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头,木头桩子已经都趴了马匹,没有空的了。
顾知意走向最先弄完的那匹马,检查了一番,对那几个亲兵道:“好了, 这匹马可以放下来了,你们将它栓过去吧, 再牵一匹过来。”
几个亲兵立马照做。
顾知意对一旁拿着酒坛子的一个亲兵扬了扬下巴,那个亲兵立马端着酒坛子过来, 熟练地给顾知意倒酒, 让她清洗那些小小管子和手。
傅子恒在一旁看得直皱眉,看着亲兵的手法, 只怕是这会儿已经帮顾知意不知道洗了多少次了, 配合得都挺好的。
想到他看到顾知意单子上写的“烈酒”时候, 他还以为要干什么用,怕耽误事,他连自己珍藏的好几坛酒都拿出来了,没想到是用来洗手和洗那些管子的,早知道他就自己留着喝了。
看着那些酒就那么哗啦啦地被倒了出来,傅子恒心里那个不是那个不是滋味。
他有些不满地瞪了那个倒酒的亲兵一眼,那士兵似有所觉,竟双手一抖,倒出来的酒更多了。
傅子恒又看顾知意完成了一匹马的配种,大致流程了解了,便转身离开了。
等顾知意配种完挑出来的那十八匹母马后,再抬头看向人群,早已经找不到傅子恒的身影。
将军呢?难道是她刚才干活太累,看花眼了?
顾知意一边洗手一边问孟大夫:“你刚才看见将军吗?”
孟大夫没好气道:“没有!”他才不要暴露可以藏人群中偷看这事情,下次他要站在将军那个位置,想到这里,孟大夫又换了口气,补了一句,“哎,小顾师傅,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实将军驭马的技术非常厉害,下次有这种活儿,你其实可以叫将军来帮忙,他一个人能顶我和老王头两个人,这样,这附近人就能少一些,马匹也不会太害怕了,你说是吧?”
“找将军来帮我干活?不太好吧?”顾知意低着头一边洗手一边说。
孟大夫没看到她眼神闪烁,还以为顾知意被说动了,“什么叫找将军来帮你干活?着军营将军最大,你养马也是啊为了将军,你都帮将军干了这么多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伸把手有什么。你若是不好意思开口,下回我帮你叫将军。”反正下回说什么他都不来帮忙了,上回是摸马屁股还要摸马鞭,这回是摸马屁股还被甩了一尾巴,谁知道下回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顾知意不知道孟大夫心里想的是什么,只干笑着没回答,这里都是将军的亲兵,她不敢乱说话。
“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我那边还有事呢。”孟大夫生怕万一哪匹马没弄好,又要再来一次,他是真的怕了,赶紧撤了。
过了好一会儿,等马匹都趴够了时间,顾知意让亲兵们帮着把马匹栓好,目送了亲兵离开,也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见人都走了,老王头这才过来问道:“你今天放进马匹里头的那些东西,就是突岩马的马种?”
顾知意点头。
老王头又朝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又别人,压低声音道:“你这些天是去突岩弄马种去了?”
顾知意觉得这事反正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便点头承认了。
老王头朝顾知意伸出一个大拇指,“后生可畏啊!”
说完后,老王头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只是顾知意心里都在想着傅将军的事情,一时没注意到。
老王头几度欲言又止,半晌没说话,顾知意还以为他走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王头才搓着手,有些难为情地问道:“我说,顾家小子,今天种马种我差不多学会了,可是,取马种,应该怎么弄?我瞧着今天装马种的那些小管,感觉尺寸不太对吧?”说完最后那句,老王头的耳根都红透了。
“啊?王叔,你刚才说什么?”顾知意像是才看见老王头一样。
老王头也算是有些了解顾知意了,瞧她这表情,刚才指不定是走神了,便忍着羞耻又问了一遍。
顾知意听完,便连说带比划地教了老王头一遍。
老王头听得面红耳赤,顾知意却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淡定从容。
老远有那从训练场回来的士兵看见,还以为顾知意不在这段时间,老王头把马匹养坏了,这会儿正在挨批呢。
直到伙房推车的铃声响起,顾知意和老王头这才停下了讨论,往铃声响起的方向跑去吃饭了。
顾知意吃完饭,磨蹭着到了自己的营帐后,发现今天这一片的气氛好像有些怪怪的,不断有亲兵进出将军的营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抓了值守的亲兵问道:“小哥,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亲兵摇摇头。
顾知意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正想换个人问问,就听到荣昌熟悉的声音,“小顾师傅,你回来啦。”
顾知意点头应声,“嗯,荣将军,您这是从外头回来?”
荣昌皱眉道:“可不是,今天竟然有突岩人给将军下了战书,那信是被绑在箭上,从那边密林的方向射过来的,我这不是刚去密林查看回来嘛,先不和你说了,将军还等着我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