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激动处,他朝天拱手一拜,掷地有声道:“今日之事,老夫将一言不错的上奏陛下,请陛下圣断!”
老御史经三朝,为官近六十载,虽说未及御史台长官之位,然在圣人面前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由他参本弹劾就已经够秦瑜喝上一壶了,更莫说秦瑛还会在其中兴风作浪。
秦瑜自知大势已去,咆哮道:“都是秦瑛陷害我的!”
“他觊觎陶知予又恨我谋害她,故而才使了这连环计将我与萧玉信一网打尽!”
他满口谎言,再难取信于人,不仅老御史,旁的人也唾弃道:“三皇子好不之耻,他这是走投无路了吗?居然攀扯到清河郡王身上?”
“可不就是,”接话的人声音放低,“谁人不知清河郡王是个不知怜香惜玉的,说他意在与三皇子争权也比为了女人出头在理。”
老御史凛然正气道:“三皇子,多说无益。老臣劝诫一句,主动向陛下坦诚过错,或许能争取宽大处理。”
“冥顽不灵,只有自取灭亡!哼!”
他说完甩袖欲走,在看到仍跪在地上的贼人时,又与秦瑛道:“此人便劳烦郡王送去大理寺候审。”
秦瑛眉峰微扬,“郑公慢走。”
一场大戏落幕,宾客各自散去,很快走得七七八八。
不似雅集开始时,众人对秦瑜的追捧奉承,眼下竟无一人在意他的存在。
“三堂兄,与弟弟较量却落败的心情如何?”秦瑛把爆米花交给陶满满后走近秦瑜,居高临下的表情犹如在打量一只狼狈的落水狗。
心情?
秦瑜想起了幼时与母妃相依为命的日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稍有在父皇面前冒头的机会便要被其他姬妾的孩子变本加厉的羞辱耍弄,他立誓要出人头地,掌天下生杀大权,不仅要让过去欺他的人匍匐在脚下,还要让现在、将来对他落井下石的人俯首称臣!
他赤红着双眼,积羞成怒的与秦瑛狠言道:“是我掉以轻心才让你棋高一着,此后再无可能!”
“哼,三堂兄未免过于异想天开了。”
秦瑛不以为意的态度,再次激怒秦瑜,他握着双拳气得浑身发抖,“你等着!今日之耻,来日我定当奉还。”
“哦,我等着。”
拳拳打在软棉花上,秦瑜气血上涌,可也晓得与他纠缠平白耽误功夫,当即抬步欲走,那奉命前去景阳侯府打探的侍卫恰在此时回来了。
他手上还提溜着一个戴着巾帽的小厮,气喘吁吁的与秦瑜道:“殿下不好了!三娘子被贼人掳走,至今未归!”
秦瑜闻言,利剑似的目光射向秦瑛,哪想秦瑛冷哼道:“本王可使不出三堂兄的下作手段。”
第54章
陶满满看看他,再看看吴宝仪,然后抱着爆米花偏头悄声问:“这宅子你还看吗?”
吴宝仪刚来时一头雾水,听了三言两语后回过味儿来,赫然发觉陶满满有事瞒着她,所以哪里还顾得上给齐杭越租房子?
她佯怒道:“小没良心的,仔细交代你背着我做了甚?”
陶满满皱巴着脸,眨眨眼,有苦说不出,“改日只有我俩的时候我再一字不漏的说与你听好吧?”
她二人叽叽咕咕个没完,秦瑛过来对陶满满道:“走吧。”
“此地肮脏,不必再无端逗留。”
这话听得吴宝仪暗自气结,不消说她定是当了七表哥拿来对付秦瑜的工具人,作用就是自然不做作的将满满引过来,然后戳穿敌人的阴谋诡计!
秦瑜来不及询问小厮陶闻溪失踪的细节,便匆忙带人离开寻找。
陶满满他们悠哉悠哉的走在后面,她见吴宝仪撅着嘴,满脸不快,便梭去秦瑛身边,揪揪他的袖子,“五娘觉得被你骗了,很不高兴呢。”
“我原以为你真的让人给她介绍宅子租呢,没想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小破院儿而已,直当放在心上?
秦瑛闻言,回头去看吴宝仪,却捉到她对着自己背影龇牙咧嘴的动作,心下微哂,而后对荀弋道:“荀弋,你带五娘子与齐公子去宣阳坊看房。”
宣阳坊!
吴宝仪愣时眼冒精光,七表哥亲口发话,说明院子绝不会差!不说与文武大臣为邻,那想必也是与文人士子相伴!良好的备考氛围与学习环境,简直为齐杭越量身定做!
她当即也不再怨念,反而面露谄媚,“七表哥,租金能否宽限些呢?我恐怕月银不够,嘿嘿!”
近皇城的地界儿,一寸土地一寸金啊,就她每月到手的月钱,也就够租一个柴房,还只能住一月!
秦瑛轻哼,“不收你的租金,你随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