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可以成功坐上继后的位置,并且那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其中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这段日子皇后待本宫客气的很,本宫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们也照顾她的面子一些。”赵清幼吩咐道。
六局道:“是,下官谨记。”
不得不说,温皇后其实很聪明,如今赵清幼手握实权,她不同于六宫嫔妃的抵触与不满,反倒是开朗坦然地迎合了她。
这样一来,赵清幼不好意思得寸进尺地继续僭越她,不然就会遭人诟病。
正说到温皇后,便有人前来通报温皇后让赵清幼去一趟凤鸾宫。
赵清幼应了后便遣散了六局往凤鸾宫去。
盛春过后百花齐放,木棉花红似火,芍药粉如霞,月季白如玉,满树的梨花如同滚滚浪花翻卷着……
宫中姹紫嫣红,花团锦簇,花香扑鼻。
澄澈明静的天空之中飞舞着点点雪白的柳絮,让人不禁觉以为漫天的樊雪飞舞着。
不少的后宫佳丽们皆三五成群地在御花园里头赏着花。
见到赵清幼走过,她们都纷纷起身行了一礼,赵清幼顿下脚步,颔首微微回了一礼,也没多说些什么便继续往凤鸾宫去了。
自从赵清幼接嘉帝的旨意协理六宫,将气焰嚣张的宁贵妃也只能吃哑巴亏,到现在还在禁足,她们这些嫔妃更是不敢造次。
况且这段时间频频有嫔妃搞小动作被眼尖的六局二十四司给捉住惩罚,她们更是加紧了尾巴做事。
到了凤鸾宫,大公主赵清欢也在,她拉着赵清幼一顿妹妹长妹妹短地叙着闲话。但碍于赵清幼小时受过她的庇护,是以也只能热情地回应着。
大公主性子随温皇后,待人一向温柔体贴,又端庄得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直是众人所夸奖的闺秀模范。
温皇后一身凤冠霞帔地走来打断了两人的闲聊,雍容大度地笑着拉过两人道:“本宫见你们姐妹两关系那么好,心里便也踏实了。清幼从小就没了母后,清欢你须得多加关照她才是。”
大公主笑应道:“清欢谨记,我一直把清幼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呢。”
赵清幼牵强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淡笑,心中冷得如同腊月飞雪,十分不屑。想着把她当亲妹妹,在和亲地时候便那么轻易地将她推了出去,还真是好好“关照”了。
赵清幼将话题扯回了正轨上,问道:“皇后娘娘今日寻清幼是为何事?”
温皇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太后快从护国寺回宫了,正巧又快到元宵了,本宫想着办一个元宵宴来为太后接风洗尘。你办事妥帖,这次元宵宴本宫想让你来替本宫办。”
赵清幼眼皮微微一跳,道:“清幼刚接手没多久,经验尚且不足,难当大任,娘娘高看清幼了。”
但温皇后好似铁了心般一定要她来操办,温言软语地哄道:“万事总有第一次,且有本宫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只管放心去做便是了。太后与你多年不见了,这一回一定会十分惊喜。”
太后不是嘉帝的生母,而是养母。但是嘉帝过继给她的时候年岁还小,是以嘉帝一直拿她当自己的亲生母亲孝敬。宫中上下对太后也都十分敬重。
但太后信佛,经常常年都会在护国寺青灯常伴,吃斋念佛,不常在宫里。
看着温皇后那热心的样子赵清幼不好再做推辞,只能顺着先应了下来,事后静观其变。
表面上温皇后是在礼让着,给她机会和太后熟络一下感情,但是宫中上下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一旦出错,她便会立刻陷入万丈深渊。
而这元宵宴事务繁琐,正是那些人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稍有不慎,便会中了他人的圈套。
回去的路上,赵清幼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在宫中漫步思考着元宵宴的事,不知不觉便逛到了一棵参天的古树下,那古树上还悬着一根秋千。
赵清幼眼前忽然一亮,不禁走上前坐到了那秋千上,轻轻地晃了起来。
春风轻柔拂面,十分舒适,仿佛要把她心中的愁绪都给吹散。
赵清幼玉手抓着秋千枝藤,不禁想到了先前姜尚宫说的打趣她的话。那时候她还小,见人家穿嫁衣的样子那么漂亮又幸福,便也总是向往着自己能够穿上嫁衣嫁给心上人。
只可惜那时候她还是个矮墩墩,披着大人的嫁衣总是踩着衣角要摔倒。后来她摔得灰头土脸的,被一个长得清秀好看的侍卫给扶了起来,于是小赵清幼便缠着那小侍卫要他与自己成婚。
她记不太清楚那人的模样了,只记得那人好像是武定侯身边的一个小侍卫,无名无姓,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
说到武定侯,赵清幼不禁联想到了武安侯谢听迟。
那个打马街边的少年郎,鲜衣怒马,潇洒桀骜,烂醉云间也自得,风尘只能对他望尘莫及。
想来她似乎也好久都没有见过她这位“合作伙伴”。
“巧了,竟在这里遇见了公主。”
戛玉敲冰的熟悉男子声音传来,赵清幼猛然抬头望去,只见谢听迟一身绀蝶青色锦衣,如同一座高山挺立在那里。
他的手上戴着玄色的黑金护甲,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俊朗的脸颊旁还挂着几滴汗珠,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反着光,乍一看让人误以为是他在散发着光芒。
眉若山丘,沟壑起伏,长身玉立。
谢听迟总是那么耀眼,叫人移不开目光。
赵清幼不由得有些看得怔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