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边走过去边拿手比划,“这两人怎么回事?”
“唉,”赵大哥叹气,搬来凳子给他坐,小声吐槽:“何小姐,你公公婆婆都是倔脾气,嘴巴得理不饶人,一点小事都能吵翻天,我们俩算是见识到了。”
“你婆婆还有点玻璃心那种,比较敏感。”红姐没忍住加了一句。
她护理过不少病人,林爱芳在身体护理需求上不算难搞级别,但在沟通相处这一块让她头秃,因为你指不定哪句话就会得罪她,明明是一句平常语,听到她耳朵里就变了味,然后在情绪上体现出来,而你却摸不着头脑。
江澈知道他俩压力大,只能尽量安抚,等林爱芳能基本自理,赵大哥和红姐就可以逃出生天了,不长,顶多十来天。
“不管怎样,您二位多担待,要是我婆婆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别往心里去,她就是性子直嘴快,心倒真不坏。”
“我知道,”红姐摆摆手,“我们在医院里,啥样的人都见过,你婆婆吃亏就吃亏在嘴巴上,其实人很热心的。又爱管事,再加上唠叨了点,孩子被说说没什么,毕竟是晚辈嘛,但对着成年人还要管要唠叨就不行了,互相都要给空间,给尊重。”
“您看的通透,可不就是这样。”江澈朝红姐竖大拇指。
林爱芳的床帘唰的被拉开,露出笑意淡淡的脸:“我说病房里怎么有叽叽咕咕的声音,原来是你们几个在说话,何茹啥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才,以为您睡觉呢,就没打扰您。”看表情刚才的八卦他妈应该没听见,否则该横眉倒竖了。
“啥?何茹来了?”江大河一下坐起来,扒开帘子往外看。
“爸,我听赵大哥说您脸受伤了,过来看看。”江澈说出口就知道这句话要引战。
果然,江大河自嘲的冷笑:“没啥好看的,死不了。”
“想死还不容易,这儿5楼,你开窗户跳下去不就得了。”林爱芳接得又急又快。
江大河顿时要发怒,江澈及时先出口呵斥林爱芳:“妈,您这话太伤人了,如果有警察在场,您这句话是有教唆犯罪意味的。”
“我还能教唆他?可别笑死人了,他那么怕死的人,会听我的?”林爱芳根本不为所动,笑话,都吵了这么些年了,江大河什么德性她还不知道?
红姐和赵大哥无力的对视一眼,各自叹气,唉,又来了。
江澈静静看着他俩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朝红姐两人示意:“我去去就回。”
江澈去找了主治医师,求他给江大河换个病房。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说搁一个病房好照顾吗?现在怎么又要分开了?”穿白大褂的中年儒大叔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儿,有些不解。
江澈惭愧:“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他俩天天吵架,没一刻消停,连请的护工都快受不了了,当初让他们住一个病房就是个错误。”
“嘿嘿,行,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下,现在别的病房应该还有空床。”主治医师笑了笑,同意了他的请求。
江澈谢过后回了病房,江大河已经偃旗息鼓了,林爱芳还有些气呼呼的,时不时蹦出来两句骂人加指责的话。
“您也别生气了,马上就把我爸转移到别的病房去,让您眼不见心不烦。”江澈没好气的通知。
“要换病房吗?”江大河噌的弹起来,得益于林爱芳整天的刺激,他身手越发灵活了,大有赶在她前面好的架势。
“是,您二位都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天天这么剑拔弩张的,对恢复不利,特别是您的脑血管,可经不起再一次的破裂了。”
江澈这话是说给他们俩听的,林爱芳固然有问题,但江大河也不是无辜者,这些年相处下来,他太熟悉林爱芳的弱点了,三言两语就能惹得林爱芳跳脚大骂。
“行。”江大河立马爬起来给自己收拾东西,赵大哥过来帮他。
林爱芳沉着脸,默默看着这一切,她觉得儿媳妇是故意针对她,明明是江大河天天跟她吵,她说一句江大河接一句,却搞得好像都是她的问题一样,这搬出去算什么回事?让人觉得她林爱芳不好相处,连自己老公都要逃离自己吗?
江大河收拾得很快,好像生怕医生反悔似的,五分钟就收完了,主治医师刚带着人过来,他就走出去:“收好了,搬哪间?走吧!”
主治医师未出口的话咽回肚里,转头吩咐跟着一块来的护士:“就是他,把人带过去吧。”
“您跟我来。”护士引导江大河跟上。
江大河朝江澈和红姐挥手拜拜,拎着脸盆水壶潇洒的离开。
主治医师和江澈点点头,走了,江澈衷心道了句:“感谢您。”
“哼!”林爱芳看着江澈,鼻孔里嗤了老大一声。
江澈知道,这是心里又不得劲呢,要怪他了。
“何茹啊,你原来在你爸妈家也是这么做事的吗?”林爱芳率先占据婆媳间的制高点。
江澈早料到他妈会展开攻击,没想到开口就直指何茹原生家庭。
“没啊,我爸妈不吵架,我们家没有这种事。”他耸耸肩,坐下来剥桔子吃,给红姐也递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