凭爹娘吩咐。”
安国公别有深意地道:“今日端康伯特意为了此时在我跟前求情,且经此一事,想必尤家也得到了教训,和离于晴姐儿不是一件小事。”
沈晔闻弦歌而知雅意,何况安国公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立马赞同地说:“儿子也是这样想的,尤勇是有些不对,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若是和离,我安国公府的颜面置于何地如今她受了委屈当兄长的清楚,只她性子轴不曾想清堕胎便罢了,芝姐儿还在旁边怂恿她,爹,你不知道芝姐儿今日”
安国公脸上青筋迸发,不等沈晔说完,截断他话道:“住嘴”
沈晔一愣,就见安国公愤怒地望着他:“你口口声声说关心妹妹,你可问过她在端康伯府过的何种日子,你劝她不和离,可曾为她想过现在倒还指责起芝芝来了。”
安国公定定地望着他:“你是长兄,却没有丝毫长兄的样子,一字一词都是安国公府的名声,都是你妹妹们的错,沈晔,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