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他压力一大就说梦话,我偶尔会听到。”谎话越说越溜。
没想到江澈还有这毛病,江媛解气的哈哈大笑。
等她笑得差不多,江澈把陶玉英鼻修复手术中大出血导致转院的事说了出来。
江媛的笑声戛然而止,“天哪,真的假的?”
江澈把链接转发给她,“你看看,都扒了个底掉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我们,你大伯可还躺在医院里呢,再受不得刺激了。”
烦躁的搓搓脸,在她旁坐下来。
小瑜这时终于发现了江澈,挥着铲子大声喊妈妈,江澈立刻变成笑脸,接住跑过来腻歪的女儿,把她额头脸上的汗水擦干净。
和妈妈说了几句话,把跨海大桥介绍了一遍,小瑜又回去继续挖土了。
江媛浏览完毕,脸色也变得不太好,“嫂子,不是我背着我哥说闲话,你们当初去水庄,应该让大伯母在家等候消息的,她这人虽然性子直没什么坏心,但比较情绪化,冲动不理性,容易坏事。”
江澈有些无奈,“如果这事是我或者江澈先发现的,肯定会瞒着妈处理掉,可这事是被她先发现的,这哪里还瞒得住?好话说了一箩筐才同意冷静处理,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的确是麻烦,还有大伯母的妹妹和弟弟,简直跟她一模一样,听我爸说以前大伯母刚结婚的时候,我大伯给他们家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呢,大部分都是跟人冲动之下起冲突,出事了就麻爪害怕,然后让大伯去解决。”
江媛一脸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家里的这点八卦原来大家都知道,江澈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会儿年轻,好冲动,我嫁进来后没听说这类事情,今天听你说才知道。”
江媛过来人似的摆摆手:“嫂子,这类事发生一件就够呛了,你看现在不就是么?按理说这事本来是我大伯的错,大伯母她抓的是稳赢的牌,打好了我大伯能给治得服服帖帖。现在倒好,等我大伯恢复正常,两人指不定怎么闹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妈说的呗,当了这么多年妯娌,她对大伯母了解得很,连我爸都同意她的说法。”
江澈:……好吧,其实他也清楚,这住院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闹腾还在后头,长远而悲催。
江媛坐直身体,正色道:“嫂子,你也别担心,我跟你说,等我大伯恢复正常了,你最好跟我哥一块儿搬出去住。这跟长辈住一起总是会有矛盾的,我哥他是个直男,眼睛里啥都看不到,更别考虑婆媳关系那些,别把你俩过出矛盾来了。”
“圆子。你年纪轻轻,怎么知道这些的?”江澈有些惊讶,不过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说起这些居然头头是道,关键是还挺有道理。
“我又不傻,平时多听多看,老师们聚一块儿也爱聊这些家长里短,再看看自己家或者亲戚家是什么情形,还有网友们讲的那些自家故事,看得多了去了。我发现真正把日子过得好的,都是老父母明事理不作妖,小夫妻二人互相体谅包容的,但凡有其中有一个出问题,这日子就不消停。”
江澈五味陈杂的望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婚白结了,一个年轻未婚女孩都懂的道理他居然需要何茹年复一年的来教他,以至于失望到提出离婚,他太失败了。
他猛然站起来,吓了江媛一跳,“嫂子,你怎么了?”
“我,我该去医院了,早上江澈说请了个护工,我去看看。”
“那你快去吧,小瑜跟着我挺好的。”江媛朝他摆摆手。
小瑜也扬起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爬出沙坑,“妈妈拜拜!”
江澈不嫌脏的亲了她一口,叮嘱她要乖乖听姑姑的话,等到爷爷出院就接她回家。
小丫头用力的点头,她其实也好想回家呀,兔子和鹦鹉肯定都想她了,但是姑姑说爸爸妈妈最近好忙好忙,她不能添乱,只好继续待在姑姑这里,唉!
何茹下了班就往医院赶,赵大哥五点半到点,吃过饭就要去别家护理夜班病人了。路上江澈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医院了,刚和赵大哥做好交接,江大河精神也很好,表示明天可以继续请赵大哥。
恐怕是不想看见婆婆吧,何茹在心底低估了一句,放松下来,把电动车开慢了些。
路过春风路菜小碗,打包了三个菜两份饭一份粥,放车篓里带去医院。
等到她拎着饭菜进病房,发现里面格外热闹,原来是新住进来一个女病人,家属正帮忙整理东西,弄好后三床病友开始新一轮了解沟通。
江大河可以半坐起来了,江澈帮他把床摇高,他嗯嗯嗬嗬的参与交流。
何茹进来时他正交流得起劲,冷不丁发现有人进来,以为是林爱芳,僵硬了一下,仔细一看是儿子,又继续跟人嗯嗯嗬嗬去了。
何茹不由好笑,走到半打开的帘子边和江澈咬耳朵:“你爸这表现也太明显了。”
帘子遮着两人,背后是墙,她这么弯下腰来贴着自己说话,江澈本来糟乱到凄凉的心情突然恢复了几分镇定,愣愣的盯着她喊了一声何茹。
声不大,被何茹捂住嘴:“喊错了,别让爸听见。”这都多久了,还没换好身份。
江澈拉下她的手,踮脚亲了她一口,“我没喊错,我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