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太监攻略中——安以默
时间:2022-07-04 07:04:09

  褚卫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瞳孔一缩。
  他的手下意识握住了放在自己脸侧的手,柔软的触感贴近,十指相握,铺在地面的裙摆如花一般盛开。
  两人之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不再是之前的搁着衣服侍弄,在柔软相碰之后没一会儿就启开了嘴唇。
  呼吸交错,近得好像神志都开始纠缠不清。
  舌尖不经意间就缠在一起,暧昧的透明丝线牵扯不休,布料摩拭之间发出窸窣的隐秘声响。
  温热的唇齿相依,舔舐过上颚,不同的气息与味道交织在一起。
  褚卫手不自觉地托在了她的脖颈后,带着薄茧的手擦过细腻的皮肤让她不自觉“唔”了一声。
  她的唇齿间是今年的春茶的味,不含半点苦涩,皆是沁人心脾的浅香。
  安阳手放在身前少年太监的肩膀之上,有时候会不自觉地蜷起,将他肩上的布料抓得一褶。
  他的嘴里是提神的浓茶,苦得安阳眉头一蹙。
  但更多的是耳鬓厮磨之间的热意,让她脊背不知不觉挺了起来,抬着下巴的脖颈都有些酸涩。
  似乎精神与知觉都集中到了交互之间,情热的酥麻感流窜过指尖,中和了两人初次试探的青涩,更多的是义无反顾的热烈。
  一直到安阳都有些气喘吁吁地才松开嘴唇。
  她手臂挂在褚公公的脖颈上,带着水渍的嘴唇微张,如坠着露珠的蔷薇浅绽,眼里还带着水意。
  安阳盯着褚卫半晌。
  就在褚卫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当然没有实践经验,但无论是见过的还是纸上谈兵都不少。
  安阳抿了抿嘴唇,有些郁闷地说了声。
  “你气好足。”
  褚卫眼睛略睁大,而后笑了起来。
  “殿下在亲吻的时候稍微用力些呼吸都会下意识害羞,自然气不够用。”
  他本就敏锐,又熟知怀中的少女的身体,她稍微一动,就能判断出她是舒服还是不喜。
  这般明显,褚卫怎会不知。
  “要再试一试吗?”
  像是头脑清醒了就和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褚公公垂着头,抵着安阳的额心,嘴角勾起,眼尾压下,声音带着些引诱。
  安阳可不是那种禁不起诱惑的人。
  她的视线落在面前被破除了禁锢,从而流露出几丝放纵的少年身上。
  像是将熟未熟的青涩果实被剥开了表皮,显出了几分鲜嫩。
  安阳露出了些许迟疑。
  褚卫眼一眯,往下十指扣着她的手就吻了下去,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免得她下意识往后倾。
  柔软唇舌蹭过贝齿,相比起方才亲得热烈而莽撞,此刻柔和了许多,多了几分缠绵悱恻。
  浅浅的吞咽与水渍声在琴边响起。
  直至金兽中的香料焚烧殆尽。
  这份宫中云英未嫁的公主与身侧太监唇齿之间的背德情|事才悄然结束。
  而忙碌严谨的崇雅宫的宫人们,还不知道今日殿内发生了多大的事。
  ……
  近日,御史台弹劾李家欺压百姓,上行下效,家风不正。
  皇帝下令彻查。
  前朝的官员尚有人弹劾,那潜藏于后宫中的褚公公,这些时日也收受了不少贿赂。
  花神节在即,为了自家女眷,哪怕只是一些小事,也足以让各大向来不耻于太监的世家们削尖了头想尽办法来赠礼。
  在那后宫之中,褚卫能想的办法那可不止一点两点。
  他都被放到安阳公主身侧多久了。
  不知为何。
  明明在朝堂和私下都对着人痛斥奸宦当道,却对于他即便被贬到后宫之中仍能如鱼得水、呼风唤雨的能力丝毫不怀疑。
  这种迷之信任感,有时也是一种悲哀吧。
  此刻的安阳喝着茶,坐在华阳公主的府上。
  “每年这个时候真是忙啊。”
  华阳公主一边吃着糖蒸酥酪,一边与坐在她对面的安阳唠叨。
  “明明事多却一件都不想去做。”
  她感慨着,而后一想到自己有什么事没看不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华阳公主每年也就花神节的时候忙那么一会儿。
  所以她都不敢想,几乎全年没怎么休息的安阳过得究竟是什么牛马日子。
  “开国皇帝真是会撂摊子。”
  华阳公主小声地与她来了一句。
  安阳笑着晃了晃茶杯。
  “那也是祖宗的好心,不然你我今日也不会如此自由散漫。”
  相比起几年一次的科举,花神节却是专为女子而设,年年都有,更不论是女学的开设,朝堂中女性为官。
  少,但是有,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西域与北地的外来小国在上次大败之后就一直偃旗息鼓,每年上贡。
  过去不少朝代,和亲都是代价最小的外交手段,只不过在开国皇帝的强硬之下,鲜少用过这所谓的“代价最小”的手段。
  相较于国与国之间是小,可落到被升为公主而后出降和亲的贵女们身上,就堪称天灾了。
  即便是字面来看,也知道,这所谓的小代价,也不过是剥削女性的缩影罢了。
  弱国无外交,开国皇帝信奉强权,平西军与镇北军两只军队名震四方。
  或许是经历过乱世,她留下了许多的可考资料均不离兵。
  华阳公主也不过抱怨两句,哪里会真的嫌恶。
  坐在她背后的赫然是两位自带书卷气的男子,一位年龄较大些的在给华阳公主捏着肩,另一位在旁边打着扇。
  模样说不上很出众,但都有点睛之笔,再加之有一技之长,才能得了华阳公主一时的宠爱。
  “安阳你还是过着苦行僧似的生活吗?身边都没个可心人伺候,夏日这郁火可怎么消受得了。”
  华阳公主的柔荑撑着脸,腕子上挂着金玉的手钏,顾盼生辉。
  相比起看起来恬静娴雅的安阳,她更像是金尊玉贵富养长大的贵公主。
  亦或是百姓眼中的富贵公主该有的模样。
  “不然,姐姐给你送几个,给你拉一排,喜欢的任你挑。”
  华阳公主一挥手,旁边给她执扇的男子一愣,假作不经意地望了坐在对面放下茶杯的安阳一眼。
  “你可莫要给我添多一份麻烦了。”
  安阳笑出声,而后抬起手比划了下,回绝了华阳公主的美意。
  “诶呀,这俗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耕死的牛,多备几个有备无患啊。”
  华阳公主飘了个媚眼,不以为然地说着自己的大道理。
  安阳:“好啦,喝你的饮子,今年的宴席上我俩的位置一换,你别以为你的事会少。”
  华阳公主撇了撇嘴,将碗中的甜水一饮而尽。
  她目光晃悠,忽地落到了一直安静地守在安阳背后的褚公公身上。
  “我说着你今年怎么看着并无那般忙,父皇竟把小褚公公放到你身边去了?”
  华阳公主一愣,上下打量着。
  褚卫听到话题波及自己,先是抬起手扯起笑脸先行了个礼。
  从方才起他就暗中咬着牙,阴恻恻地看着华阳公主身边的房内之人。
  他不关心华阳公主烂漫的放浪形骸,只是这些人管不好自己的眼珠子可以让他挖了。
  省得往他家殿下身上晃。
  真是惹人厌。
  华阳公主对褚卫的印象不算深——她见父皇的次数都不算多,完完全全是她的母妃养大的。
  但她依稀的印象里,好像也是个爱挂着笑脸实际上冷冰冰的人。
  华阳公主有些迷糊地回忆着。
  总感觉,无论是她记忆里那个浑身冰碴子还硌手的小褚公公,还是百姓口中的大佞宦…
  都与现在这个温和得有几分春风拂面之感,看着不过刚及冠的年轻太监好像……
  很有点差距。
  或许是远处看着不觉得有什么,褚卫人在皇帝身侧的时候也没注意过。
  现下近距离看,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少年太监的眉眼精致如画,上挑的眼尾却分毫不显桀骜,衣着齐整而讲究。
  相比起许多书生最初硬是和立牌坊似的不愿意涂脂抹粉,说是显得不够男子气概,褚卫竟显得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正常男人和太监之间差距这般大。
  若不是少了个器物,是不是养个好看的太监会省事很多。
  华阳公主突兀的开始思考起来。
  想了一会儿放弃了。
  咳。
  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她还挺喜欢的那种强迫的感觉。
  她不过还是个俗人,毕竟已经习惯了人,可能就吃不太惯器物了。
  华阳公主悻悻然的看向安阳。
  安阳迷惑地眨了眨眼。
  她眼睁睁地看着华阳公主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两位男侍先下去。
  褚卫思忖了下,略微倾身示意,在安阳的点头下也快步退开了。
  空荡荡的堂内,华阳公主像是密谋大事般冲着安阳小手一招。
  安阳:“?”
  她表情纯粹,像是真没意料到华阳公主会说些什么。
  “咳,姐姐说的话可能不太中听啊。”
  华阳公主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而后诚恳发问。
  “你不愿意要我给你准备的雏子,可是因为面前杵着个貌美如花的小褚公公?”
  安阳:“……”
  她欲言又止地沉默了几秒钟。
  本以为华阳公主会即可摆手说自己在开玩笑。
  可放纵惯了的皇帝长女可是那般普通人。
  华阳公主直接以挑眉,当安阳这诡异的沉默是默认了。
  “真的?”
  安阳叹了口气,扶起了额,这有些好笑的局面,竟让她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解释起。
  “不过太监也不错,即便不能真刀实枪地做,在你婚前也能松快松快,太监嘛不嫌麻烦多学些花样就是了。”
  华阳公主说着又咬了半块绿豆糕,振振有词。
  “殷勤些的,指不定比那群破事多还自视甚高,什么都不愿意学的自以为是大男人要好用。”
  安阳其实不是很想听别人的房中事。
  但不知为何,华阳公主越讲越有几分微妙的义愤填膺,显得有些好笑,反而让她顺着听了下去。
  “本宫不骂他们几句,还真当自己个个都龙精虎猛。”
  安阳“噗嗤”地笑出了声。
  “这可都是事实,你婚后指不定会遇见呢,驸马不就是,他之前的通房一昧地奉承他,把他给能耐的,本宫气不过,一下给他踹下了床。”
  安阳摇了摇头,笑着与华阳公主说道。
  “你开心便好,怎么自由怎么来,小心莫要着别人的道。”
  说着她又小口酌了口茶,有几分轻松的怡然自得在。
  “本宫也就与你说。”
  华阳公主轻哼了声。
  “改日给你送些礼,就当我这个姐姐的一片心意了,你也莫要太忙忙坏了身子,就算太后那个老虔婆回来也出不了乱子的。”
  私下说话时,华阳公主的可比谁都敢开这个口。
  安阳:“好啊,你这嘴真也是,不得饶人。”
  她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此次来自然也带足了礼。
  华阳公主眼界高,可不能拿只是看着奢侈的东西糊弄。
  好在最近节日盛行,就连乐坊的花魁们都想争个花彩头,世家们出手阔绰得不行,褚卫又借花献佛了一波。
  既然礼送到了,安阳收起华阳公主的回赠也不会意外。
  只是此刻的安阳,还太过轻易,没有深思过在这个话口之下,华阳口中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花神节的当日已是赐印的宴席了,而考核却是提前一周开始。
  玉京的街道早已提前为了争个喜庆布置了起来,每家每户的窗沿和门口都放着花卉。
  走路的街道两边都支着木杆,杆上挂着长带,带上系着扎好的花束。
  虽不是井然有序,也纷繁多样,引人瞩目。
  不知是不是关心家中女眷的成绩,国子监里不少监生竟比自己参加科举还要来得焦急些。
  连博士们都察觉到了书堂内的气氛,不由得有些乐呵。
  “莫要焦急,无论是何等考试,皆是平时功夫。”
  “这回似是安阳公主操持,她为人谨慎心细,眼里不容舞弊瑕疵,你们若是家中人有真材实料,大可放心,不必杞人忧天。”
  话是这么说,表面上大家也都演了起来。
  心里该操心还是操心。
  甚至连茶馆里的说书人,最近的书目都从小姐与剑客,后宫逸闻直直地拐向了过去的节日故事。
  要知晓,花神节流传至今已有百又余年,能说的故事那才是多哩。
  就在浩浩汤汤的议论与呼声之中,花神节的倒计时一周,也就是考核的第一天,正式拉开了帷幕。
  好消息是安阳只需要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正式露面。
  坏消息是因为科目良多,她要同时与翰林院学士以及女学院长等人共同商议评分。
  也因此,刚确立了关系还未来得及热络起来的两人,又马上要忙碌起来。
  “许久不穿这公主服制都不习惯。”
  安阳抱怨着,脖颈酸得发麻,宜春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侧扶着她,二人想尽快,又不得不缓步回的崇雅宫。
  等她快步回了房,却发现自己房内放着一个古典的檀木箱。
  安阳疑惑,就见宜春一边快速帮她拆着发鬓间的金冠与花里胡哨的钗环,一边解释道。
  “那是华阳公主赠予您的礼物,褚公公视察过后让人锁着送进了您的房内。”
  安阳:“……?”
  所以,为什么不送库房。
  此刻,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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