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条白色毛巾上, 已经隐隐被血色沾染。
从别墅到疗养院的那一段路，已经看不到丧尸的踪迹，满满的，都是血色的藤蔓。
它们张牙舞爪，冲着天空舞动妖娆身段, 像在举行一场盛宴, 热烈地庆祝着什么。
如此景象, 映衬得这夜色, 仿佛都被染成了鲜红的血色。
再配上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触目惊心，令人心悸。
实际也没时间给林沫细想了，她被推扶着走到贺临骁跟前。
这时候的林沫内心还是忐忑犹豫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尸人身上做的实验，到底是成功了没有……
她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在贺临骁身上，试验自己大胆的想法。
如果成功的话，贺临骁或许能保住异能。
可一旦失败的话……
或者，只进行到一半，贺临骁就失去对血色藤蔓的控制的话……
江肆或许会直接杀了他。
然而，现在如果又改变想法，那她先前试验的半个多小时，都浪费掉了！
此时此刻，莫大的压力，几乎压得林沫喘不过气来。
她算是感同身受般理解了一次医生或将领的伟大。
当一个人的生死，或者说一群人的生死，会受自己影响的时候。
那种压力，不是正常人能够体会的。
那种压力，几乎能让人忘记身体上的一切痛苦。
再一次的，一道温热的力量压在她的肩头。
江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寡淡，甚至可以算得上冷漠无情：
“我目睹过人类的灭绝，它与任何一个人的行为或决策，都没有关系。所以，不要以为你很重要。”
“……”
林沫说不出话来。
如果她还有心思想些无关紧要的，她一定会忍不住吐槽：之前明明是你说我比我想象的更强大，现在又说我不重要！
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这就好像那些老师，高中三年里一遍遍强调高考的重要性。
等你下一刻要进考场了，他又会告诉你，没关系的，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
是的，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
就算贺临骁死了，就算整个G市毁灭，其实都和林沫没多大关系。
毕竟，在江肆没有重生的那一世，那是历史的大趋势。
就算是在江肆重生了的那一世，他离开G市后，这里肯定也经历过各种丧尸围攻。
只不过这一次，被林沫亲眼目睹罢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心冰冻起来。
仿佛自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上帝，眼前的人，周围的一切，不过蝼蚁罢了。
精神力探进贺临骁的脑袋里，也仅仅只像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实验。
林沫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抽离的状态。
也正是这样的状态，让她的“实验”进行得格外顺利。
精神力很快找到了贺临骁脑子里的晶核。
他的晶核，原本应该像他的能量种子一样，是充满生机的，纯粹的绿色才对。
但此时此刻，几乎全是血红色！
如果这时候的贺临骁能够将他的能量种子展示出来，恐怕原本在绿色中游离的一丝红色，也是充斥了整个能量种子。
林沫顾不上其他，精神力探进晶核内，追逐那疯狂窜动的红色。
也是在这一刻，那夜色下妖娆的血色藤蔓，像是受到什么侵犯，一个个舞动的频率变得不受控起来。
甚至，那满目的血色，如海潮般朝着别墅的方向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