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特别管理处属于特殊部门,他们给人定罪,上的不是普通法庭,连请律师都没有用。
听说,纪林贤犯的罪名叫教唆他人使用不道德术法害人,量刑十分严苛,有可能十年以上。
要知道三房可就纪林贤一个儿子,如今父亲的财产分配还没有落地,三房本就人丁不旺,纪林贤若当真坐牢,那三房能分到的财产势必少之又少!
纪敏敏也不想管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可没有办法,利益捆绑。
怪就只怪自己投胎的时候,没长眼睛,若投到大房和二房,该有多好!
纪敏敏跟在纪林昌的身后,准备见机行事。
她这个七哥,叫纪林昌,是五房的长子,比她只大了一个多月,为人倒是沉稳。
当然,这个沉稳仅仅是比之纪林贤来说。
纪敏敏不喜五房的人,说起来都是妾,但五房明显是受宠的妾。
当时那个年代,纪敏敏的父亲收到风声,说政|府即将废除纳妾制度,便赶在废除之前,纳了三四五房。
三四五房又几乎同一时间有孕,那位五妈妈首先发动,诞下纪林昌,四妈妈紧随其后,也诞下儿子,却因为缺氧,不幸夭折。
母亲年纪大了之后,常说,幸好她是个女儿,若她是男孩,没准儿也是夭折的命。
后来她又听大房的长姐闲谈,说那年纪家闹的很凶,四妈妈指责是五妈妈害的她儿子夭折,但因着没有实际证据,只得作罢!
而父亲,因此冷落了四妈妈好久。
直到四妈妈主动与五妈妈修好,四妈妈才有机会诞下林枫、林杨和佳佳。
纪敏敏的思绪发散的很远,一时没有注意,七哥已经走远,她赶紧跟上。
纪林昌原本没将季楚寒放在眼里,心想着,即使那位季组长看出来问题,也不一定知道是什么问题,更不一定能解!
他这次过来,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季组长的上头还有高人,他得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才行。
纪林昌带着纪敏敏不紧不慢地在农庄找人,却发现,季楚寒等人就在独木桥旁。
他的心顿时咯噔乱跳。
那位大师说,木桥乃是聚灵阵的阵眼,阵眼若被破,纪家五房一定会受到强烈反噬的。
这个聚灵阵并非现在才有的,早些年这儿不是农庄,乃是个村庄。
纪林昌的母亲肖玉玲便是这里出生的。
想当年,肖玉玲为了嫁到纪家,求人做了这个聚灵阵,而这个阵,也确实让她一路顺遂,成为了纪老爷子的心头宝。
去年老爷子重病亡故,几房为争纪家的财产,闹上了法庭。
肖玉玲为了儿子的前途,直接买下地皮,修建农庄,为的就是扩大聚灵阵,吸取更多的气运。
农庄才将建好,纪家大房不知从哪儿请来了一位高人,说是要替纪老爷子重新寻墓穴。
原来的墓穴,位置乃是九府第一点穴手所寻,正是能让子孙后代富贵昌顺的吉利处。
肖玉玲和纪林昌担心,高人看墓是假,大房要对付他们是真,未免被人识破,这才一直延迟农庄开业的时间。
高人在纪家别墅小住了半年,于上个月离开。
纪家五房虽不沾手纪家影视业的生意,但与连翘平台有过合作。
纪林昌听说连翘平台又要搞娃综,不愿意错过这个绝佳的宣传自家农庄的时机,谁知,居然招来了特别管理处!
纪林昌的脸色变得阴暗,思及聚灵阵绝对不能出意外,他便想着若那位季组长不肯收钱办事,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了这些人。
关天喜举着自己的小仙女棒在独木桥上跑来跑去。
她在跟盛宝星玩游戏,游戏的名字就叫“你来追我啊!”
小朋友能玩什么高智商的游戏呢!
反正开心就行!
她噔噔噔跑到了木桥的当中,盛宝星紧随其后。
关天喜一眼就看见了夕阳下的来人。
那个男人穿着十分体面,长相也很白净,可他的心黑的很!
这可能就是师父说的人面兽心!
盛宝星不知道小姑奶奶在看什么,下意识询问:“小姑奶奶,那个叔叔有什么好看的?”
关天喜闷哼一声:“他才不好看呢!丑死啦!”
她十分不喜欢来人,噔噔噔跑到了季楚寒的身边,小小声提醒:“爸爸,坏蛋叔叔来了!你要小心心哦!”
季楚寒给女儿比了个心,这可是他刚学会的技能。
再一抬眼,他的眼神正和快步走来的纪林昌对视到一起。
“季组长,久仰,久仰!我是纪林昌,这里的负责人!”
纪林昌的口袋里装着一百万支票,一脸和善地想要跟季楚寒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
他环视一周,故意伸手摸向口袋暗示,“季组长……”
季楚寒冷笑一声,吩咐乔红月:“抓人!”
那纪林昌看起来比乔红月高了一头,却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花架子,乔红月根本不费力气,便给他戴上了铐子。
纪林昌气急败坏:“你凭什么抓人?我要请律师,告到你倾家荡产!”
有钱人惯会仗势欺人,像纪林昌这号的,季楚寒见识的太多了。
他的声音好比寒冬里的冰锥:“根据特别管理法,你涉嫌利用不道德术法,伤害多人……”
纪敏敏听到这儿,吓得脸色苍白。
纪林贤只伤了一人,据说都得十年以上。
纪林昌伤害多人,岂不要把牢底坐穿?
她暗自心道,纪家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还没有救出来,这就又进去一个!
第二十七章
再没有比让坏人亲眼看见自己的杰作被毁灭, 更痛快的事情了!
季楚寒没管纪林昌如何的暴跳如雷,他让乔红月将人押到一边。
纪敏敏作为纪家人, 却与农庄的事情无关, 方才季楚寒就说过,她可以自行离开。
纪敏敏却摇摇头,坚称自己要留下来, 至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回家才好跟家里人交代。
季楚寒也未拦她。
只是那纪林昌突然被铐,心态崩坏,眼见说那些威胁的话没用, 倒是连涵养都不要了,破口大骂。
不过骂人的话只出来了半句, 便被盛轻焱下了禁言咒。
季楚寒一向是个武力派, 不屑于学习术法,但今日盛轻焱展示的几个小术法,让他怦然心动。
别说, 还挺实用的!
天色渐晚, 直到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天边。
盛轻焱轻弹了一下手指, 整个农庄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就连为了应备开业布置的所有小彩灯也亮了起来。
如此梦幻的农庄, 一开业必定吸引许多人来这儿打卡。
那受到伤害的人便会更多。
思及此, 季楚寒连欣赏美丽夜景的心情都没有,直接道:“开始吧!”
关天喜不情不愿将自己的小仙女棒递给了小师兄,她也没想到呢,显摆完自己有厉害的器灵了, 并不是让她上!
孩子耷拉着小脸, so sad!
盛宝星一来, 保准儿要教她两句拽文用的英语!
关天喜兴致不高地站在一边。
她的左边是陆韫亭,右边是纪敏敏。
盛宝星因为害怕掩耳盗铃,藏在她的后面,只是她的身板那么小,怎么可能挡得住他嘛!
盛轻焱手持仙女棒,信步走上了桥。
少年的风骨极佳,举手抬足间的气势,颇有一些清冷仙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什么大戏。
纪林昌口不能言,眼睛又没瞎,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肯放过一个细节。
他心道,这些人在玩他吗?
铐住他,就是为了看一个小孩儿演戏?
那他们这戏唱砸了,他一定要告得他们倾家荡产。
说白了,对比一下给他摆阵的大师和眼前的小孩,他自然是对自家那大师更有信心。
是以,季楚寒就是跳梁小丑,兴许是为了多讹他点儿钱,一时半刻后,怎么铐起他的,就得怎么放开!
纪林昌这么想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阴毒的笑意。
破阵其实挺简单的,只要小师妹的器灵肯配合。
盛轻焱将灵力注入了小仙女棒,与器灵沟通。
——今日你助我破邪阵,明日……
——不要明日,想让吾助你破阵,要供奉,要吟唱,要灵符!否则,休想!
器灵是个小气的器灵,绝不肯做赔本的买卖!
——供奉与灵符都好说,吟唱的话……
盛轻焱不想唱。
主要看起来太傻!
——必须要吟唱!吾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吟唱了!
器灵的声音里,卷过不满的气浪。
他上一个主人是个暴君,每每有事相求,便会命人一边吟唱,一边跳舞!
盛轻焱实在不知小师妹的器灵爱好这一口,左右为难。
季楚寒见盛轻焱在桥上立了许久,心里直犯嘀咕。
刚要出声询问他是否需要自己的协助,纪林昌无声地大笑起来。
这戏演的很好,他爱看哈哈!
关天喜实在看不下去了,咚咚咚,跑上了桥,一把抢过小师兄手里的仙女棒,闷哼道:“师兄,你就是太讲道理啦!”
师父说的,做人要不拘小节,该不讲道理的时候就要不讲道理,该不要脸的时候,要脸又有何用!
没有吟唱,没有灵符,没有供奉,只有灵压!
器灵:……
又来?!
还别说,真挺管用的!
那泰山压顶一般的灵压袭来,器灵再不讨价还价,乖乖的从仙女棒里钻了出来。
旁人看不清他的形态,但关天喜能。她的器灵仿佛是一团虚无缥缈的雾,一瞬间又化作凶勇的恶虎,张开了大嘴,一声怒吼,直直向独木桥的正当中猛扑。
聚灵阵的阵法立时被触动,一层浅金色的光辉,笼罩在了独木桥上,使得猛虎不能近身。
双方僵持许久,浅金色的光辉像是电力不足,越发微弱,最后猛虎扑食,食尽了阵眼中的邪恶。
天空中响起了一声闷雷,似乎还有细雨均匀地洒在了众人的身上。
但,仔细一摸的话,并无实质的细雨降落。
盛轻焱一手夹起小师妹,足间轻点,快速下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