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怎么配。
他不回她。
顾绾心头又沉了沉,她缓缓长出一口气。
也难怪上辈子她一直没察觉到他的心思,他恐怕打心底里认为他自己不配谈喜欢。
“真的中毒了?”沉默许久,顾绾盯着他被刀尖刺破还在缓慢渗血的心口,终是忍不住问道。
江寄一顿,老实摇了摇头:“没有。”
卫潜得知行动失败便去救下萧芙借机躲进了太后营帐,藏身都来不及没那个胆子给他下毒,萧家和太后目的还没达到自然也没有贸然下毒,唯一的便是顾祈年那壶他故意让人没验的毒酒。
但她临时改变主意不要他喝,他便没喝。
他习的功可以改变自身脸色状态,方才是他运功刻意营造出来的身体虚弱。
顾绾轻出口气,大概是看着他伤口碍眼,她又问道:“药在哪?”
上午太医才来给他处理了伤,包扎过,不可能没留下药。
江寄一愣,顺着她视线注意到自己在溢血的心口,他默了默,须臾回她:“王瑞收着。”
顾绾闻言,起身走了出去。
江寄看着她径直离开的袅娜背影,慢慢抿紧唇。
营帐外,王瑞正捏着拂尘在原地胡乱打转,他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乱的。天知道得知陛下的发疯谋划时,他有多失态。
就差以死求谏让陛下清醒清醒了。
但陛下大概有给人迷魂洗脑之法,三言两语便让他心甘情愿去办了差事。
等到现在,他回过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把贵妃带过来弑君!他到底有多少个脑袋够砍的。
“陛下的药在哪?”
营帐外,夜空寂寂,只有禁卫巡视脚步声,顾绾清泠话音响起,格外明晰。
王瑞手中拂尘险些抖落,他怔怔问一声:“药?”
顾绾头一回发现王瑞有些傻,不过大概是江寄用的人,她莫名感觉比起一肚子心眼的苏文海似乎又顺眼些,她没计较他傻愣不回问题一事,又说一遍:“太医留下的给陛下换的药。”
“在立柜里!”王瑞恍然,立即回道,又说:“奴去......”
王瑞话没说完,顾绾便掀开帷幄进去了。
王瑞一愣,须臾他才反应过来什么,摸了摸脖子,傻笑起来。
脑袋,似乎保住了。
给皇帝用的药一般都贵重仔细,太医在药瓶上分明标明了用途,剂量。
顾绾一一看过,拿了两瓶过来,就弯身拉开江寄衣襟要给他上药。
江寄蜷起的手紧了紧,却没说出拒绝的话,只安静的看着她。
“还真是嫌自己伤得不够重,在胸口也来一刀。”
尖刀锋利,江寄哪怕没用多少力道,刀尖也推进了皮肉,顾绾看着都疼,给江寄上药便窝着一股火,憋着憋着,没忍住,她忍不住嘲了他一句。
只嘴上硬,她细软指腹给他伤口周边涂药动作却越发轻缓仔细。
“你不怪我,不怨我吗?”江寄没回顾绾的话,只盯着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不恶心,不想杀了他吗?
顾绾抬眼对上他视线,他漆色眸底深,此时她却能一眼看透他眸底深掩的忐忑自厌。
“怪你?我为什么怪你?”顾绾奇怪的反问他道。
“怪你占了那狗东西身体?”
“你都知道我想杀了狗东西,难道还不知道我也重生了?就冲他上辈子对我的那些事,我拍手称快感激你还来不及怪你做什么?”
“陛下,淑嫔过来了。”
顾绾一问接着一问,还要再说,帐外,王瑞小心的回禀声响起。
“找你来取衣裳呢。”顾绾想到江寄猎宴上应下的事,没好气说了声。
“你不喜欢,让王瑞打发她回去。”江寄轻声说道。
他同意让萧芙过来,不过是为她扫清障碍,现在他死不了,自然没有再见人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