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竟是女装大佬——棠与心
时间:2022-07-07 06:28:20

  晏明华却有些不自在:“永徽,你胡说些什么?”
  裴永徽一改之前的跋扈, 柔声道:“小姑姑, 改口是迟早的事,永徽只是先习惯一下。”
  其实她比晏明华还年长一岁, 可她辈分小, 又被父母约束着不可乱了辈分,因此一直喊晏明华为小姑姑。
  “你们刚刚是怎么回事?”裴承夜出声道, “在楼上就听到你的声音,真的很吵!”
  裴永徽回头剐了顾元洲一眼, 没想隐瞒什么,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全说出来。
  她之所以和顾元洲一起出来逛灯会, 其实是奉了她的母亲容贵妃的命令。
  近来顾元洲的姐姐顾贤妃和容贵妃走得很近, 一门心思想帮自家弟弟牵红线,容贵妃也觉得顾元洲各方面还不错,自是乐见其成。
  她和顾元洲一路闲逛,刚开始还好,直到快要到聚鲜楼的时候, 遇到了孤身一人的萧宛晴,顾元洲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
  虽然他并未当场表露什么,可裴永徽是在宫里长大的, 最擅于察言观色, 一看顾元洲那样,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心里不舒服, 就开口刺了几句, 没想到顾元洲居然反过来说她的不是,她一怒之下,干脆开始挑萧宛晴的毛病。
  裴永徽语速飞快,很快就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萧宛晴始终缄默不语,顾元洲看在眼里,心中酸涩。他不愿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心意,忙道:“齐王,永徽公主说得不对,事情并非如此!”
  裴永徽望着他,低声叹息:“顾世子不必多言,我们都懂的。放心,这里没有多嘴的人,不会到处乱说的。”
  “公主,请你慎言!”
  顾元洲又看向萧宛晴,见她并未察觉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他实在想不明白,永徽公主平日里看着也是温和淑雅的女子,方才却如此跋扈,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裴永徽淡淡瞥他一眼,懒得解释什么。她之前是挺生气的,就有些口不择言,不过被她六叔这么一打岔,她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其实她也知道,萧宛晴只是路过,根本不关她的事。
  她和萧宛晴还是表姐妹,没理由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事就闹不愉快。
  “好了!”裴承夜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一点小事,也值得吵嚷起来?”
  “永徽知错了!”裴永徽乖乖低下了头。
  裴承夜抬眼看着她:“哪里错了?”
  裴永徽:“……”她要是回答得不好,六叔会不会跑去向她爹告状?
  晏明华笑道:“永徽,你看看宛晴,她到现在还是懵的。”
  裴永徽回头一看,果然看到萧宛晴木木呆呆站在一旁,这便伸手去拉她:“宛晴表妹?”
  “公主!”顾元洲只当她还想对萧宛晴做什么,抬手将她拦住,却被裴永徽一眼瞪了回去。
  裴永徽上前一步,轻轻挽起萧宛晴的手:“表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萧宛晴这才回神:“呃……没、没有啊!”
  裴永徽抿嘴一笑:“我就知道表妹向来大度,不像有些人,你说是不是?”
  “嗯!”萧宛晴愣愣地点头。
  其实她完全没有在听裴永徽说了什么。
  今天晚上她是跟着家里人一起出来的,可因为路上人多,就走散了,身边只剩下一个小丫鬟。
  主仆二人随着人流往前走,来到聚鲜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裴永徽。
  见到熟人,她就想过去打个招呼,谁知一碰面,永徽阴阳怪气的,还发了脾气,非得逼她行大礼。
  在宫里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讲究过!
  以前太上皇是最烦这些虚礼的,还说繁文缛节只需用在大场合,让人看看也就够了,私底下还这么讲究,未免失了情分。
  因为这个缘故,她在宫里见到同一辈的裴家人,向来直接称呼名字或者排行。
  如今裴永徽仗着公主的身份逼她行大礼,萧宛晴也有几分心高气傲,哪会乖乖从命,两人话赶话,直接就杠上了。
  没想到齐王就在楼上,还直接派人下来叫她们上去。
  这还是萧宛晴第一次见到这位表叔,一看到他的脸,她就更懵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齐王长得这么像裴昭阳?!
  再看看屋里的其他人,每个人对此都很淡定,完全没有一丝惊讶。
  萧宛晴突然困惑起来,难道是她的眼睛出问题了?
  裴永徽拉着萧宛晴的手,好声好气说了几句软话,萧宛晴还没彻底回过神来,也就顺着她的话,当场和她握手言和。
  顾元洲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你们两个还JSG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这边坐!”晏明华道。
  裴永徽抬眼一看,桌前还有两张空椅,六叔虽然是自家的亲六叔,可他太过陌生又是男子,她想也不想,直接拉过椅子,坐在晏明华的身边。
  回头看到顾元洲还站在那里,裴永徽一挥手:“顾世子先回去吧,待会儿本公主自行回宫即可。”
  “公主,这样不妥……”顾元洲忙道,他带着裴永徽出来,就该平平安安地把她送回去,哪能在半道上将她撂下不管?
  裴承夜看他一眼:“顾世子请回吧,待会本王自会送永徽回去!”
  顾元洲一愣,齐王是公主的亲六叔,他要送侄女回去,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你怎么还不走?”裴永徽又催了一遍。
  “元洲遵命。”
  顾元洲躬身一揖,转身退了出去。
  包厢的门重新关上,萧宛晴这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看着围坐在桌前的几个人,齐王和明华面对面坐着,永徽抢先一步,占了明华身边的位置。
  还剩最后一张空椅,虽然她可以打横坐下,可对着裴承夜那张脸,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满脑子只剩下走为上策。
  晏明华也察觉到不妥,忙站起身来:“宛晴,你来我这里坐。”说着,她绕到裴承夜那边,拉了椅子挨着他坐下。
  萧宛晴见此,只好硬着头皮挪了过去。
  她的位置正好临窗,一坐下来,当即转过头去假装看灯赏月。
  这一看,顿时一阵狂喜,原来萧家的人刚好来到楼下,正在四处找她。
  萧宛晴连忙起身告辞,临走之前,仍不忘对晏明华说:“过几天我生日,你一定要来!”
  “好!我一定去!”晏明华道。
  正要离开,又被裴永徽拉住了:“我呢?”
  萧宛晴忙道:“知道了,我在萧家恭候你的大驾!”
  裴永徽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萧宛晴匆匆离开包厢,拉着自己带来的小丫鬟一路飞奔下楼。
  晏明华探身望向楼下,确定萧宛晴和萧家的人会合了,这才回来坐好。
  裴永徽笑着问道:“小姑姑,你们是出来看灯,还是出来吃东西的?”
  晏明华一怔,桌上的东西她和裴承夜都动了一点,永徽自然不会去碰。
  想到裴永徽自小脾胃不好,晏明华道:“元宵是江米做的,这么晚吃不容易克化,我帮你叫一碗馄饨或者面条可好?”
  裴永徽连连点头:“我吃小碗的馄饨就好!”之前她和顾元洲在街上逛了很久,早就有些饿了。街上当然有卖吃的,可谁知道干不干净,就没有买。
  晏明华叫人进来吩咐一声,裴承夜又道:“给她打包带回去。”
  裴永徽一惊:“六叔?”
  “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去。”
  裴永徽看着他,又去看晏明华:“可是今晚又没有宵禁!”
  “明华,我们走!”裴承夜起身往外走去。
  “裴六哥?”晏明华追了几步,仍不见他停下,她回头看着裴永徽,“永徽,你六叔好像真的生气了?”
  “六叔真小气!”裴永徽皱着眉头,低声嘟囔。
  她当然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碍事了,可当叔叔的,也不用直接甩手走人吧?
  早知道她就跟着萧宛晴一起走了!
  明明都是同龄人,就因为小了一辈,处处都被管着,真是恼人!
  来到楼下,侍从们牵了马过来。
  裴永徽原本是坐着马车来的,半路上她嫌马车碍事,就直接下来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停在哪里。
  晏明华便让青霜匀出一匹马给她,馄饨不好打包,就换成几样小点心,装在食盒里交给她的侍女一并带回去。
  裴承夜翻身上马,率先走在前头。裴永徽见了,故意拉着晏明华慢吞吞走在后面。
  前方马背上的身影隐隐透着莫名的烦躁,裴永徽勾起唇角:“小姑姑,你说过几天宛晴生日,我该送什么礼物才好?”
  两人一路闲聊,直到临近宫门的时候,赵景辞带着一队绣衣使迎面策马而来,裴永徽这才收起话头。
  见到他们过来了,赵景辞带着人避让到一旁,下马行礼。
  裴永徽坐在马背上,目不斜视,待经过赵景辞身前,这才用余光扫了一眼。
  看着裴永徽回到宫里,晏明华和裴承夜这才带着一干侍从折身往回走。
  晏明华打量着他,裴承夜也看了过来:“不如继续逛逛?”
  “不是说不早了?”晏明华笑道,心里想的却是永徽那句“小气”说得很对,这人确实有些小气性。
  裴承夜眉眼间带出一抹笑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对着永徽说的。”
  于是两人又回到灯市,一路闲逛起来。
  各式花灯悬挂左右,令人目眩。
  裴承夜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吩咐身后一个太监:“去把东西拿过来。”
  那人应了声是,转身走远。
  “是什么?”晏明华满脸好奇。
  “等吕兴德回来,你就知道了。”裴承夜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吕兴德是吕和的义子,早年也曾在清泉宫服侍过,她的记性还不错,肯定早就认出来了。
  这一晚上却始终没有问过,为何清泉宫的太监会跟在他的身边,估计心里已经帮他找好理由了。
  他甚至怀疑,哪天他带着陈景安灵思他们出来,她也不会多想。
  “殿下!”吕兴德很快就回来了,两只手举着一个灯笼架子,上面挂着一盏宫灯,还用绢布罩住了。
  “明华,这灯给你。”裴承夜道。
  晏明华一愣:“给我的?”
  “你掀开看看。”
  “好!”晏明华上前掀开绢布,原来里面是一盏六角宫灯,六扇灯罩上面还题了诗画。
  吕兴德露出讨好的笑容:“启禀长公主,这盏宫灯可是我们殿下一点一点亲手做的!”
  晏明华讶然,回头看着裴承夜:“你做的?”
  裴承夜颔首一笑。
  晏明华近前仔细端详起来,很快又陷入疑惑:“这上面怎么是昭阳姐姐的字?这几幅画的笔法,也像是昭阳姐姐的。”
  她自认眼力不错,画暂且不说,这些年来裴昭阳时常和她通信,裴昭阳的字她绝不会认错。
  孪生兄妹长得一样也就罢了,怎么连字迹笔法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问道。
  “你说呢?”裴承夜垂眸看她。
 
 
第36章 
  晏明华伸手一拨, 六角宫灯慢慢旋转起来,她的目光随之移动。
  “我知道了!”她指着灯罩的某一面,“这幅花草图我在昭阳姐姐那里看到过,裴六哥, 你是不是让昭阳姐姐帮你画画题字了?”
  裴承夜一怔, 这里有几幅画他确实是在映泉殿画的,那会儿多半还是裴昭阳的装束。
  说是裴昭阳画的, 一点问题都没有。
  也就没有反驳:“你记得真清楚!”
  晏明华自得一笑:“当然了, 我的记性一向很好。”
  “……”
  并没有,该记得的东西你全都忘了。
  “裴六哥, 你怎么会做花灯?”
  “闲着无聊,跟人学的。”裴承夜随口答道。
  其实这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皇帝爱好风雅, 一干近侍全都识文断字,他为了出人头地, 就设法学了不少东西。
  也亏他当时走了运, 拜了一个好师父,得他倾囊相授,通天路走得还算顺畅。
  像做花灯糊风筝这些零零碎碎的小手艺,就是被师父逼着学的。照他那位师父的说法,手艺虽小, 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最后学是学了,等他来到御前,却直接进了缉事厂, 后来又离京当了监军。
  那些小手艺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如今再捡起来, 效果似乎还不错。
  “明华, 把灯点起来看看!”裴承夜递过一个火折子。
  晏明华接过一吹, 待火光亮起, 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宫灯下面伸手进去,点亮里面的蜡烛。
  烛光透过灯罩,更为柔和。晏明华抿嘴一笑:“回去之后,我就把这灯挂在屋里,过几天再让人收起来。”
  裴承夜笑道:“弄坏了也没什么,我再给你做新的。”
  “这不一样,这是第一盏!”
  还是他亲手为她做的第一件礼物,意义非凡。
  晏明华提着宫灯,独自走在前面,随着她的脚步,宫灯上的穗子不住来回摆动。
  身后裴承夜缓步跟了上来,笑着问道:“一直拿着不沉吗?”
  “不沉!”晏明华回头看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明华!”
  裴承夜突然飞身上前,拉着她的手,将她揽到一旁。
  几个提着兔子灯笼的小孩从旁边巷口冲出来,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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