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场子都被点燃起来。
宴会仿佛陷入了狂热的氛围。
……
教室里录音机放着磁带,咿咿呀呀的靡靡之音徜徉着。
张叶茗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头皮有点发麻,只知道盯着谢菱的舞姿。
妖艳、魅惑。
怎么可以这么美,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简直就像外国神话里的美女蛇一样,即使你看她一眼就要死,就要石化,还是忍不住死死盯着不放。
谢菱诚然是漂亮的,可刚见面时,她的气质很柔和,没有任何侵略性,跟现在这个连头发丝都在散发魅力的美人毫不相干,完全像是重新投了一个胎回来。
这真的是谢菱吗?
这真的是一个待入学,没有经历过任何演技上训练的新生吗?
张叶茗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
剧情进行到宋清兰侥幸脱身,发现原来是云露在设计自己,第一次前去质问。
而云露巧言令色,摆脱了自己的嫌疑。
她楚楚可怜:“宋妹妹,我这样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你还没看出这是妈妈的诬陷,想让我们反目成仇吗?”
“我知道将军很快就会为你赎身,巴结你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得罪你?”
她言之凿凿,有理有据,说到最后,更是泪水涟涟。
一张素面朝天的脸犹如清水出芙蓉,不施粉黛,洗尽铅华,哪里还有前夜半点的魅惑与轻佻。
“都是沦落欢场的可怜人,互帮互助还来不及,你为何还要这样对我苦苦相逼……”
“如果有证据,你尽管摆出来好了,我此刻便撞柱死在你面前,可若没有证据,你又待如何?!”
云露抹掉眼泪,一副誓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样子。
宋清兰确实没有证据。
她无言以对,甚至被云露这一番话说得不但不再怀疑对方,还反省起自己来,一时手足无措地站在当地,半晌,才嚅嗫着道了歉。
……
这两场戏其实时间都不长,然而前后相连,中间基本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
首先是宋清兰被设计,继而她脱身,紧接着就是有人告密,她上门去找云露对质。
因为时间紧张,又只是走戏,谢菱甚至连妆都没有化,服装也没有换。
可她在两场戏里,完美地展现出了云露这个角色的性格多面性。
这个人可悲、可怜又可恨。
前一场戏里,她被嫖客们视若玩物,毫无半点尊严、人格。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却选择了自暴自弃,甚至因为嫉妒宋清兰而选择了与压迫者,也就是依兰公馆的老鸨同流合污,设法将其一同拖入污泥。
这场戏里,云露艳丽、魅惑、美得摄人心魄,可同时又透着鲜花盛开到极致,盛极转衰的绝望。
而后一场戏里,她完全由那个空有皮囊的花瓶,变成了灵机应变,舌灿莲花的智多星,精明而冷静,一旦察觉到对手的软弱,立刻加以利用,最后一击得中。
她对付宋清兰时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无用的,层层递进,完全按照对方的性格、心理打造。
她是矛盾的,这个人物聪明、有心计,最终却选择了走上邪路。
而这条邪路却又是必然的,同时也是一条绝路。
在旧社会的秩序下,如果不能打烂重造,她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剥削者的压迫下,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而谢菱完美地诠释出了剧本里角色所有的特质。
……
对戏结束,张叶茗第一时间就冲着谢菱走了过去。
她语气里有着难掩的佩服:“真没想到,谢菱同志你年纪轻轻的,演得居然这么灵!以前有参加过什么表演吗?还是你家里有其他人也是演员?”
谢菱摇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