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乾昭有些诧异:“夫人为何认为是三皇子?”
“为什么不能是三皇子呢?”钱书瑶觉得没毛病,原本里只要贺乾昭出事,一准儿是三皇子出的手,明里暗里各种方法坑他。
贺乾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孤记得夫人并未见过三弟,为何如此笃定是三弟。”
“这……”钱书瑶暗自咬牙,之前自己经常会露出一点点破绽,贺乾昭从未追究过,所以导致她太放心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贺乾昭心里明镜一样,只不过今日他并不打算再让钱书瑶糊弄过去,毕竟三皇子虽有心篡位,但是并不会大张旗鼓到连个未见过他又不怎么关心政事的人知道。
钱书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直接就把责任推了过去:“是国师说的,之前国师不是说过,他是掐指一算,得知这边会出事才匆匆赶了过来,就是他告诉我的。”
“哦?这样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贺乾昭直接命人去请国师。
钱书瑶苦了脸,只希望国师能够明白她这么说的原因了,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国师一进来,还没等说话,钱书瑶率先说:“国师可还记得那日跟我说有关于三皇子可能暗地里做手脚的事宜?”
国师马上就接过了她的话:“贫僧记得,太子妃为何提起这件事?”
钱书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接住了。
贺乾昭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以前,随后转向国师:“国师既然知道三弟有异心,为何不告知孤呢?”
国师不急不躁:“贫僧正准备说,原本也是要来求见的。”
贺乾昭追问:“那为何刚见面的时候不说,反而先告诉了太子妃?”
“这……”国师被问住了,不过能当上国师的都不是简单人:“阿弥陀佛,这话什么时候说,对什么人说,都是有玄机的,并非是贫僧隐瞒。”
贺乾昭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哦?说来听听。”
国师胸有成竹:“之前贫僧只告诉了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在同贫僧倾诉,贫僧只是为了引导太子妃的情绪,无意中提到了而已,而殿下带领大军,所有的事情都要深思熟虑,一着不慎就容易送了将士们的性命,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不能随意说。”
钱书瑶在心里猛烈鼓掌,不愧是当国师的,真能掰扯。
贺乾昭反问并没有说自己信还是没信,只是问:“国师现在是有把握了?”
“贫僧得知,此次塔纳国和矮丽国合作,有三皇子的手笔。”这一次,国师说的是实话。
贺乾昭一开始只当是国师在帮钱书瑶遮掩,但是他心里有数,国师不会拿国家大事开玩笑,所以他如此郑重说出来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他感到非常的愤怒,他可以接受三皇子和他争皇位,原本就是各凭本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冦,他服,但是为了一己之私,居然里通外国与自己的国家为敌,置陷于战乱的百姓不顾,这样的人不配成为一国之君。
“国师可否详细说说。”
国师回答:“自然可以。”
两个人商讨事情的时候,钱书瑶就坐在一旁看着,她感觉国师终于有了一点传说中的那种国师风范了,即使现在仍旧是一副小屁孩儿的外貌,但是谈吐气质和整个人带给别人的感觉都完全不一样了。
最让钱书瑶意外的是,国师一连说出好几件事情,事事都与三皇子有关,她印象里,原文中的国师是个坚定的保皇派,只忠心于皇上,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换句话说就是不管皇位争夺过程多么惨烈,他只会忠于那个最后坐上皇位的人。
国师突然抬头看了钱书瑶一眼,但是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刚才并不是刻意的。
钱书瑶心里一凛,看来自己怕是小看这位国师了,他并不像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殿下。”十七急急慌慌地跑了过来:“主子,塔纳国又在叫阵。”
贺乾昭一拍桌子:“出城迎战!”
钱书瑶的右眼皮又开始跳了起来,心里一阵悸动,突然想到了原文里的情节,虽然现在剧情已经崩的没法看,但是大体的主要脉络还都在,这种感觉可能就是给她的特殊提示,忙喊:“别去!”
贺乾昭诧异的回头,之前几次迎战,她只是反复交代自己要小心,并没有阻拦过,这一次是怎么了?
“夫人放心,为夫一定安然回来。”
钱书瑶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袖,声音了带上了几分哀求:“别去好不好?”
贺乾昭头一次看见她这样真心实意的柔软,但是这一次只能硬下心来拒绝:“夫人应该相信为夫的实力,带兵这么多次,从未吃过败仗,而如今孤的身后是咱们大安的将士们,而将士们的身后是大安的百姓,孤,退不得!”
道理钱书瑶都懂,突然心里有了一种无力感,太子要保护臣民,所以这一次就是书中注定的吗?
她低着头,没有去看贺乾昭:“殿下小心,一定要回来。”
“放心!”
这一仗打的格外的久,结果自然是打胜了,不过是惨胜,敌军的主帅死在了贺乾昭的剑下,但是贺乾昭也失去了下落。
钱书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一点点骄傲,又有一点点的纠结,不过她知道贺乾昭这一次不会死。
她知道现在自己要冷静,原文里是李蓉儿泄露了军情导致了兵败,并且是一连丢了三座城,这一次虽说是惨胜,但也是胜了,说明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原文里贺乾昭回来的时候只是吊着一条命,但是那是被敌军的主帅骗到了他们卸甲阵里,但是现在敌军的主帅已经死了,说不定他没进那个卸甲阵,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贺乾昭已经把能破阵的王文彬带过来了,连忙喊来素梅:“请把王先生请过来。”
素梅愣了一下:“夫人,殿下出去迎敌的时候把王先生带走了。”
钱书瑶大喜,太好了,有王文彬在,起码不用担心贺乾昭被困在阵里受伤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对劲,出兵打仗为什么会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去呢?难道说贺乾昭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去卸甲阵?
她感觉有什么事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这个贺乾昭与原文里所描写的那个太子差的太远了,如果不是名字和身份一样,说是两个人都可以,但是她之前试探过,贺乾昭真的一点儿穿越者的思维都没有,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当天晚上,钱书瑶又做了个梦,这一次的梦境并没有按照之前的延续下去,而是重复自己死之前的事情,最后她看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凶手是卢珍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点儿都不意外,反而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卢珍珍对着她的尸体温柔的笑着:“钱书瑶,你真是该死呢。”
钱书瑶被这个笑容吓的打了个激灵,随后醒了过来。
甜果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小姐,敌军攻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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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守城
钱书瑶瞬间清醒过来, 如今主帅和太子都不在,能领军的几位将军也都不在,现在能做主的只有监军, 但是监军是三皇子的人, 让他出来怕不是会直接打开大门放敌军进城。
“小姐,怎么办?”甜果急的眼泪汪汪的, 她自小长在京城,何曾见过这种架势。
初九在外面敲门:“夫人,属下可以进去吗?”
钱书瑶连忙起身穿上衣服:“进来吧。”
初九把现在的城门外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护城的陷阱阻挡了一部分的敌军,但是拖延不了太久, 现在急需一个有领导能力的人组织守军守城, 现在本就人少, 如果不能形成有组织的防守,很容易被击散。
初九有这个能力, 但是他没有威信, 毕竟他只是太子的侍卫, 又刚来没多久, 不会有人服他,从三娘就更不用说了,她在军营里刚刚起步, 还没有达到一呼百应的地步。
越是关键时刻, 领导的人就越是要有威信, 否则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极其容易人心涣散。
一位拄着双拐的人在门口问:“太子妃,末将可以进来吗?”
他是林庚山手下的一个参将, 前几日随贺乾昭迎敌的时候受了重伤, 现在只是能勉强下地而已。
钱书瑶连忙迎了上去:“王参将,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下床了?”
王参将回答:“太子妃,末将知道敌军来攻城,而现在没有可以率敌迎战的将军,末将在陶城驻守了一十八载,也算是有些威望,就让末将来领兵吧!”
钱书瑶皱眉,王参将她是知道的,威望有,本事也有,之前是因为受了牵连才降为了参将,只是他这一身伤属实让人担心:“将军伤的如此严重,如何去迎敌?”
王参将肃然道:“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务之急是要马上组织战术,现在守城的兵将,只是在凭经验拦截,效果并不理想,太子妃放心,末将绝对不会拿着兵将们的性命开玩笑。”
钱书瑶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和你一定去。”
在场的四个人全部都反对,初九单膝跪地:“殿下出城之前命属下保护好太子妃,万不能让太子妃涉险。”
钱书瑶回答:“如今兵临城下,覆巢之下无完卵,本宫身为太子妃,当以身作则,为将士们鼓舞士气,该做的一样不会少做。”
王参将的声音有些哽咽:“太子妃大义,末将一定死而后已。”
钱书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果然武将都很单纯吗?只是几句话就感动成这样,如果换做善于玩心眼儿的某些文臣,怕是会说她哗众取宠。
几个人匆匆赶往城门,士兵们看到王参将来了士气一振,情绪也调动了起来。
钱书瑶不懂战事,所以并没有硬要上城墙,她上去可能还会添乱,只在城墙下帮忙准备东西。
现在敌军正在外围解决环城陷阱,他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国师突然带了一大包粉末过来交给了初九:“劳烦施主把这些送到上面,顺着城墙撒下去,可以防止敌军攀爬上来,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咱们自己人沾上。”
初九谨慎地问:“这些东西是何作用?”
“阿尼陀佛,这是化尸散。”国师回答:“这粉末会附着在城墙上,一旦敌军沾上,顷刻间便会化去皮肉变为白骨。”
饶是钱书瑶比一般女子胆子大,还是被被吓了一跳,这么一形容脑海里马上就有了画面,让她想起来被梦中解剖支配的恐惧。
“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国师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阿弥陀佛。”国师笑道:“贫道不信佛。”
钱书瑶无语,差点儿忘了,这位国师是无神论者,佛号道号什么的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初九多想了一步:“这东西固然是好,但是若战事结束后该如何清除?毕竟以后百姓还要在这里生存,万一沾上了可如何是好。”
国师回答:“这化尸散岁药性猛烈,但是有一个弱点,怕火,待到战事结束后,在城墙上放一把火,有化尸散的地方就会引火过去燃烧,但是并不会伤到城墙。”
初九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连忙拿着上了城墙:“多谢国师。”
钱书瑶不放心的交代:“小心,别让咱们自己人沾上!”
王参将拿到化尸散之后大喜过望,连忙命人顺着城墙口往下撒,还特别交代,这些药粉很珍贵,要尽量做到覆盖面全面但是不浪费。
敌军过了环城陷阱开始攻城,一开始城内准备充足,倒也不算太惨烈,但是这一次敌军准备充足,甚至还有一些高精的攻城器械。
作为常年在军中的人,王参将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攻城器械是他们大安研制出来的,这些器械的制作方法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们之出了叛徒,那些人现在正在用大安研制出来的器械攻打大安的城池!
那些守城的将士们自然也都认识那器械,一个个目眦欲裂,恨不得吃了叛徒的肉,喝了叛徒的血。
钱书瑶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三皇子的问题,林庚山一直小心防备那个所谓的监军,而且那些器械也不是在陶城做的,不意外的话,应该是三皇子弄出来的制作方法,然后通过这个监军传了出去。
皇上宠爱丽贵妃和三皇子,若是三皇子想要拿到制作方法也不算难。
甜果有些疑惑:“小姐为什么这么确定是三皇子呢?”
钱书瑶猛然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太过于依赖原文剧情了,一旦有什么事情她第一反应就是三皇子做的,现在这里对于她来说就是现实,怎么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三皇子做的。
或许三皇子是知情者,但是做坏事的一般不止是一个人,有些人在书里出现过,有些人原文里根本就没写过,但是却又有着关键性的作用。
钱书瑶如果一直紧盯着一个人,就很容易会忽视其他人做的手脚,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情,这样一想,可疑的人就多了。
国师为什么会突然来陶城,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的推算?
贺乾昭来到西北,元帅是他的母舅,他来这里等于在建立威信,而右相为什么不但不反对,还很积极?
元帅府抓到的探子刚好有个王子,真的是他不甘心塔纳王看不到自己吗?
贺乾昭为什么与原文中描写的不一样,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钱书瑶的思路一打开之后,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