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预想中的帅气飞身上马的情景并未出现,整个演武场只余下她滑稽的表演。
因为先前举了弓,她的手还酸软着,所以根本撑不住身子上马!
陶满满涨得一张通红的苹果脸,不敢直视老师的目光,想也知道,他对自己只怕是无言以对了。
“陶知予!你怎的半分长进也没有!”
果然,他这一咆哮,满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陶满满低着头,抠着手,有心为自己辩解,“这匹马太高了,我、我上不去。”
“特意给你安排一匹矮脚马如何?”明晃晃的嘲讽她。
也不是不可以,陶满满心说。
她面上闷着不作声,老师一手插腰,起了势头就要好生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学生,话还未出口就让人打断:“老师,司业让我来通知您,祭酒巡临国子监,现下召集各位学官前去议事堂呢。”
如此,陶满满有幸逃过一劫。
她满心窃喜的拉着吴宝仪去换衣裳,路上两人还说了萧玉信让人痛打毁容的事。
末了,陶满满捧着红扑扑的小脸,眸光发亮,“五娘,你说会否是秦瑛为我出气呢?”
她咧着嘴,那脸上的笑意哦,仿若春日里开得正盛的桃花,灼灼生姿,活脱脱一个陷入爱恋中的无知少女!
吴宝仪却当头一盆冷水泼下,“七表哥才不是甚热心肠呢!你呀,平日里少看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即便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也绝无可能是七表哥!”
“嗨呀,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嘛。”陶满满其实也就是单纯的想想,秦瑛那家伙连自己喜欢他都跟见了鬼似的,想必也不会去自打脸的找萧玉信的不痛快。
她方才出了些汗,便问吴宝仪借了块小靶镜对着擦汗,理头发。
吴宝仪又拿出她的香水来,左喷喷右喷喷,还对着陶满满喷。
“我的衣裳熏了香,同别的味道混在一处,岂不是就臭了?”
吴宝仪闻言凑近她,在小美人肩窝处小狗儿似的嗅来嗅去,“哪里臭啦!”
“满满秀色可餐得很!好想咬一口!”
“呀!我的头发!”
陶满满低声惊呼,吴宝仪见自己惹了事撒腿就跑,另一个呢拔腿就追。
不长的廊道里,小女郎们你追我赶,玩的好不自在。
吴宝仪身子灵活,躲过陶满满的追击,一闪身就消失在拐角。
陶满满没头没脑的跟上去,也就不曾看清有人从屋子里出来,直冲上去便跟对方撞了个满怀。
她本就头发散乱,眼下更是雪上加霜,髻上的珠花都勾在眼前人的衣扣上。
秦瑛拆下珠花给她,“冒冒失失的,你着急作甚?”
陶满满定眼一看,“秦瑛!”她一面把珠花往头上戴,还一面忙不迭的问:“你也来国子监上学啊?你父王是不是觉得你终日游手好闲,总算有意约束你了?”
看看她这张嘴,一开口就没甚好话。
秦瑛闷着声儿斜眼横她,这小姑娘没眼色的还要再说,吴宝仪这时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将她给拉走了。
“七表哥脸都黑了,你再没个收敛仔细他修理你。”
“不会呀。”陶满满道,细想她与秦瑛相识这段日子,他的脾气与传闻中相差甚远呀。
吴宝仪摇摇头,深觉她就是没有被社会毒打过才如此天真,“你过去一心扑在萧玉信身上,对旁人都爱答不理,不了解七表哥的恶名。”
“他不仅脾气坏,还目中无人得很。”
“幼时我在宫中迷了路,求他带我去找母亲,他居然鼻孔朝天的问我是谁?!”许是勾起了年少时倍感羞恼的回忆,她愤然得很,“当年我与他可是同在文渊阁听学呢!也不知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女郎作何想法,多是为了他那张好脸,肤浅!实在肤浅!”
“四娘,便是七表哥与你有救命之恩,你也要坚守本心莫要被他蛊惑了!”
陶满满回头遥望秦瑛玉立的背影,弯着月牙眼道:“可是他真的很好看啊,只一眼就见之不忘。”
吴宝仪龇牙咧嘴,抓住她的肩晃了晃,“你还说他为你教训了萧玉信呢,你看他方才搭理你吗?”
“你醒醒吧!”
陶满满抿唇不语,哼,她就是觉得秦瑛很好。
*
午后不多时,空中黑云密布,银蛇穿梭期间,轰隆雷声伴随着疾风滚滚,飞沙走石,颇有修道者渡劫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