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惊墨:“它恨不得长在你身上了。”
他语气分外懊恼,仿佛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连称呼都不愿意说出来。
桑柳抬起脑袋,一行小字出现在季惊墨的脑袋上。
【季惊墨想,这是他人生中最丢脸的事。】
桑柳思考了一下,好吧堂堂一个魔尊的心落在她这个筑基弟子身上......确实有点丢人。
她居然开始觉得季惊墨不愿意说也很正常。
不对,问题在于,他没有心脏怎么对她生出情意的?
季惊墨捏住了桑柳的手,语气里有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居然在怀疑这个?”
他终于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季惊墨眼中泛火:“我只是心被分离了出来,不是死了,我也是有感觉的,呵,你忘记你之前肆无忌惮地喂它吃辣,导致我本体出事了?你怎能没有确认事实,就认我欺骗了你?”
【说出这句话的季惊墨意识到,他的身心魂竟然全都栽到了一个女人身上,他是栽的非常彻底......】
桑柳心虚地低下眼。
季惊墨说的还真有点对,是她没有确认,主要是她觉得魔修......可能会骗人之类的。
她的错她的错,听了别人一面之词就相信了,她愧疚地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土地里。
桑柳怂了,她连忙将自己挂在季惊墨身上。
“大人对不起,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你罚我吧。”
季惊墨没见过这种犯错道歉的方式。
他心里想着不能就此放过桑柳,桑柳已经亲了上来。
季惊墨一愣,握住她的腰,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
她熟知季惊墨吃这一套。
桑柳:”大人,对不起,实在大人太好看了,我就忍不住想亲亲。“
季惊墨原本满腔的愤怒突然平息了下来。
他也思考了一下。
“桑柳,你可欢喜我?”
若说之前还有点犹豫不想放弃森林,这但是现在她可以很确定的回答,她可喜欢死他了。
桑柳:“喜欢的。”
季惊墨握住桑柳的手:“放弃森林是什么意思?”
桑柳笑容一顿。
她忘记这厮开了读心了。
她连忙道:“就是,就是我喜欢种花花草草,大树的意思。”
季惊墨不是傻子,一听这欲盖弥彰的话就猜到了一个七七八八。
季惊墨声音寒气森森:“它们有我好?值得你这么惦念?”
桑柳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
季惊墨:“你最好是。”
若真有“花花草草”吸引住了桑柳,他不介意将那些花花草草给她的菜当肥料。
第七十章
看到他内心所想的桑柳怂怂地缩脑袋。
季惊墨若无其事地擒住桑柳的腰, 不让她下去:“方才就想问了,你是如何读到我的心的?”
两人差距摆在这里,向来都是他这种境界才能够轻松读到, 而桑柳只是一个筑基,她发动灵力的时候他应该能发觉的,不过桑柳读他时,他是一点灵力都没有感觉到。
听季惊墨直指问题要害,桑柳也好奇起来他能不能读到系统的存在。
桑柳:“其实......”她想说其实是因为系统,结果就被系统警告了。
【请宿主遵守规则, 勿要向异世界之人透漏系统的存在。】
桑柳就没说了,她在心里说着系统,但是季惊墨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桑柳:彳亍口巴,系统还是厉害一点。
桑柳蹭着季惊墨的下巴:“你就当是我的秘密。”
季惊墨:“对你有影响吗?”
桑柳摇头。
季惊墨也没有再问, 他之前担心的是桑柳读心会耗费精神,还有一定可能会被反噬, 现在看来桑柳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季惊墨:“你现在位置在哪里?”
桑柳:“在明心峰旁边, 你还记得那座山吗?”
“这座山现在被扶闻仙君隐藏了,我能够看到外面的人来人往,但是别人看不到我。”说着说着桑柳有些难受, 她感觉自己就是在坐牢似的。
季惊墨没有印象,但是不妨碍他找出来。
“天亮后, 我会找到你的。”
桑柳把季惊墨当充电宝接了一会点, 汲取完力量后。
她亲亲季惊墨:“那你要快点来啊。”
季惊墨:“好。”
桑柳从床上惊醒。
她的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凉的温度。
放才, 她似乎是做了一个季惊墨会来找她的梦。
在意识到这是一场梦以后桑柳心里闷闷的。
她穿起衣服走到门外。
外面还悬挂着一轮清冷的明月,这轮月亮圆的像是个假的。
她唉声叹气, 从商城里兑换了一罐菠萝啤酒小口酌着。
桑桑抓住桑柳的一根手指, 桑柳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小棉花球要跳进去喝, 桑柳怕它出意外赶紧去捞。
只是还没捞到,世界开始了一阵天摇地动。
桑柳感觉到什么,连忙把到处乱窜的惊惶的家畜们和种下的作物收进空间。
两个小狐狸和仙鹤跑了出来牢牢地贴在她身边。
不到一分钟,她忽的感觉到气温极速下降了。
天空传来一声削萝卜的声音,随后一声含怒的声音响彻天际。
“季惊墨,你作死!”
不过只是一秒,她就感觉自己位移了。
她仿佛坐上了电梯,一阵失重之后落到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她嗅到那熟悉的味道,牵住了季惊墨。
一道凌厉万分的剑意将天空照的亮如白昼。
季惊墨冷哼一声。
“藏我道侣,你该死。”
死字刚落,那道剑意便被雪花冻结在空中。
季惊墨将剑式还了回去,桑柳看到那高高的浩瀚山宫被劈成了两半。
“放肆。”山宫之中涌出流星一般的剑意,直指她们而来。
桑柳看的胆战心惊,季惊墨直接凝住了那些剑意,天空之中仿佛凭空多了数颗星星,璀璨夺目。
她还听到底下喊了几声师父的。
李扶闻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比剑还要无情的双眼盯着桑柳,仿佛在凝视敌人。
他平生最恶门下弟子与魔修有染之事。
江寒靖追了出来,脸上有着为难之色。
一面是师妹,一面是师父。
李扶闻道:“桑柳,念在你年幼不知好恶,你现在回去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桑柳道:“回去之后被关五十年吗?”
五十年虽然对李扶闻这样的老妖怪来说不长,他们随便一闭关就是几十几百年的,但是对桑柳这种蜉蝣来说,五十年她都有信心把千味宗发扬光大了。
江寒靖心急如焚:“师妹!”他了解师父,他是不能违逆的,得顺着毛摸。
而且李扶闻此举,不亚于将桑柳推向季惊墨。
李扶闻封住了江寒靖的嘴,江寒靖坠落到地上。
季惊墨没有阻止,他知道,只要李扶闻推开她,桑柳就不会回来了。
少一些在桑柳面前蹦跳的小虫子,桑柳与他独处的时间就会多一些。
李扶闻:“你做的不对,我有权罚你。”
桑柳:“我何错之有?”
李扶闻认为桑柳在胡搅蛮缠:“我最后警告一次,你不要不识好歹。”
桑柳意识到,像他这样久处高位,唯我独尊的人,没有经过女主“治愈”,是听不懂人说话的。
桑柳伸出中指,礼貌道:“去你大爷的。”
李扶闻终于怒了,寒声道:“桑柳,你不尊师,勾结魔修,我今日便要清理门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惊墨打断:“李扶闻,刁难她算什么本事,有事冲着我来。”
李扶闻厌恶道:“你我的账待会再算,你若是再阻拦我,我一并杀你。”
他出手极快,桑柳仅看到一抹雪白的光,眼睛一痛,季惊墨抬手挡下,捂住桑柳的眼睛。
桑柳眼睛酸酸涨涨的,不舒服地借着季惊墨的手揉了揉眼,眼睛里划下了湿润的液体。
她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桑柳:焯,嘴炮一时爽,居然真给伤到了。
“你找死!”
季惊墨手上全都是桑柳的血,滚烫地怒意在胸中翻滚。
李扶闻打过来的剑式全都被冻成了冰,反刺回去。
桑柳肩膀上的小棉花球一愣,舔了舔桑柳流到了脖子的血,哇地一声哭出来。
季惊墨胸口伸出红丝带勾连小棉花球,小棉花球跳了进去。
季惊墨品味着排山倒海的复杂情绪,怒意令他瞬间失控。
整片天空几乎冻成冰川。
李扶闻强行抵御下来,闷咳一声,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桑柳眼睛暂时看不到了,但是也能感觉无数刀锋从自己身边划过,但是都被季惊墨挡了下来。
桑柳想知道情况,但是又怕出声让季惊墨分心,安安静静地忍着疼。
季惊墨语调温柔:“睡吧。”
桑柳闻言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柳在温热的怀抱里醒来。
她迷迷糊糊地听到一些人声,但是不太愿意醒。
桑柳闻到熟悉的玉兰香,安心地蹭了蹭,醒了一会神以后她告诉自己该起床了。
她下意识睁眼,感觉到痛楚,倒吸一口冷气。
桑柳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厚厚的白纱覆盖。
“别动,还要过一天才好。”季惊墨声音响在她耳边。
桑柳心安了,她差点还以为自己瞎了。
季惊墨听到她的心声,轻笑一声:“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