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乾昭不想脏了手,直接命暗卫把人擒了,而且只抓了刘公子一个人。
几个狗腿子瞬间逃窜的没影儿了,而后没多久,镇子上的人都知道刘公子被抓了。
宋菊儿呆住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钱书瑶在她面前摇摇手:“走,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宋菊儿的眼圈红了:“我的家被刘公子霸占了,我的父兄被刘公子抓起来了。”
“这个简单,直接进去找人就是了。”钱书瑶看向刘公子:“人关哪儿了,还不带路?”
刘公子这才看到宋菊儿,顿时气不打出来:“你个贱人,居然还敢找人来捣乱,看我不弄死你。”
钱书瑶抬腿就踢了他一脚:“你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还不赶紧带路?”
这一脚踢的可不轻,作为酒囊饭袋的代表性人物,刘公子当然受不了,疼得嗷嗷叫唤:“我带路,带路。”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真没出息。
他们根本就没有跟着进去,只要有暗卫押着刘公子回府去放人,没过多久,居然放出了好几十人,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最小的那个居然还抱在怀里,抱他的那个女子形容憔悴,可见是遭了不少罪的。
钱书瑶怒了:“你连襁褓里的婴儿都不放过,你还是个人吗?”
被放出来的人纷纷跪地拜谢恩公,年纪大的更是老泪纵横,他们都没想到还有能出来的一天。
钱书瑶随便问了几句,发现这些人最久的已经被关了七年了,这还是靠着后进去的人提供的日子,不然早就忘记了自己进来多久了。
“他如此横行霸道,你们没有镇长里长吗?都没人管吗?”
那个自称被关了七年的老者回答:“老夫就是这里的镇长,以前也尝试过上报,但是人家的父亲可是知府,上报又有什么用啊!”
钱书瑶一脸震惊:“堂堂一镇之长,消失了七年都没人知道?虽然不是有品级的命官,但也是朝廷的人啊。”
镇长回答:“这是上报的事情都绕不过知府大人那里,只要他压着,老夫就算是消失一辈子也没人会发现。”
钱书瑶斜了贺乾昭一眼,看看你家这天下,都要成别人家的了。
贺乾昭的脸色也很难看,这封安城的事情越来越乱了,他刚刚总结出来的一点点思路又被打破了,重要的是上辈子他根本就没来封安城,也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些事,谁能想到刘章那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么个儿子,还敢做出这种目无王法的事情!
这事儿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捋清的,毕竟牵连的人太多了,贺乾昭直接命暗卫把人悄悄关起来,然后派他们的人过来整理这里百姓的冤屈。
宋菊儿留在了这里,他们几个又回了封安城。
虽然刘公子和刘章长得非常像,但是也不能证明真的是父子,这些还得调查。
这几次他们就留在封安城等结果,贺乾昭就带着钱书瑶四处吃吃喝喝,这封安城玩了个遍。
期间他们又遇上了好几次王道,他们也不是傻子,对方明显是故意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钱书瑶知道王道的身份之后,对这个人简直好奇极了,她不相信这个人几次三番制造巧遇是为了做生意。
这几日王道跟他们一起喝酒吃茶,谈的除了各地的风土民情之外就是生意上的事情。
现在他们表面的身份都是商人,谈生意倒也说得过去,但是钱书瑶明显感觉到王道的话中有话。
贺乾昭也不着急,就耐着性子跟王道兜圈子,如此过了几日之后,他们居然谈成了一笔买卖。
钱书瑶是这种无语,两个人的身份都是假的,谈成的买卖自然也是假的,等到下一步交货的时候怎么办?
贺乾昭没有这顾虑,反正这比买卖他是交钱的那一方,只要有钱就够了,到时候交不出货的人也不会是他。
钱书瑶觉得有道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这个可以有。
她搓了搓指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好久没有用钱砸过人了,感觉还有点儿小不习惯。
她把从瑞祥银楼买的首饰都摆了出来:“这些怎么办?”
贺乾昭随手拿起一样帮她戴上:“很好看,夫人天姿国色,戴什么都好看。”
钱书瑶无语,这个岔话题的态度越来越敷衍了,随手把凤钗摘下来丢到一边:“你别说没看出来这是皇祖母的东西。”
凤钗是国母专用的,普通百姓根本就不可以佩戴。所以民间的凤钗与宫里的不一样。
按照规制,皇后和皇太后的凤钗可有九根尾羽,太子妃的凤钗是七根尾羽,嫡出的公主可用五根尾羽,而贫民百姓只能用三根尾羽的,而且还必须是正妻,如若有谁脑子糊涂,因为宠幸小妾就准许妾室佩戴凤钗的,按律可以问罪。
太后的凤凰钗自然是九尾的,可单独拆开佩戴也可合二为一,那是第一代皇后戴过的,一代一代的传到了太后手里,也没听太后说过丢失,但是这根凤钗一眼就能看出是从太后的凤凰钗上拆下来的,而唯一的区别就是只有三根尾羽。
凤钗上要做出九根尾羽要有极为精巧的手艺,连接之处必须极细,否则就会导致粗粗的一大片,特别的难看,由于做工精巧,也就导致了摘掉几根尾羽也看不出来,除非碰上见过这凤钗的人。
钱书瑶笃定,这一定是太后的那支。
贺乾昭见状笑道:“夫人的眼睛越发的好了。”
钱书瑶不乐意了:“别岔开话题,赶紧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乾昭问:“知道那凤凰钗为什么会传给历代国母吗?”
钱书瑶不解:“不知道,而且既然是传给历代国母,为什么皇祖母没有传给母后呢?”
“那是母后不肯收。”贺乾昭回答:“母后拒绝接受凤凰钗就等于打了父皇的脸,但是她不在乎,或者说这个后位她也不在乎,父皇气急之下请皇祖母把凤凰钗传给丽贵妃,但是皇祖母不肯,还当场斥责父皇,准许妾室佩戴凤钗是大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罚他在历代祖宗画像前面跪了一夜。”
钱书瑶差点儿没给太后猛烈鼓掌,干得漂亮:“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第70章 回龙脉
钱书瑶听八卦的态度感染了贺乾昭, 开始想要逗她 ,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往她好奇的点子上说。
钱书瑶急了:“别给我打岔,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嘛, 快说啊。”
贺乾昭逗够了才继续回答:“后来?皇祖母原本是说要给夫人的, 但是却又突然不拿出来了,现在想来, 怕是因为已经遗失,所以一直没有提及。”
钱书瑶的小脑袋瓜开始快速转动:“你说这凤凰钗代代相传,应该非常贵重才是,为何遗失了皇祖母却默不吭声?她没有派人找吗?”
“默不作声不代表没有找。”贺乾昭告诉她:“夫人可知这凤凰钗为何会成为世代相传的信物?这皇宫里好东西不少,比凤凰钗价值高的并不是没有。”
钱书瑶想不出来就开始瞎蒙:“总不能是因为有什么秘密吧, 比如能找到宝藏或者是什么钥匙之类的。”
还真让钱书瑶猜着了, 那凤凰钗还真是有秘密的。
龙脉只有历代皇权掌控者才能知道, 但是万一有了意外猝死什么的没有来得及传承怎么办?
去往龙脉有一份地图,还有一个证明身份的信物, 毕竟龙脉守护者超脱于世俗之外, 不会听命于任何人, 包括皇上, 所以即使皇上本尊第一次过去也得带着信物,证明他受到了祖宗的认可,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这个地图和信物就锁在皇陵里, 这凤钗就是钥匙。
皇上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暴力破开皇陵密室, 但那是先祖为了保护江山传承所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打开, 里面机关重重, 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去, 更别说拿到里面的东西了。
现在的皇上自持自己是正统的继承人,认为自己应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如果他使用特别手段进去,即使拿到了地图和信物,名声也不好听,史书是身后人撰写的,他能控制住现在的史官,但是控制不住以后的史官,他想要利益,也想要名声。
现在他们可以合理的猜测,这凤凰钗是皇上盗走的,但是好不容易拿到手,又为什么拿出来售卖呢?好好的一个皇上怎么混的像个二道贩子。
钱书瑶一脸认真的看着贺乾昭感叹:“你们皇家人的心思真难猜。”
贺乾昭哭笑不得:“这似乎怪不到为夫的身上吧,虽然我的身上也流着贺家的血脉,但是绝对不会像父皇那样啊。”
“听说过一杆子打死一船的人吗?”钱书瑶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就是这样的人。”
贺乾昭无奈地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也就你敢这么说。”
钱书瑶骄傲的昂起头:“哼。”
其实抛开玩笑话,不止钱书瑶好奇,贺乾昭也是好奇的,皇上的操作太迷,让人想不通也猜不透。
贺乾昭早就派人回京给皇太后送了消息,现在要先等到太后的回话才能继续分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容易越想越歪。
接下来的几日钱书瑶陷入了疯狂大脑之中,也不出去玩儿了,天天闷在客栈里琢磨皇上、王道和出售凤钗到底有什么联系。
贺乾昭个感觉她都快魔障了,有意带着她出去清清脑子,但是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钱书瑶感觉师父点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应该跟着凤凰钗有关,宋菊儿的事情只是个引子而已,毕竟师父受规则管束,不能直接给他们提醒。
贺乾昭觉得现在来讲,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他把正在听书听得上头的唐兆从小茶馆儿里揪出来:“师父到底为什么喊我回去?”
“就是龙气有动静了嘛。”唐兆依旧一副懒散散的样子:“你应该知道龙气对于龙脉有多重要。”
贺乾昭狐疑地盯着他:“这封安城的事情,当真是个意外?”
“不然呢?”唐兆反问道:“就叫你回个家,还要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吗?”
正常情况下,贺乾昭回龙脉的确不需要弄出这么多事情来,但是问题在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透漏着不正常,不正常到让他们无法忽视。
贺乾昭命人给送信的暗卫留了消息,他打算先行去龙脉,封安城的事情自有他的人来接手处理。而带着太后回信的人也会到龙脉附近等待。
这一次唐兆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干脆的喊上小徒弟出发回龙脉,如此一来,贺乾昭更怀疑是师父交代唐兆把他拐到这里来的。
唐兆采取了三不管策略,不管不问不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师父身为龙脉传承者,受到的约束诸多,所以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经常会玄之又玄,他们听得也是半靠理解半靠猜。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与师父心有灵犀的师娘才能够完全明白师父话中的意思了,但是师娘已经与师父结为连理,视为一体,一样也受到规则的约束,同样不能泄露天机。
他们回到龙脉的时候,却发现师父和师娘都不见了。
他们龙脉守护者的生活向来散漫,没有大事发生的时候 ,他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像唐兆这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消失状态,偶尔才会冒头那么一两天,所以师父和师娘不见了也没有人多想过。
他们现在有事却找不到人,心里怎么可能不急,贺乾昭琢磨了一下,去找了最靠谱的小师妹。
小师妹冷静的看着他们:“是爹爹喊你们回来的?”
对面的三个人整齐划一的点点头。
小师妹继续问:“既然是他喊你们回来的,但是你们回来了却见不到人,没有想过他是在故意躲着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对啊,三个大人居然都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反而要一个小孩子点通他们。
钱书瑶琢磨着,反正脸也丢了,丢一次和丢两次也没有多大区别,于是接着问:“所以我们应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小师妹回答:“他们喊你们回来是为了什么?”
“说起龙气有异动。”钱书瑶说完自己就反应过来:“所以要去龙气找人?”
去龙气找人说着容易,真的要动身却不容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进去。
上一次钱书瑶是意外进去的,出来之后就找不到路了,所以现在他们现在只能四个人对坐着望天。
唐兆记得上一次他们迷路的晚上好像是月圆之夜,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那不如你们再重演一下那日的情形?”
他眼期待的神情都快要溢出来了,小师妹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三师兄是想看小师兄和嫂嫂吵架吧。”
唐兆:“……”
“那什么,小师妹啊,你年纪小,有些人情世故不懂,有些事情看破不能说破的,懂不懂?”
小师妹依旧冷静:“三师兄,娶不到夫人不是你的错。”
唐兆捂着胸口不说话了,自从小师妹会开口说话开始,他就没说赢过一次。
钱书瑶忍笑,这反应能力是天生的,真是求也求不来。
虽然唐兆的出发点是为了看热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建议也是可行的,而且也是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今天是十三,还需要再等两天,他们可能等等看。
虽说要等到十五,但是这两日也没闲着,贺乾昭和钱书瑶每天晚上都会去那晚他们走过的地方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当然了,他们只是走一走而已,并没有吵架,只是找找路而已,没必要完完全全情景再现。
一连两天一无所获,到了十五的晚上,几个人都有些紧张,担心万一还是找不到路可如何是好。
为了让龙气充分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财气,钱书瑶还特意多拿了几个大金元宝揣在怀里。
贺乾昭哭笑不得:“你上次闯进去的时候,一个元宝都没有拿出来,身上有宝藏龙气应该能够感应的到,不需要都拿出来的。”
钱书瑶回答:“我这叫有备无患,反正也不沉,就多拿几个呗,万一能够增加被感应到的可能呢?”
贺乾昭觉得有道理,又把那只凤钗拿出来给她戴上:“说不定也有些用处,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