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嘴角一勾，一口吞干净了勺子上的粥，动作行云流水，眉头都不皱一下。
黎念嘴角一滞，仔细盯着斐墨脸上表情的全部细节。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里做饭，以前做没做过不记得了。
卖相出来的那一刻，反正她是没敢尝，直接端来给斐墨了。
其实他就算不吃，她也不会生气的。
毕竟，黑乎乎的粥看着实在太诡异了。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不仅吃了，还能面不改色的嚼上一嚼。
“夫人做的饭，一如既往的好吃。”
一如既往？
黎念垂眸，手里的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黑糊糊，“斐墨，你到底是谁？”
“念念觉得呢？”
听到这个回答的黎念此时的心里很乱，手中的勺子一顿
其实她已经知道了斐墨肯定认识过去的自己。
虽然她没有直接问，但他这样显然是默认了。
可当她想要直接问，斐墨是不是那个人的时候，又犹豫了。
人鱼族虽然寿命比人族长太多。
且人鱼族转生自始至终都摆脱不了人鱼血缘的纠缠，在特定情况下也可以保留记忆。
但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漏洞太多。
斐墨见她沉默，叹了一口气，伸手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语调温柔，“就如念念所想，我也寻了你许久。”
“如今，你回来了，我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他认真看着女子，乌瞳幽深。
念念，是不是只要我是他，你就会留在我身边？
如果是，那我就如你所愿，变成他，可好？
斐墨牵起黎念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跟前。
风吹动着纱幔，屋内两人视线相交汇，两人的影子在洁白的墙壁上摇曳。
黎念将碗放到一边，见男人不说话，还以为是鱼尾那里又疼痛难忍了，当即要掀开被子替他治疗。
手却再次被人攥住，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脸，黎念下意识推了一下，迅速起身。
迅速捞起碗，支吾道，“我先去…洗碗，一会干巴了就不好洗了！”
黎念匆忙窜进厨房，见男人没有阻止，她靠在墙壁上缓缓下滑。
不知道为什么，当得知斐墨是那个人后，她反而有些抵触两人的亲密接触了。
虽然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复苏。
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那个人对她很重要，但绝不是，夫妻那般重要。
黎念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里，思绪越发复杂。
到底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会转生到龙族，又为什么会集合三族血液？
就算是前世的她做了什么，但也只是与人族有些纠纷，与龙族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记忆，又为何会丢失？
又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不断的让她记起？
黎念厌烦的抛开一切想法，她仰头靠在墙上，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另一边的斐墨还一直等着厨房的方向，等着黎念的出现。
他抬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脸，眼神怔愣。
她，躲开了？
她抵触身为那个人身份的他的亲密行为？
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
念念对那个人，并不是那种感情？
但是，现在还不到告诉她真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