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边角角破了不少,中间更是遍布折痕。
想来是马车翻倒的时候杂物尽数落了下来,画纸柔软,跟着掉落时被撞击挤压,才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涌上心头。
她将令牌塞进腰间,又把画展开来看。
流畅的线条被难以忽视的折痕从中断开,再没有当初一眼惊艳的感觉了。
真可惜。
邶清见江曦捧着画,情绪低落,忍不住道:“怎么了,坏了?”
他安慰道:“没事,我再画一幅一模一样的给曦曦。”
江曦心思放空了一瞬,合上画,心不在焉道:“好,我们走吧。”
不过是一幅画,为什么看到破损的样子,她会这么失落?
邶清也说了会给她重新画,为什么她还是开心不起来?
她在意这幅画,是因为画本身,还是……送画的人?
二人骑着马又返回之前的小城。
江曦心不在焉了一路,直到看见城门才强按下那份心思,问道:“离过年还有十来天,我们租个住处是不是更好?”
“日日住客栈也太浪费了些。”
头顶传来赞同的声音:“曦曦说的有道理。”
“客栈人太多,我也不喜欢。”
话题一旦打开,江曦不禁开始构想:“我们租个带院子的怎么样?”
“晚上吃完东西,还可以在院子里看烟花。”
她拿手开始轻轻比划:“除了那种升上天炸开的烟花,还有拿在手里噼里啪啦的爆竹,这些你都见过吗?”
“没见过。”
“那你除夕那天可看好了,很多人会放烟花的。你以前是不是没等到烟花就提前走了?”
邶清安静听着,但笑不语。
座下的马进了城门,速度慢下来,被马缰控着开始慢悠悠地前行。
江曦还在掰着手指一件件数过去:“我们还可以贴对联,吃饭的话就买一些菜放在锅里,边煮边吃,这样也暖和。”
他问道:“曦曦会煮吗?”
江曦一挑眉,侧头看他:“当然会了,一个人要是不会煮东西吃,出点事就饿死了。”
邶清敏锐地抓住重点:“一个人?”
“那过年呢?”
过年也是一个人。
她不太想提起这些,但又觉得自己也编不出什么阖家团圆的场景,遂放弃,承认道:“也是一个人。”
邶清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真巧,我也是一个人。”
江曦被这句话奇异地安慰到了。
虽然知道他跟自己不一样,却莫名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认同感,原本有几分沉重的情绪也因此变得轻快起来。
她笑起来:“那可太巧了。”
“说起来,你的钱还够吗?”
“曦曦未免太小看我。”
“真的?别出现我跟人家谈好了结果你钱不够的情况就好。”
“不会,曦曦安心挑就是。”
江曦又道:“我们下去走走吧,顺便问问旁人哪里可以租到宅院。”
他应了声“好”,很快抱了她跳下马。
邶清松开她,侧身去牵马缰,两步之外忽然有一女子,脚底一歪,直直冲着他扑来。
他余光看到女子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正欲避开,就见江曦瞬间挡在他面前,扶起了那名女子。
邶清唇角弯了弯,安静站在江曦身后看戏。
江曦扶起那名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姑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