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以防万一,江寄给云栖宫增派了禁卫。
顾绾没拒绝,又问了王瑞具体情况。
王瑞没具体说,只告诉顾绾,揽月殿的事那都是没有的事,陛下已经让人去请揽月殿那位去大殿了。
王瑞不知江寄和顾绾之间的事,还在竭力遮掩揽月殿情况。
顾绾听了没说什么,让王瑞隔两个时辰给她报个讯。
王瑞应下来,又说娘娘有事可让人传讯给他,便匆匆离开了。
王瑞走后,顾绾更不急了,她让豆绿去给她库房给她挑了个敞口瓶。用来装江寄送来的花。
云栖宫里,除了增加了一些禁卫,没有因为这场刻意掀起的风雨受到影响。
太和门,却正在激烈对峙着。
太和门大殿内,满朝大臣静默跪在金砖地面上,头顶的官帽搁置于前方,本就昏暗大殿更添死寂阴沉,连周遭空气都逼兀压抑。
江寄坐在汉白玉阶上的金龙座上,看着底下跪在地上咄咄逼人的萧铮等人,神色阴鸷。
前世顾绾被赐死,他没及时赶回,没见到百官乾清宫前逼狗皇帝场景,如今情形重现,他浑身戾气再压不住,只想一刀一个,将这太和门石阶染红重洗一遍。
“去看看,揽月殿那边在磨蹭什么,怎么还没过来。”江寄不耐烦等,催了一声。
伺候在他身侧的内侍闻言赶紧应诺退出殿去查看情况。
底下带着百官跪着的萧铮见状,心里更沉,他不由紧了紧他手里持着的铁券。
为确保这趟逼宫万无一失,他将贤宗赐给萧家的免死铁券带上了,原以为只是周全准备不会用上。
可如今皇帝的态度,却让他感到了不妙,他只怕估算错了一步。
皇帝敢那么快对太后动手,说不得是已经做好了各种筹谋准备。
原来他为镇国公告病在府沾沾自喜,现在他却担心起镇国公这个变数来。
只希望他和宁王派的人,能守住宫门和玉茗山那边。
“陛下,柔嫔娘娘到了。”
萧峥心里不安,殿外内侍禀告的声音响起。
“传。”江寄瞥一眼一旁听到禀告,面色更差几分的萧峥,冷道一声。
太和殿是众臣朝议重地,后妃不能涉足之地,这还是开朝以来,第一次传召一名嫔。
众跪地的大臣到这时忽然感觉不对劲,他们这趟似乎要出事。伴着这样的不安,一名身着素白宫裙女子慢步进了殿。
她面上带着薄如蝉翼面纱,面纱下罩了半面银面。
大概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阵势,还是在庄重肃穆后妃不能涉足之地,女子明显有些怕,她轻跪去地上行了大礼。
“拜见陛下,不知陛下宣召嫔妾,所谓何事。”
江寄没回女子,只看向萧峥:“萧大人,你先前说,朕昏聩,强占臣妻,要朕给天下一个交代,朕现在便给你个交代。”
“柔嫔,掀开你的面罩,让萧大人看看,你是不是萧大人口中的宁王世子妃。”
萧峥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他兀然看一眼殿中女子,女子跪在地上,面被薄纱照着,看不分明她脸上神色,只能看到她隐隐发颤身子和因为紧张不停捻捏帕子的手,似反应过来皇帝吩咐了什么,她猛然抬眸,含泪望向了皇帝:“陛下。”
她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再是有野心女子,得知自己会被揭穿身份,也会害怕。
可若当真没有问题,皇帝怎么敢用她来当众对峙。
“陛下如何证明,这是真的柔嫔?”
电光石火间,萧峥总算想到了不对在哪里,就算昨夜他接到了揽月殿沈柔给卫潜的亲笔回信,确定人在宫中,可他又怎么能确定,请出来的这位是真正的沈柔。
他没法确定,皇帝也无法自证。
皇帝强占臣妻这个罪,背定了。宁王起兵也有了由头。
或许,还能借此将太后请出。若是太后没遭遇到不测。
想到这,萧峥心里定下。
“老臣和殿内大臣和后宫有别,从未见过宫中柔嫔娘娘,无从辨别。”
“萧峥,你大胆,你这是在指责朕暗度陈仓,以假乱真?”
江寄狠拍一掌龙椅扶手,怒扫向萧峥。
这是卫瞾沉不住气心虚发怒的一贯反应,萧峥没因此怕,神情反而松下,他拱手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希望陛下自证清白能做到天下人都无可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