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这暖香阁是长安城中最好的首饰发饰店,你都不喜欢吗?还是想去其他地方买?”
红花扫视了暖香阁里所有陈列着的首饰珠钗,笑道:“我都很喜欢,只是想不通,我明明就是开个玩笑,阮公子怎么当真了,况且你们中原从来没有让胡女当正妻的先例,都将胡女纳为妾室,而且你还是朝廷重臣。这些都让我怀疑,到底我有什么魅力?”
“是没有先例……”阮遇说着,含情脉脉地看着红花,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但我就是想让你当我的夫人,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红花姑娘可是被我这样的举动吓着了?”
红花看着阮遇深情的眼神,察觉自己也红了脸,连忙后退几步,不去看他,说:“没有,是阮公子抬爱了。红花喜青色的发簪,还请阮公子多多费心了。”
“青色?可是如姑娘发间别得这翠木簪一般的青翠色?”
“是的。”红花抬眼向阮遇看去,他那温柔的笑容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里,从小到大,没有人问她喜欢什么,而自己只是域主派来长安嫁给阮遇的一个眼线,一个帮他夺取《普光曲》的傀儡而已,只有眼前见过只有两面的阮遇再问她喜欢什么。
红花忽然看见了阮遇手腕处一个有花朵图案的印记,便指了指他的手腕,问:“阮公子,这是你生来就带有的胎记吗?我能看看吗?”
“嗯,红花姑娘想看就看看。”阮遇说着,便将自己的手腕伸给红花看,红花的动作十分的小心,触摸这朵红色的花,不禁问:“平常会疼吗?”
阮遇虽感觉红花的话问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想逗她一下:“以前会疼,但遇见了你,它倒像学乖了一般,不会发疼发痒了。”
“真的吗?”
“嗯呐,我带你去看看衣服吧!红色的嫁衣喜欢吗?还是想要青色的?”
“你们中原人成亲的新人哪有穿青色的嫁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成婚的前一日夜晚。红花看着桌子上展开的信,那是域主寄来的密信。上面写着,阮遇这个人疑心极重,拿《普光曲》的事情并不着急,倒是需要尽快获得阮遇的宠爱,甚至最好是能为他生下一个孩子,让他放松警惕。
“孩子不是应该与心爱之人才能有的吗?怎么也要被利用,来获得阮遇的宠爱?”
红花始终想不明白,她只想引出藏匿于宋青萍脑海中的琵琶曲《普光曲》,以它来救出在域主手中的姐姐,并不想替自己不爱的人生下孩子。
由于红花想得太出神,以至于清漓进来了,她都不知道。
清漓看到了信中的内容,便知道红花在想什么了,便说:“域主有点过分了啊!怎么还要求你要获得阮遇的宠爱,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算了,我本就是域主教养得傀儡,怎么可以有自己的感情呢?只是域主已经有好些时间没有跟我说我姐姐的消息了,我真的很担心她遭遇什么不测。”
话音刚落,红花便毫无征兆地吐了血,转而捂住了心脏,跪了下来,表情很是痛苦,汗水也是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落。
清漓一开始也被红花吓到了,但很快便知道是域主给红花下得蛊毒犯了,连忙将红花扶在凳子上,说:“红花,你坚持坚持,我去拿缓解的药。”
“不要……”红花虽然语气虚弱,但是硬凭着一股意志力拉住了清漓,“从现在开始,我也要慢慢适应着蛊毒对我的控制。我姐姐也被域主下了蛊毒,也不知道她是否有缓解的药?若没有,我便与她同受这穿骨之痛,让我不能忘记她还在西域等我带回《普光曲》救她。”
“好好……红花,我求求你别说话了,这样你会死的。”清漓抱着红花哽咽道。
红花则是看着远处悬挂得凤诡琵琶笑了。
第二日清晨,红花早已经被清漓梳理好了发髻,添好了胭脂,只是红花面无表情。清漓见着便安慰她道:“今日总归是你嫁人的日子,可别哭丧着脸,笑着吧!”
“清漓,你说得对,今日是我嫁人的日子,不能哭丧着脸,况且阮公子这三个月以来,待我也是极好的,我定能借机与他处成好朋友的,到时候,不用获得他的宠爱,我也能拿到《普光曲》。”
而祭拜完阮氏的祖宗的阮遇也准备出发了,只是临走之时,看见供台上的斩妖剑发出了青色的光芒,便走近它说:“你也是在恭喜我吗?”
“这斩妖剑是祖上流传下来能杀尽一切的神剑,它也一直在寻找他的主人。小遇,你试试。”
叔父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阮遇将手伸向了斩妖剑,可刚要触碰到时,葵伯进来说:“少主,良时已到,别让少夫人等太久哦!”
阮遇闻言,缩回了手,心想:“小时候就触碰过一次,剑身极烫,让人如同握着火把一般。叔父也说我不是它命定的主人,罢了。”
接亲路上,阮遇身着大红袍走在最前方,后面的迎亲人数足足有二百多人。
他们有的或举牌,或敲锣打鼓,或挑着各种奇珍异宝。
虽然人群之中少不了闲言碎语,但是大多还是祝福阮家少主与胡女百年好合。
迎亲队伍到了花意院,花意院里外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平时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在此刻却穿着素净的衣服,像平常人家的姑娘一样,送自己的姐妹出嫁。
各色的花瓣撒了下来,红花也在花瓣雨里的烘托之下,慢慢地由清漓扶出来了,手中拿着她的凤诡琵琶。
阮遇下马牵住了红花,红花心中顿时生出了异样的感觉,但她也没有缩回手,只是由着阮遇牵着和清漓将她送进了花轿里面。
阮遇上马,音乐声被重新奏起,迎亲队伍慢慢返回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