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找得着北——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2-07-03 07:36:51

  “镇南王听到王妃受姐姐所托,请太医为秦府少夫人廖氏请脉,避免可能小产毁了除夕宫宴的福气。王爷有意帮王妃一把,让属下带人守着宝福殿,免得被人冲撞了。”
  廖夫人和廖氏闻言愣住了,吴祉不是拿着荷包去跟人私会的吗?
  官家皱眉问,“你已经跟朕禀报过,又来禀报是为何事?”
  陆清薇眼前一黑,廖三娘直接晕了过去,禀报过?
  怪不得陆清韵当时一言不发,不肯解释,她早就知道!!!
  吴祉低头拱手,“臣要向陛下请罪,殿前司竟是让西北贼寇过了监考进了禁卫。在守着宝福殿的时候,对方想要陷害臣在宫中与人私通,将臣逼进了宝福殿,还打晕了秦家少夫人。当时情况危急,臣将秦少夫人扶至室内,不敢打草惊蛇,因此扯下身上的荷包含糊其辞,导致廖夫人和陆夫人误会。刚刚臣已经将贼人拿下,才敢过来禀报。”
  卢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吴大人听廖家人和陆家母女指责陆五娘的时候,神色那么奇怪,感情……是知道这几个人有鬼啊!
  啧啧……为了将脏水泼到庶女头上,陆夫人和娘家人嘴脸真是够难看的。
  吴祉在廖氏母女和廖夫人母女满脸灰败中,铿锵有力请罪,“臣损了秦少夫人的名声,也导致辅国将军府蒙羞,更监管殿前司不力,求陛下重重降罪!”
  赵贵妃眉头都快皱成疙瘩了,她哥哥赵瑞谕拉着顾孜庭出去,还没回来,她有点不太清楚详情。
  哪儿来的西北贼寇?
  廖家算计陆清韵的事情她知道,那些人应该就是赵瑞谕安排的,她手中帕子越来越紧,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秦俊荣在父亲的示意下,赶忙也站出来跪下请罪,“不怪吴大人以大局为重,微臣家眷在宫中失仪,乃是微臣的错,请求陛下责罚!”
  陆元昌看廖氏和陆清薇的眼神已经冷得没法儿看了,但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不是计较的时候。
  他也跟着跪出来,“微臣家眷不明是非,在宫中大呼小叫,失了规矩体统,乃是微臣治家不严,请求陛下责罚!”
  廖仆射年纪不小了,这会儿摇摇晃晃几乎要站立不住。
  瞧瞧,瞧瞧,一个是他廖家的孙女,一个是他廖家的女儿,一个是他廖家的外孙女,以后谁敢还求娶廖家姐儿?
  他要是知道家里的女人都这么能干,早就一壶毒酒送她们上天了。
  一个个的,简直太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清韵先前的话起了作用,这些人才会如此诚惶诚恐的请罪,但官家怎么想的他自己清楚,看见臣子们诚惶诚恐……舒坦!
  他不动声色看了陆清韵一眼,心底默默认同了顾云川的眼光。
  所以说啊,他这个侄儿要是不发疯,才是最合他心意的那个,连挑媳妇都这样合他心意。
  官家沉声道:“罢了,除夕宫宴闹成这样,简直是荒唐至极,你们一个个在朝堂上号称我大安的栋梁,却连家里一亩三分地的事儿都处理不好,以后朕还怎么指望你们能替百姓谋福祉?”
  不等众人高呼惶恐请罪,他又道,“陆爱卿和秦爱卿在家面壁思过一个月,处理好家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陆元昌和秦俊荣赶忙谢恩。
  廖仆射颤巍巍跪出来,“老臣也有罪,没能教导好家中姐儿,求陛下责罚啊!”
  官家点头,早想收拾这个老东西了。
  “廖爱卿年纪大了,这些年为我大安兢兢业业,忽视了家中姐儿的教养也是有的,朕不罚你。”
  官家特别和颜悦色,“爱卿就提前致仕,让你家大哥儿顶了工部侍郎的缺,工部尚书任尚书省右仆射,工部侍郎升任工部尚书,廖爱卿以后多注意家中子嗣的规矩和教导吧。”
  廖仆射老泪纵横,颤巍巍谢恩,“多谢官家圣恩。”
  工部侍郎就是个天天跟泥巴木头打交道的地方,廖家以后再无人在三省,气数要到头了啊!
  可他就是哭死也不敢埋怨,圣恩浩荡,是他没教养好家里的姐儿。
  至于一直低头等罚的吴祉,官家面色冷了下来,正好这时赵瑞谕进来了。
  他只听到官家淡漠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
  “吴祉你枉费朕的信任,让殿前司被贼人偷窥,致使朕和皇城的安危不稳,此乃抄家灭族的大罪。念在你将贼寇抓获,也算将功补过,剥去你殿前司指挥使的官位,打入西北军为百夫长,去前线为大安守卫边疆,弥补过失吧。”
  吴祉倒吸了口凉气,那不就是把他交给赵瑞谕处置?
  他咬着后槽牙谢恩。
  一旁赵瑞谕皱眉,什么贼寇?
  他抬起头看了眼妹妹,见妹妹面色不好看,而二皇子又冲他摇头,赵瑞谕心下发沉,没急着说话。
  等出了宫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再说也来得及,反正吴祉被他捏在手掌心跑不了。
  待得众人出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今天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身为热闹的一份子,都够尽兴的。
  安平十四年,来得格外精彩一些。
  甚至很多人都非常清楚,等过完了年,还能更精彩。
  尤其是卢夫人,心里盘算着,以如今能肯定的八卦来说,估计到龙抬头之前,京城里的秦楼楚馆,茶楼酒肆,大树下,小河边,都少不了下酒菜了。
  宫里发生的事情很热闹,除夕宫宴后的烟火也很惊艳壮观,可陆清韵偏觉得,万籁俱静后,头顶那抹浅白月色更让人心里安宁。
  就在她抬头看天的时候,胳膊被轻轻拉住了,是顾云川。
  “我跟陆侍郎说好了,送你回府。”
  陆清韵莞尔一笑,“好啊。”也该好好跟他算算账了。
  陆元昌被廖氏和陆清薇这番折腾,折腾的要闭门思过一个月。
  后头大概还要传出纵容夫人打压后宅妾室,陷害庶女,为母不慈,治家不严的名声。
  陆家的脸面可以算是丢尽了。
  若不是陆清韵现在是未来镇南王妃,陆老夫人和陆元昌保准能气疯。
  不过现在这母子俩也未必会放过廖氏母女就是了。
  正因为陆元昌急着回去管教妻女,也顾不上管陆清韵。
  当然,他现在也不敢管,顾云川今天在大殿内差点发疯的可怕,众人都看见了,谁敢招惹呢。
  陆清韵敢。
  上了马车她将被雪浸得冰凉的绣鞋脱掉,一脚踹到了顾云川腿上。
  “你说,在我面前你倒是耀武扬威的,怎么就被你爹欺负得话都不敢说,气死我了!”
  顾云川被踹得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将陆清韵的腿轻轻放到软垫上,再将放好了银丝炭的铜炉放在她脚边。
  他拉过陆清韵的胳膊,“为何生气?”
  陆清韵甩开他的手,“他说话跟喷粪一样,明明一大把年纪,还像个欠揍的熊孩子,这么多年脑子估计都被肥肉挤没了,尖酸刻薄得想让人给他丢粪坑里,你怎么就不生气呢!”
  顾云川又轻轻拽过她胳膊,漂亮的丹凤眸子缓缓扫过她气得红扑扑的脸颊,“我是问,你为何生气。”
  陆清韵:“我……”
  她说了一个字,顿住了。
  这回顾云川没噎她,但也把她给问哑巴了。
  对啊,她为啥生气?
  尤其是顾云川不气,她就更气了。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觉得有点丢脸,脸上热乎乎的,不免就想离他远点。
  所以她又抽胳膊,“你管我呢!”
  这回没抽动。
  顾云川慢条斯理给她手上涂着药膏子,“你气他辱我,气我不反抗,气其他人理所当然,是不是?”
  陆清韵感觉脸更烫了,她肯定是冻发烧了。
  她扭过头哼哼,“疼,你轻点,发起疯来能把人捏死,谁敢欺负你,傻不愣登的,我才不气呢。”
  “所以我需要你。”顾云川替她将手包扎好,举着个小白粽子晃了晃,觉得比楚楚的脑袋还可爱。
  他失控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控制自己恢复正常,也有些累了。
  所以他靠在马车上,静静握着陆清韵的手腕不撒手,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有你在,我以后就知道该怎么生气了。”
  陆清韵:“……”
  艹,枉她自认茶艺精湛,竟然被他茶到了!
  她怎么会有点心疼这狗男人?!
 
 
第32章 
  除夕前刚下过一场不算太大的雪,有道是瑞雪兆丰年,宫里头的雪便只扫了地上的,屋顶的都没动,以应年景。
  子时过后安宁下来的皇城内,白皑皑的雪顶子下,红墙黄瓦都格外鲜艳,配上红艳艳的羊角宫灯,带着股子金贵的年味儿。
  素日里诚惶诚恐的宫人躲在厨房里吃点好的,就着这样的景儿,心情格外好些。
  自然,有人欢喜就有人愁,颜色最为鲜妍的承乾殿内,上上下下都是一片肃杀。
  “啪!”“啪!”……茶盏四分五裂的声音响个不停。
  宫里人都知道,赵贵妃是个柔和性子,她就连发脾气都带着点温吞,那碎裂声不紧不慢的,持续了好一会儿。
  殿内赵贵妃将最后一个白色玉瓷碗摔到地上,轻轻吁了口气。
  贴身婢子银铃见她拿帕子慢慢擦手,这才紧着让底下人将屋里的狼藉给收拾了。
  “娘娘可痛快些了?实是那廖家出来的女子太蠢了些,明明轻易就能拿捏住陆五娘,偏叫陆五娘蹦跶出了五指山。”
  赵贵妃垂眸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的郁气散了些。
  闻言她冷笑出声,“身为庶女能勾了镇南王的青眼,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本宫这些年太顺遂,大意了。”
  这话赵贵妃敢说,银铃不敢应。
  身为从靖安侯府跟出来的婢子,银铃知道,主子对外说是嫡女,实则是青楼女子所出,由当年的老太爷,抱给老夫人记在名下的。
  所以银铃从不鄙视庶女,她只觉得陆夫人明明一手好牌,自个儿给打烂了。
  银铃轻言细语换了话题,“侯爷让人传话,那些派给老夫人用的都是死士,死就死了,牵扯不到靖安侯府。吴祉将来去了西北,也由着侯爷拿捏,不会再出岔子,让娘娘放心。”
  赵贵妃虽然发泄一通,可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郁气。
  官家除夕要在皇后那里歇着,这是祖宗规矩,赵贵妃不觉得官家会就此冷了自己,她用心筹谋了快二十年,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可宫宴散了的时候,官家竟然扶了皇后一把,还当着众人言‘梓潼与朕一起走’。
  想起当时暗地里偷偷打量的目光,赵贵妃心头火儿就往上窜。
  陆五娘,太可恨!
  若由着她这样心计深沉的狐狸精成为镇南王妃,镇南军到不了她儿手里。
  她捏了捏鼻梁,冷声问,“今晚哥哥没有请官家赐婚,他可有说打算怎么处理跟跟陆家的亲事?”
  银铃摇头,“侯爷没说,陆夫人母女今日丑态毕露,后头要是传出去,想必于名声也有碍,侯爷未必还愿意让陆三娘嫁给小侯爷。”
  赵贵妃皱眉吩咐:“传我的话,让官媒按计划去陆府提亲,该给陆三娘的体面绝不能少。”
  银铃不懂,“您要抬举陆三娘?”
  赵贵妃轻嗤,“靳家早就看好清儿,他们家大少夫人是个有手段的,想必她妹妹也差不到哪儿去。宣哥儿性子太绵软,需要个有手段的娘子,不看陆家的面子,也要看姜老太傅的面子。”
  姜老太傅就是廖氏的外祖,虽然已经致仕,可门生众多,两朝太傅,人脉不容小觑。
  赵贵妃心里清楚,陆三娘和陆五娘已然是撕破脸的状态,若是由着陆三娘被打压下去,以后陆家就可能会成为镇南王的助力。
  她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只有保全了陆夫人廖氏和陆三娘,到时候陆元娘是中书侍郎的儿媳,陆三娘是靖安侯府少夫人,陆元昌就是想要往太子那边歪身子,也歪不过去。
  “对了,七王那边让那几个瘦马用药分量重些,继续挑拨。”赵贵妃面上带着几分狠厉。
  “那陆五娘想要进镇南王府可以,但王妃的位子她不配!”
  银铃利落应下,“奴婢这就去让人传信。”
  正月初五,陆元昌带着陆嘉朗和陆嘉明一起进祠堂祭拜祖先,敬迎财神。
  这是开年的大事儿,府里先前压抑了好几日的空气,因为年庆的喜气稍微轻松了些。
  陆嘉明年前就回了府里,一直是低眉顺眼的唯诺姿态,在府里他半点不争哥哥的光。
  即便现在府里都因为陆清韵高看他一眼,他也还是老样子,陆元昌对此特别满意。
  陆嘉朗对这个弟弟也挺满意的,不管陆嘉明有没有本事,他能摆正自己的身份就够了。
  往常他定会跟陆嘉明好好说会儿话,表一表兄弟情深。
  可这会儿他没那个心思,只期期艾艾凑到陆元昌身边,刻意露出眼皮子底下的青黑来。
  “爹,娘亲和三娘已经在正院里跪了四日了,连廖家都没回,今日迎财神合该用团圆饭,总不好劳累祖母张罗……您看?”
  陆元昌面色淡淡的,“让你娘子来张罗便可,你身为嫡长子,如今你两个儿子也算是站住了,早就该叫你娘子管家。”
  外头杨氏听得心头一跳,强压着才没露出喜色。
  过往婆婆将管家权捏得死紧,哪怕是让妾室分着管家,也没让她伸手,公公这话一出,杨氏心思就再压不住了。
  陆嘉朗没体会到娘子的期待,他面色愁苦,“爹爹的好意儿懂,只是镜哥儿才刚过周岁,杨氏还脱不开身。这团圆饭总要全家一起,不然便是儿等不孝啊!”
  陆元昌淡淡扫了眼祠堂外头站着的陆清韵,沉吟片刻松了口,“那就让她们出来用膳就是了,其他的你就不必再说,你母亲和你三妹妹差点毁了我陆家根基,得罪镇南王,总要让她们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陆嘉朗还不想放弃,“可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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