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个月就到春闱,小侯爷与其玩耍,不如回去看书。”顾浔道。
高秩远虽是公主之子,还有其父的侯爵等着他继承,但若是想踏入帝国的权利的核心,而不是做闲散勋贵的话,还是得科举入仕。而如今他也是中了举人,只等明年的春闱。
而沈芝也清楚,高秩远虽然也有些贪玩好耍,但也花了几分心思在读书上头,他又聪明,明年也能中个二甲。
“阿浔,不在乎这么两三天吧。”高秩远苦笑道。
“滴水穿石,积石成山。”顾浔说。
“好吧。”高秩远举起双手投降,“谁让我输了,我明日回去,回去。”
几人言定,恰好这时丫鬟来禀说安平公主在庄子里准备了烤全羊,请郡主小侯爷回去,也请世子沈三姑娘一道。
至于沈芷兰,今日一群年轻人出去玩乐,她已经和安平公主两人消磨了一天。
经过一下午的调整,昭仁郡主的脚伤更好了些,虽然还是有些疼,但让丫鬟扶着她已经感受不到多少疼了。
当下脸上有画有字的人先洗脸,见沈芝脸上没了高秩远三个字,顾浔轻轻的咳了声。
至于高秩远他要洗脸,却兄妹阋墙了。
昭仁郡主不准高秩远洗脸,沈芝爱看话本她却也是爱看画本的,对各种画也都喜欢,人脸作画还是这么生动的画,她头一次见。
于是强烈要求高秩远现在不准洗,高秩远拗不过昭仁郡主,只能从了。
所以到了安平公主和沈芷兰跟前,两人被高秩远的脸吓了一跳,昭仁郡主在旁边解释来龙去脉。
讲完后,沈芷兰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安平公主,又对顾浔道:“你不是说和别人玩投壶是欺负人吗今日怎么欺负起你表弟来了。”
顾浔道:“阿远停厉害的,我本想和他切磋来着。”
跟在顾浔背后的有明暗自腹诽自家主子,比起切磋,明明是你瞧见沈三姑娘被小侯爷切磋。
沈芝手搭在沈芷兰的肩膀上:“姑姑,表哥真的可厉害了。”她完美还原当时的情况,还补充了作画前高秩远脸上有她的涂鸦,以及顾浔在壶口满载的情况下还能投中的精彩瞬间。
她不仅是描述,说到高潮还加连比带划。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般,一番抑扬顿挫口若悬河,直说的连丫鬟婆子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到最后,安平公主彷如身临其境,直夸顾浔道:“打小阿浔就是这一辈孩子里最聪明最能干的。”
沈芝像是浇了一层蜜,那蜜从外浸到内,裹的她浑身都甜滋滋的。
顾浔就是这么厉害的呀。
无人可比。
顾浔望着沈芝的样子,有些想笑,最后轻轻地翘了下唇。
吃完烤全羊,从安平公主的庄子往回走时,天空缀满星子。
她们几个年轻人玩比较晚,沈芷兰早回去了,路上除了拎着纱灯的丫鬟小厮,就只有顾浔和沈芝。
秋夜里能听见蛙叫声,还有夜风拂过面颊的声音。
沈芝走在顾浔的身后,偷偷踩着纱灯投下的影子。四盏纱灯在他周围,顾浔的影子也有四个,沈芝不贪心,只走在她能走的影子上。
顾浔微微顿住脚步,等沈芝走上前,他叫了声芝芝。
沈芝以为顾浔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手背在身后有些紧张:“嗯”
顾浔叮嘱道:“你以后,谦虚一点。”
“啊”沈芝茫然地看着顾浔。
沈芝不太懂,倒是旁边的月桐懂了,小声提醒自家小姐道:“世子的意思是小姐说话时应该谦虚一点委婉一点。”她对自家小姐方才夸赞顾浔时的滔滔不绝很有印象。
沈芝确认道:“是这个意思吗”
顾浔点了点头。
他对自己本身有清楚的认知,他的确比寻常人的确要聪明,学起文武来都能像海绵一样飞快吸收,他不否认他的能力,也不否认他的厉害。
这对他是件很正常的事,但大肆宣扬易给他人带来压力,是以顾浔是希望沈芝下次能够委婉些。
沈芝长长的哦了声,懂了,可皱眉道:“可谦虚一点你还是很厉害啊。”
小丫头皱着眉,倒映着满天星辰的眸子凝向他时,清脆的声音中带着虔诚和认真。
顾浔突然袭来一股怪异的感觉。
顾浔脱口而出:“那你就再多谦虚点。”
沈芝想了想,可摇了摇头,望着顾浔道:“可多谦虚些表哥还是很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