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成在青年去抓鲁框的时候,捂住自己血肉模糊的肚子,往座位爬去。
他现在稍微清醒过来了。
理智回笼的陆子成明白,身上这伤虽然严重,但是只要有修复舱,那就完全不是问题。
联盟标榜人性化,特别是二人还是有代表性的囚犯,只要拨打求助,那边不能够坐视不理。
三步。
两步。
一步。
按上了。
通讯失效。
“你在想什么啊?”青年一把将他揪回来,笑得可怖,“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你知道我规划了多久吗?十五岁我爸走了之后我就离开了M1在四周乱晃,每一刻都想着怎么杀了你们。”
青年将二人放在一处,蹲下身问道:“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杂……杂种!”陆子成忍着剧痛,骂道。
“杂种?”青年原本笑着的脸冷下来,手指与刀尖形成的利爪精准地落在陆子成的心脏,“哦,这样啊,也对,我在做什么梦啊,真是。”
鲁框看着陆子成的尸体软塌塌地落在身侧,面上泛起极深的恐惧。
越是年老,越是怕死。
“对不起,当年我不应该抢你父亲的成果,但是那不是我自愿的,参加这个计划之后我就身不由己了,”看着青年的神情,鲁框现在也顾不上之后的事了,他现在只想保命,他连腹部的疼痛都管不着了,求生意志发挥到了极致,“当时首相白隆联系我,问我要不要参加他的计划,我没法拒绝,你知道他的……唔!”
铁爪刺进了鲁框的心脏。
“算了,”青年看着沾满鲜血的手,“我怎么还期待你真心道歉呢?就算道歉了认错了也没什么用,不如直接去见我爸。”
他叹了口气,拨通了通讯。
自首。
他的父亲一辈子遵守规矩,他不能让父亲失望。
他杀了人,就该承担刑罚,即使杀的人是人渣。
帝国的即位典礼后一天,鲁框与陆子成被人杀死的消息在联盟与帝国传得沸沸扬扬,顾溪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新闻报道杀死两人的是一名名叫张谷的青年男性,据本人口述,他是当年蒙冤的张凌云教授的儿子。
他说,他因为自己的情绪杀了人,也会承担相应的惩罚。
这也是他自首的原因。
“张凌云教授蒙冤自杀是联盟的遗憾,但是这不是张谷先生违反联盟法律的理由。罪人的罪行将由法律做出最公正的裁决,而不应该交由私人的屠刀之下。”女主持义正言辞地说道,“联盟不支持私自寻仇,即使违法事出有因,也是错误,张谷先生的行为会得到法律的判决,请大家引以为鉴。”
“屁。”蒋轻轻吐槽道,“张教授守规矩一辈子,最后就被人欺负了一辈子,法律就对老实人有用。”
蒋轻轻无聊地划着光脑,划到前面几天的报道。
“等一下!”她惊呼,“这女主持好像是陆子成的粉丝,怪不得。”
“但是她说的是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西瑞尔走到顾溪身边,在转椅上坐下,“用法律约束不会违反法律的人,再用监管打击那些违反法律的人。”
“而像是张凌云教授这种情况的出现,是时代的错误,”西瑞尔转着手上的金笔,“监管者操控着错误的法律碾压在民众的身上,仅此而已。”
“那不是还是不公平,就算找到理由也还是不公平。”蒋轻轻哼了一声,看向顾溪。
顾溪从档案里找出张凌云的那张,家属一栏下面是空白,这代表着不是失踪就是已经断绝关系。
顾溪从旁边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笔,在栏目里端端正正地写上“张谷”二字。
“虽然这么做是错的,”顾溪抬起头看着二人,“但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甚至比他做的更加不理智。法律没有庇护我的家人朋友,我便没有继续遵守的必要。”
“我也是,”蒋轻轻举手,“要是有人动顾溪,我就杀了他。”
西瑞尔眯起眸子看向二人,忽然笑了:“好,本来我也就没有这么说的权力,要是你们信那些套话,我就得重新考虑合作的意向了。”
他指了指胸前的丧花。
“别一脸怀疑,我跟你们是一样的。他们杀了我哥哥,所以我杀了他们。”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但很快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