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就是个大尾巴狼,嘴上说着宠我爱我,可是连陪我泡汤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愿应下!”
“人生啊,好无趣!人间不值得!”
“呜呜呜…”
眼看她唱作俱佳,全然把自己代入了诗词里那些闺情怨妇的角色,秦瑛扶额,叹了又叹。
敢情人醉酒后的状态并非一成不变,是他小瞧了她磨人的本事,以往只以为她酒量浅,但醉后却很是乖巧,而今看来是他一叶障目了!
可看着她又娇又俏的生嫩可人模样,任谁都要软下心肠。
秦瑛便是明白陶满满眼下只是一时兴起的玩闹,他也忍不住上前将人拥在怀里,拿薄唇碰碰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颊、她的唇,嗓音低回柔软道:“我对你爱之不及,又怎么会始乱终弃呢?”
陶满满眼下都要溺死在他的情意满怀中,那先时心底生出的莫名委屈也被他治愈。
她的一双藕臂搭上他的肩,且踮脚将自己的脸凑得更近,娇声娇气道:“那你再吻吻我。”
秦瑛低眸,小女郎的神色朦胧,眉眼却水润透亮,丰润的双唇在水汽的氤氲中更是鲜红欲滴,着人采撷。
好不容易恢复的自制力再次有瓦解的趋势,他的手扶上陶满满的后颈,两人目光相对。在她眼中,秦瑛看到自己的喉头不自觉滚了滚,说话都尽是哑意,“我送你回去?”
“不。”
陶满满摇头,而后还不满的瞪他,憋着嘴,要哭不哭的,“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推三阻四的大坏蛋!”
她眼里噙泪,睨眼看着秦瑛那棱角分明的唇半晌,在对方始料未及时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秦瑛吃痛,抬手摸了摸唇角,倒是不见血痕,“那你就是小坏蛋。”说着,他报复似的要咬回去。
陶满满哈哈笑着,左右躲避就是不让他得逞。
眼见秋风夜起,寒意潇潇。
秦瑛不再与她玩闹,用外裳将人裹住,再拦腰打横抱起,“回去了。”
陶满满双手揽住他的胳膊,头很是依赖地歪靠在颈窝里,双脚也不老实,一晃一晃的,“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怕水?”
秦瑛脚步一滞,置若罔闻般没有搭话。
如此态度,更证实了陶满满心中猜想,她的语气糯糯的,让人只觉得又乖又软,“我又不会取笑你。”
“你其他方面那么厉害,有一两点短处又不是甚丢人的事。”
“如果你愿意,我教你泅水就是啦!”
“本姑娘可是号称‘浪里小白条’...”
秦瑛听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垂眸看去,果不其然小美人已经阖上双眼,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
他不免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步子又快又稳的行走在光影朦胧的长廊里。
只余下身后月光倾洒了一地。
*
延庆帝万寿节前日,曲江池将要举行规模宏大的马球比赛,各国访京使团皆有参与。
霜气浓厚,又是阴云绵绵的天儿,北风迅疾,刮得人脸生疼。
陶满满临出门前,梁嬷嬷紧跟着将一只鎏金手炉塞进她怀里,“马球场临水,指不定该多冷呢,小娘子将手炉带上有个准备也好。”
“知道啦。”
陶满满最是畏冷。
这才初冬呢,她头上不仅戴着一条嵌多宝的卧兔儿,脖子上也围着白狐狸毛的围脖,身上穿了厚实的镶毛边对襟夹袄不算,肩上还披着杏色斗篷,整个人毛茸茸的一团,圆滚滚的,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熊。
说话时,她的声音也懒洋洋的,很是兴致缺缺的模样,“如果球场太冷,我可坐不住。”
梁嬷嬷将屋门挡风的棉布帘掀开,一面笑道:“今日这样的场合,郡王定是要上场杀一杀那山戎人的威风的,小娘子怎好错过郡王的飒爽英姿呢?”
陶满满夜里做了噩梦。
在浓黑得不见前途也不见来路的旷野里,身后有一个巨大且丑陋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不停地追逐她,她半分不敢懈怠的逃,哪想脚下踩空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瞬间惊醒。
一早起来又听到屋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唤她更觉烦乱,现下心里沉甸甸的难受也未消散,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意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