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想要再喊几声,却在这时突然发现皇帝侧躺的姿势,格外怪异。让他想到两个字:卑微……
高大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头落在贵妃胸侧一寸之处,身子微微靠前了些,紧贴着寝被,像是想依偎对方,却克制着不敢太过靠近。
丢在边上的玉带从中间碎裂,衣衫也外敞着……
苏文海脸色古怪,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惊异的念头。
这两人不会是差点成了,或者已经成了事吧!
不,不可能。
陛下为那位守身整整五年,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不可能这么快就被一个美人拢住。
已故的德元皇后也美,这几年陛下不也忍过来了。
虽说,这位贵妃比德元皇后还要美,世间少有。但也不至于第一夜都过不去。
苏文海反复在心里否定掉那不可思议的猜测。
但看着皇帝和贵妃躺着的姿势,各自散开的发髻,他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这两人一点事没发生。
“陛下,陛下......”
不确定皇帝和贵妃两人到底什么情况,又没那个胆子去伤害龙体,苏文海只能咬咬牙没再管皇帝也被药晕过去这事出了寝殿。
但到了寅正时分,落锁的宫门打开,司衣将皇帝的朝服送了来,该叫皇帝起身的时辰也已经过了一刻钟,苏文海承再等不下去,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度进了寝殿唤人。
他声音尖细,加上着急,没再刻意压低嗓音,一声声的刺得人耳朵疼。
江寄在顾绾去后,就时常夜不能寐,浅眠...稍有动静他都会感到吵,被吵醒。尤其在他听到皇帝,陛下...等他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字眼,那他无论陷入什么情况都会即刻睁眼醒来。
接连听到陛下二字,还如此刺耳的声音,江寄额角狠跳两跳,下一瞬他便睁眼自榻上坐起了身,一双微红眸子直直扫向苏文海,目光阴鸷,寒芒毕现。
“陛……”
见皇帝兀然自床上坐起身,又一双要杀人的眸子射过来,苏文海心头一突,吓得当即收了音。
过了一会儿,他才吞了口嘴中唾沫,谄媚道:“陛下,寅正了,该起了。”
江寄刚醒来,脑子有片刻的混乱混沌,但在看到面前尸骨都早喂了野狗此时却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苏文海,以及满室通红喜奢的寝内,他记忆一点点回笼,似想起什么,他骤然凝神,又慌忙转身看向了身侧。
娘娘。
看着寝被里的人明眸紧闭,两靥薄晕,明显正睡得甜酣的模样,江寄双眸柔和下来,目光流连在那张精致昳丽的面庞上,舍不得移开。
他忍不住抬起手,想去触碰下她……
“陛下,昨晚……”
苏文海一直注意着皇帝,见他看向顾绾后突然浑身气势不再煞意腾腾,神色也似乎柔和下来,他不禁对昨夜两人发生了什么感到抓心捞肺的好奇起来。
加上还不知道如今揽月殿什么个情况,要不要派人去说明,该怎么说还需要请示,苏文海便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寄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还敢提昨晚?”
听到昨晚这两个字眼,江寄眼里寒光一闪,他猛地蜷起手指,转过眸目光沉沉的盯着苏文海,语气森冷的道。
这个给她送去鸩酒的狗东西,前世是他亲自处置的。
可惜,三千多刀,他只承受下来三百来刀就断了气。
重来一回,苏盛那个老不死的还活着,他还打算借他的手除掉那个老东西,让狗皇帝再体验一遭众叛亲离的痛,他原没打算让他这么快死。
但这个狗东西还是自己撞了上来。
想到昨夜他看到顾绾倒在他怀里时那片刻的心脏漏停,江寄漆色的眸中又是戾意翻涌。
他到底是低估了那狗杂碎的恶心程度,竟在她初进宫的第一夜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揽月宫那贱妓苟.且了。
“陛下!”
江寄的目光似要吃人,苏文海头皮一紧,他咚的一声跪到地上,就开始为自己叫苦辩解:
“陛下,奴也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岔子啊,那酒奴为了以防万一亲自去装的,那药也是按奴和您说过的......”
“这么说,还是怪朕了?”
“不,不,这事哪能怪陛下,还是奴的问题,没将那银壶设置好,也没与陛下说清楚……”
苏文海赶紧止了要开脱的话认罪,这时,寝内却突然响起顾绾娇婉中透着些微抱怨的声音。
“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