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骁几乎瞬间就想明白，她在用身体，试探这声波攻击的源头！
是的，声波攻击。
他们身体突如其来的压迫震荡感，应该是来自某种变异兽的声波攻击。
变异兽不会无缘无故使用声波攻击。
而它攻击的对象显然不是林沫和贺临骁，那么很有可能是同在这山里的江肆。
当然，这也只是可能而已。
贺临骁仍是一只手撑在树干上，强忍着大脑的眩晕感，以及五脏六腑震荡般的疼痛感。
他在越下越大的雨幕中微眯着眼，看着不远处脚步踉跄的林沫，心头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大约一分钟左右过去了，五脏六腑的震荡感渐渐消失。
这代表着两种可能——
要么，是江肆干掉了使用声波攻击的变异兽。
要么，是变异兽干掉了江肆，所以才停止了攻击……
贺临骁撑着树干喘了几下，稍稍平复了身体的异样，才朝着林沫的方向走过去。
他拉着她的胳膊扶她，声音低沉轻缓：“你还好吗？”
“咳咳……”林沫躬着身子咳了两声，从空间取出个保温瓶，喝了小半瓶热水，然后将保温瓶递给贺临骁。
贺临骁也不嫌弃，将剩下小半瓶温水喝进肚子里，才感觉身上多了点暖意。
林沫缓缓站直了身子，指着她正朝向的前方，问：“你知道这方向，有没有什么山洞之类的地方吗？”
贺临骁将保温瓶拧上，递还给她。
他难得冷肃着一张脸，清冷嗓音也压得极低：“如果那只变异兽没死的话，你有办法应付那声波攻击吗？”
林沫想了想，解释说：“我的精神力释放出去，可以当眼睛用，将精神力覆盖到的画面投进脑海里。我们可以往那边试探性地走一走，我用精神力探路。”
话是这样说，但其实林沫记得小说里，江肆似乎是杀死了一只拥有声波攻击能力的变异兽的。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和小说里一样，吧？
她正思索着，突然感觉捏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增加了不少。
侧目去看贺临骁，正对上他那双潋滟桃花眼，一眨不眨，难得透出几分凌厉感。
长达十几秒的对视之后，贺临骁耷拉在额前的黑色碎发上，正好掉落一滴雨珠。
坠落到他睫毛上。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那双眼睛越发透出冷感与薄光。
在雨声渐大的同时，他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夹杂在里面，缓缓地响在林沫耳畔：
“你对江肆，是旧情未了，还是仅仅看上他的实力？”
“……”
这话问得，很有技巧。
林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旧情未了？
小说里的林沫对江肆动过情吗？
看上他的实力？
这个好像更符合林沫利己主义的人设？
毕竟“她”看上贺临骁，就是单纯看上他的钱……
等以后贺临骁实力更强了，她还能喜闻乐见地，也看上他的实力？
然而，穿书而来的林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稍有些尴尬地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之前末世刚降临的时候，在娱乐街那边，江肆救了我一命。”
“你是指，你后背被丧尸抓伤，孤零零跑到清水别墅被我捡到的那次？”贺临骁头发上还不断有水滴滴落，冷冰冰的。
林沫又解释说：“那次被丧尸抓伤，纯属是我自己作死……”
她还想解释说，那次被疗养院的人赶出去的时候，江肆正处于昏迷中，并不知情。
但突然感觉这话真要说出来，听着就好像她真的对江肆还有什么旧情似的……
她其实，应该，也不全是担心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