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在台上努力微笑，谨言慎行，做一只美丽的花瓶。
——直到她在现场看见了郑觅。
她的微笑有点挂不住了。
“说好的引领潮流呢，为什么这个过气咖会在这里？”她没好气地向施途抱怨。
施途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解释道：“他比较便宜。”
“……啊？”
“KD艺人周伶粒是品牌推广，郑觅算买一送一。”
“这都行？！
郑觅已经混成个赠品了？她对这个圈子的残酷又有了新的认识。
施途替她抚平微翘的领口，道：“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过来吗？”
施叶茫然：“你是我的经纪人，你不带我过来难道要我一个人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吗？”
“……”施途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会尽快给你安排助理。”
“可恶，你就是想甩掉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告诉你，晚了！”
她沉痛的威胁没有奏效，施途自顾自说下去：“我和你说过，不要相信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人，对方给了你好处，也就能更肆无忌惮去害你。”
施叶对他突然的大道理表示虚心接受，但不求甚解：“我拿了好处就跑，忘恩负义就好了嘛。”
“你这次很难全身而退。”施途富有深意地看着她。
“……此话怎讲？”
“你想想，郑觅最近有什么大新闻？”
“他能有什么大新闻啊，最近一次看到他的消息还是因为虞哥取关……啊！”她惊呼一声，又连忙放低声音，“才不是什么买一送一，是本来就打算利用他来制造爆点！”
施途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反应很快，现在他身上的卖点也就是和虞起墨的私人恩怨，而你的卖点，是也和虞起墨的CP。”
施叶：“……”抱走偶像，勿cue。
她幽幽地说：“所以你担心我出事，被他欺负。”
“是被媒体欺负，郑觅比较要面子，倒不会为难你。”
“那可不一定……”她回想起自己还是只鬼的时候看到他和虞起墨相处的场景，冷笑一声，“郑觅这人，临场应变能力差得很。”
她又朝那边望了一眼，身体猛地顿住，下意识拉住施途的胳膊，声音有些飘：“那个女的是谁？”
施途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微皱：“不认识，郑觅的助理吧。”
“……”助理？她不是虞起墨的秘书吗？转行了？
因为对这个“平行世界”有所顾虑，加上虞起墨从未对外公布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她想问他秘书的事也无从下嘴，这下好了，居然让她在这给碰上了。
她的心中燃起莫名的斗志，越烧越旺，转过头，用力拍了拍施途的肩，道：“你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她可从来没怕过媒体。
一个小时后，施途在场下，维持着岌岌可危的扑克脸。
郑觅：啊哈哈哈，我和起墨能有什么问题，他到现在还没重新关注？嗐，我也不怎么玩微博，也没放在心上。
记者：等会儿让施叶发个微博圈一下你，虞起墨就会记得关注了。
施叶：不可以，也没必要。
全场观众：“……”
记者似乎发现了突破口，一副乘胜追击咄咄逼人的姿态：“为什么说没有必要，施同学是否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施叶微微一笑：“这种小事，虞老师早忘记了，他从没和我提起过哦。”
“那为什么你刚才会说这种话，是因为你和虞起墨关系好，所以站队吗？”
“取关个微博都能上升到站队问题，你们还真会上纲上线，等虞老师多取关几个你们就脱敏了，无需着急。”
“你怎么知道他还会继续取关？”
“有什么一直关注的必要吗？”
“……”
主持人轻咳一声：“那么提问环节先到这里……”
施叶举起手，礼貌打断：“不好意思，因为从刚才就一直是我在回答，郑大哥都没说几句话，总被问几个月前被取关这种事多扫兴啊，咱们回归正题，你看他今天的眼影就是……”
她仔细一看，“咦”了一声，“郑大哥，你负责的那款眼影不是哑光的啊，这不是咱家牌子的吧？”
郑觅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仔细看品牌介绍，也没有准备相关问题，此刻他只能尴尬地咳了咳，陪笑着打哈哈。
施叶善解人意地转换话题：“啊郑大哥只是推广所以没作要求吧，主要我很喜欢，本身就一直在用，所以看得比较仔细，当然，这也是虞老师教得好，大家也知道虞老师工作有多认真，从不欺骗粉丝消费者，所以作为他的学生，自然也以他为榜样。”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当天下午，就有新闻报导活动上施叶和郑觅不对付，有批评她不懂规矩对前辈出言不逊，也有嘲讽郑觅一问三不知还敢站台，明星钱真好赚。
虞起墨自然躺着也中枪，但因为他是被动提及，除了几个郑觅粉丝不满之外，更多人只是吐槽郑觅真的过气了我们吃瓜群众都忘记的事他居然还煞有介事回应，真给自己加戏。
不过这些舆论，施叶暂时都看不见，她在陪虞起墨吃饭——作为他今天表现很好的奖励。
她旁敲侧击地和他提起郑觅，观察他的反应。
虞起墨倒没有特别说什么，只让她不要和郑觅走太近，这人品行不端。施叶心说，她当然不会再去招惹郑觅，她已经把人得罪了，不过她也因为口无遮拦，结识了一个新朋友。
“……记者朋友？”虞起墨眉头微微蹙起。
作者有话说：
昨天大半夜回家，检查到一半睡着了_(:з)∠)_
第40章
施叶兴致勃勃地点头,道：“对啊对啊，吴记者本来是郑觅的粉丝，但因为他的丑闻脱坑回踩了,她专门找到我问我有什么他的黑料，她可以重金购买。”
说完，她歪了歪头，疑惑起来，“咦，她哪来的重金，她不就是个记者吗,难道是她身后有人要搞郑觅？”
虞起墨认真听完她的分析,关注点却很歪：“脱坑回踩,是很严重的事？”
“……”施叶无奈地向他解释,“严重程度可大可小吧,我认为用金钱考量是最直接的，偶像做了背叛粉丝的事,却依然要粉丝掏钱供他的事业,这种被回踩只能说活该。”
虞起墨似乎在理解她的意思，缓缓点头,道：“你放心,我不需要粉丝为我花钱，我可以号召粉丝不去看我的电影。”
施叶：“……”
他又发什么神经？
她有些生气道：“你在说什么啊,你做什么对不起粉丝的事了？而且你走到现在，不是一直都靠自己吗，粉丝被你带飞罢了,不要说气话,好电影不看是损失！”
虞起墨又说：“所以我决定息影,也是歪打正着。”
“……这明明是广大影迷的损失，”施叶越来越觉得他误会了什么，“不是，虞哥，你又不是靠脸吃饭的爱豆，那么多年你的演技有目共睹，怎么也不至于因为感情问题觉得对不起粉丝啊。”
“你倒知道是感情问题。”他的语气很平静。
“……”危险话题，跳过，“咳，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拿爱豆那套要求自己，脱了一批女友粉，还有千千万万的影迷支持你。”
虞起墨从刚才开始就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末了，他的语气甚至有些郑重：“我很开心你能考虑到这一层，但我想说的其实是——我会让你失望。”
施叶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单纯的事业粉。”
“所以我说，我会让你失望。”
“……”哦，他是想说他没有事业心？
一想到他现在掌管着这么大个公司，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指望他在什么领域更上一层楼了，这超越了她的知识范畴。
施叶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只是习惯性地为他考虑一些事，其实他并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包括这次上综艺。
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但这绝不是因为失望，她笑眯眯地对虞起墨说：“你放心，我才没有那么不通情达理，你也不用太在意我是你的粉丝这件事啦，反正你也不想当明星了。”
不料听完这席话，虞起墨的神情却相当不满：“你好像很不在乎，你不是说我是你最重要的偶像吗？”
“呃，是重要，但我也尊重你的决定，难道你很希望我脱坑回踩吗。”
施叶玩笑般说着，余光却一直盯着虞起墨的神情变化。
然后，他沉默了。
施叶：“……”
他为什么沉默了？！
施叶腰背挺直，神情严肃：“虞哥，你一定是工作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就会看开很多事情。”
“看不开。”他闷闷地说，这股委屈的腔调拿捏得越来越好了。
施叶捂着心口骂自己不争气，耐起性子问：“那你说，你想我怎么样？”
虞起墨眨了眨眼，眼中闪过莫名的浮影，道：“如果我说了，你就会做？”
“你先说，我再考虑要不要做。”
“那我不说。”
“……”宝贝，你怎么能这么别扭啊。
施叶投降了：“好吧好吧，既然你拒绝交流，那我们只能继续吃饭了，或者把话提扯回到……我们刚才聊的是什么来着？”
虞起墨顺从地转移话题，但施叶还是发现他之后的情绪一直不高。
回到家，她给贾兰发了一条短信。
『匿名：你居然背着我有别的男人，你罪该万死，我恨你一辈子！』
过了几分钟，贾兰回了她。
『嫂子：爱恨就在一瞬间，爱是一天，恨也是一天，你说你恨我，其实你还爱我。』
施叶：“……”
谢谢，大师，我悟了。
她还在努力编辑回复，对面却很快又来了一条。
『嫂子：还有一句话，恨比爱长久，你恨我，说明你比爱我更放不下我，所以你其实更爱我了。』
看来这位也是夜猫子选手，大半夜感触这么多。
『施叶：你哪来这么多歪理，还被你歪打正着了。』
很快，贾兰向她热情致电。
“喂，这里是吃瓜群众一号，请说出你的故事。”
施叶冷漠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嗯哼，那当然，等我哪天揭不开锅了，就靠卖你和虞影帝的私料养活自己。”
“呵，当你的事业粉简直是灾难吧，怎么会有这么不求上进的偶像。”
“你说你哥吗，这确实挺灾难的。”
“……啊？”
“没什么，你继续，我知道你现在一定特别想找人倾诉，满脑子都是虞影帝，想不到别的事情。”
“不，我突然更好奇你和我哥的八卦了，不然我们一换一？”
“呵呵呵呵，我和途哥能有什么八卦呀，卖给小报都赚不了几个钱，不听也罢。”
“呵呵呵呵，我和虞哥又能有什么八卦呢，综艺快录完了，故事也会完结的。”
贾兰突然不作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问她：“你的意思是，你是在演戏？”
“那不然呢？”
“……你好渣哦。”
“我发现我们聊天就绕不开渣这个字。”
“没办法，事实如此。”
可恶，被谁说渣也不能是贾兰，这太打击自信心了，她罪不至此。
施叶正愤懑不平，却听到特不靠谱的贾兰出人意料地说道：“不过这件事，你还是三思为妙哦，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他是只猫。”
施叶：“……”
等等，这件事情她决不让步。
“猫在你这怎么就比兔子凶狠了？你这个递进关系就不对，猫猫撒娇的时候多可爱啊，软软糯糯的！”
“虞影帝软软糯糯的？！”贾兰的语气明显兴奋起来。
施叶冷笑一声：“你激动什么，你又看不到。”
“啧啧啧，我懂我懂，瞧你那得瑟劲儿，不过没关系，八卦小报我说什么都会信的，不需要锤。”
“……”危险，她最近已经无意识开始凡尔赛了，偶像对她的影响还真是不容小觑！
施叶轻咳一声：“不过，虞哥也不是猫啦，他应该是一种，更自由的动物。”
“自由？为什么？”
“因为他有钱。”
“……”
施叶又补充了一句：“很多很多的钱。”
她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吸气声，贾兰的语气中满满是不可思议：“你们已经进展到这层关系了，他都让你看存折了！”
“……”施叶淡定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存折长什么样了。”
“所以他是因为赚了足够的钱才不想再演戏了提前退休？那你更完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