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雪满头
时间:2022-07-08 06:50:38

  陆昱珩剑势一挑一横,将两箭荡开,身形如鬼魅骤然出现在邵奇面前,淡然道:“不要白费气力,我在这儿,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他们两人缠斗在一起,苏漾就只管看着骆晴,“解开绝杀阵,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然我们就一同死在阵里。”她顿了顿,手中剑已经刺破骆晴脖颈,“不过你们得死得更早些。”
  “我解开阵,你能放我们走?”
  “不能。”苏漾笑了笑,“但捏碎身份牌,最起码是全须全尾地出剑冢,总比丢了性命要好些。”
  骆晴不情不愿解开绝杀阵时,陆昱珩已经将邵奇压跪在地。苏漾懒得再废话,将两人身份牌直接捏碎,骆晴在身影消失前阴恻恻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苏漾,来日方长,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周遭终于安静下来。
  两人都耗费了不少灵力,骤然松懈下来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沉默着往前走。
  过了半晌,陆昱珩开口解释道:“我来剑冢,确实还有件事儿。”
  苏漾“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没指望他会接着说下去,只是微微讶异,原来他醒得比自己想得还要早一点,竟连骆晴挑拨的话都听见了。
  那她去摘他身份牌时,他竟然毫无反应?她以为他是那时候还没醒,不然怎么会这么干脆让她摘去他的身份牌?
  万一她真将他的身份牌给出去,他岂不是连退路都没了?
  陆昱珩停下脚步,苏漾不明所以转过身来,只听他认真道:“我来……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杳无音讯许多年了,前不久我才得了卦象,在这场试炼里,有关于他的转机。”
 
 
第59章 
  苏漾本就没打算问他,她对他的私事倒也没那么好奇,他也没必要同她交代。
  她不问,陆昱珩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只是卦象如此,至于转机在哪儿,他至今仍没什么头绪。
  两人默然走了一会儿,找地方先调息灵力。
  白猫早就不在身边,不知道跑去了哪儿,但既然知道它是司景行化形,她也没有替他操心的道理。
  走着走着,苏漾没来由地胸口一疼,抬手按了按。这一按,便发觉掩在衣襟里的那枚双鱼玉佩无端发烫,倒也不至烫手,只是比她体温高了不少,热热地硌在胸前。
  她揪住脖子上的系绳将玉佩扯出来。玉佩毫发无损,同往常没什么区别。
  陆昱珩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在学宫那时候就一直看你戴着这玉佩。”
  苏漾点点头,许是心神紧绷后刚松懈下来话就多些,头一回对外人说起这些来:“我出生时体弱,本不太好养活,望辰宫机缘巧合得了这样一块玉,算是护身符。”
  这玉佩确实有作用,稳住了她体内灵脉,才让她从破壳都困难的一尾小龙长到如今。其实她稍大一些,能自己修炼了,玉佩对她也便没多少效用了,只是戴着总比不戴好,小时候是父皇母后一直不许她摘,后来她戴的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同骆晴周旋费了不少时间,剑冢的夜又来得格外早,没多一会儿天色完全暗下去。算起来,到试炼结束也就只剩了十几个时辰。
  陆昱珩借传音玉牌锁定住叶卿卿的位置——果然如他们所料,叶卿卿片刻不停地离他们越来越远,一路避着人走,大有寻地方藏起来藏到明日子时的意思。
  苏漾同陆昱珩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从乾坤袋里找出两只能遮掩自身气息的灯烛来点上,分给他一只。
  叶卿卿的速度比她想得还快一些,他们若不连夜追着她走,等到明日就算知道她身在何处,兴许还不等抓到她人,试炼就结束了。
  不过……苏漾瞟了一眼仍悬在他腰间的身份牌。她这回跟陆昱珩的想法不谋而合,才一路同行到现在,等到从叶卿卿手中拿回赤霄剑,他们之间就不会这样相安无事了。
  叶卿卿看了一眼将要落下去的金乌,抬手挡了挡过于充沛的霞光,满脸的疲惫掩都掩不下去。
  她已经有将近二十个时辰没合眼了。剑冢里赶路不同于别处,这一路消耗实在太大,她既要留心噬兽,又要尽可能避开人,更费心神。
  她怕陆昱珩留给她的传音玉牌有诈,又不敢扔得太早惹他猜疑,估摸着他们已经追不上她,才在今儿晌午将玉牌丢了。
  好在也没两个时辰,试炼便结束了。再熬一熬,马上就好了。
  叶卿卿这样想着,放下手转身要走。
  可她刚转过身去,便看见苏漾站在她面前不远处,冲她招了招手,笑吟吟唤她:“叶姐姐。”
  见鬼。
  要命。
  叶卿卿当机立断调转方向就跑,但没跑两步,就被陆昱珩挡了回来。
  陆昱珩手中长剑未出鞘,只虚虚横剑拦了拦她。
  但叶卿卿善蛊,在明面儿上同他们这两个名副其实的剑修直接对上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叶卿卿回头望向苏漾,同她商量道:“苏漾,不如这样,你我先联手将陆昱珩解决,剩下的事儿我们两个再谈,如何?”
  “好啊。”苏漾点点头,“那叶姐姐先将陆昱珩解决了,再来和我谈。”
  叶卿卿又回头看向已经逼近她的陆昱珩,“她个没良心的,不如这样……”话音未落,叶卿卿袖子一抖,细细密密的黑色蛊虫冲着陆昱珩面门而去。
  陆昱珩似是早料到她有这手,长剑出鞘,剑光削过虫群——趁这个极细微的空隙里,叶卿卿脚下踩了步阵,虚影一晃,就向外冲去。
  大片雪花突兀落下来。
  察觉到前方剑意堆砌起的无形结界,叶卿卿脚下急停。
  苏漾看了陆昱珩一眼,手中长剑起势,专注望向叶卿卿,嘴上却道:“问雪九式本想给你留着的,谁知道有的人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连人都拦不下。”
  叶卿卿狠狠瞪了她一眼,莫名气恼:“好,很好。我剑术是比你们差了点儿,但也不至于连问雪九式都用不上罢?”
  她手上玉镯碧光大绽,光芒弱下去时,赤霄剑已然握在她手中。
  苏漾眯了眯眼。赤霄剑收不进寻常乾坤袋里,那只玉镯果然是用来储物的。
  占了赤霄剑在手的便宜,叶卿卿率先下手,一剑向苏漾横过,苏漾向一侧避开,剑刃刺到她腰侧便猛然翻转收回。
  苏漾提剑去挡,在叶卿卿攻势下不退反进,步步紧逼。赤霄剑同她重圆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剑意凛然一往无前,极为霸道,因着走的路数不同,就连她那时都不能显露出它全部的锋芒。而叶卿卿剑法轻飘,本胜在进退自如,可眼下被赤霄本身剑意所累,反而画虎不成。
  乍一交手,叶卿卿便意识到自己胜算不大。她驾驭不住赤霄,方才不该直接拿了赤霄剑来用的——不过如果这时候不用,日后怕是再没摸到赤霄剑的机会了。
  何况陆昱珩也攻了上来。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她进退两难。她来之前也没指望自己能夺魁,只是机缘巧合下刚好解开了赤霄剑的封印,就想着兴许侥幸留得住。既已如此,留不住的她不留就是。
  再受一身伤,就不划算了。
  叶卿卿拿定主意,向后一仰躲开陆昱珩逼近的剑锋,顺势将赤霄剑远远扔了出去——她还是存了点私心,扔的位置离苏漾更近一些。
  两道交汇到她身前的剑意一滞。
  叶卿卿一时心疼,不想再看扔出去的赤霄剑,索性直接捏碎了身份牌,从剑冢中脱身而出。
  早知道她昨夜就好好找个地方睡一觉了,何必捧着赤霄剑跑这样远。
  苏漾和陆昱珩互相盯着对方动作,赤霄剑就落在苏漾左手边不远处。
  两人僵持片刻,苏漾身形忽动,将赤霄剑从地上捞起——与此同时,陆昱珩一剑向上提砍到她面前被她闪过去,一击不成他当即一反手,剑柄结结实实敲向她手腕,赤霄剑脱手飞出去。
  有脚步声。
  苏漾同陆昱珩分开,气还没喘匀,便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赤霄剑。
  深不见底的灵力灌注入剑身,赤霄嗡鸣着震颤起来,剑意摄人。
  司景行。
  赤霄剑和眼前的人让她想起重圆梦里清心宗山门前的场景,苏漾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
  司景行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他的剑意竟直冲苏漾而来!
  她见识过他的剑意,撼山填海,似是能行天下一切不可行之事,挡无可挡。
  只是细想起来,他从未将剑刃直指过她。
  邀天期威压将一旁的陆昱珩隔绝在外,境界相差过于悬殊,陆昱珩和苏漾像是被拉入两个不同领域。
  他这一剑太快,又太突然,苏漾躲闪不开,只能匆忙横剑去挡,却只看着自己手中配剑在赤霄剑的剑光下顷刻布满裂纹,四碎开。
  胸前的双鱼玉佩触到剑意,“咔”一声裂作两半。
  几乎是同时,有什么闯入了她的灵府——它在她身边带了这几年,日夜相伴气息相合,她的灵府潜移默化中接受了它的气息,是以几乎没受什么阻碍。
  随着她自己的元婴被强行压制下去,苏漾眼前一黑,意识沦陷前,耳边闪过那天在篝火旁,叶卿卿无意间提及的那句话:“毕竟就算不用蛊虫,元婴入体封闭原本体内的元婴,短暂夺取灵府,也能暂时操纵人,是一样的效用。”
  “苏漾!”陆昱珩被隔绝在两人之外,提剑一次次挥砍在面前的屏障上。可不管他如何动作,苏漾似乎完全听不到也看不到。
  斩断玉佩后,司景行适时停手,只是听着耳边聒噪,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将元婴一直留在苏漾身边,元婴离体太久,骤然操纵也难免吃力。
  司景行低咳了几声,看向身前两步远处手中扔握着残剑的苏漾。
  她双眸涣散,眼神茫然,呆滞停在原地。就算听见了陆昱珩声嘶力竭的呼喊,也毫无反应。
  司景行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招手唤她,“漾漾,过来。”
  她手一松,残剑落地,竟真就慢慢挪到了他面前。
  他将手中的赤霄剑塞到她手里,将她转过来半抱在怀里,执着她手,用剑尖点了点陆昱珩的方向,温柔道:“杀了他,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60章 
  苏漾握着剑的手颤了一下,神色挣扎而痛苦。
  “你不杀他灭口,他只要将今日所见一五一十说出去,甚至不必添补些什么,沧泽诸境会如何猜想云境,你难道想不到?”司景行神情讥诮,握住她的手腕,替她稳住赤霄剑,而后向前推了她一把。
  苏漾踉跄了一步。
  迈出第一步后,似乎就顺理成章起来。
  她剑光极快,本身就半步不退的剑意同赤霄剑一往无前的剑意相符,赤霄剑在她手中与在叶卿卿手中全然不同,她挥剑落剑毫不迟疑,招式间快得几乎看不见剑影。
  陆昱珩被她剑光逼得退无可退,只能横剑去挡。
  她几乎是不要命地以一搏一的打法,她没有神智,陆昱珩还清醒着,自然不可能对她下杀手,不免处处受制,身上不觉已经落了几道伤。
  其实他只要捏碎身份牌,便能安然脱身。
  但他一走,苏漾会如何?
  司景行绝不是这百年间表现出来的这般纯良端方,他既已撕破了最后一层面纱,必不会到此为止。
  陆昱珩不禁分神看了一眼司景行。他正在地上画着什么阵法,那阵法不像沧泽一贯的画法,许是古阵。
  只这一眼的分心,苏漾抓住他的破绽,一剑刺向他腰腹。
  多年习剑的本能让他回手一剑横挑向她腰侧,可剑锋不过刚刚划破她衣裙刺破半寸血肉,他便生生止住去势。
  她空门大开,半点回防的意思都没有,这一剑若是实打实砍下去,不堪设想。
  赤霄剑贯穿他腰腹,握在剑柄上的那双手却显然顿了顿。
  “苏漾!”陆昱珩借机抓住她的手,欣喜看着她眼中的麻木消下去一些,可还不等他探向她的身份牌,她眼底茫然便悉数退去,抬腿踹在他心口,顺势将赤霄剑拔出。
  他们两人这场交手结束得极快,陆昱珩翻倒在地,捂住腰腹血洞,赤霄剑意灌入他的筋脉,让他一时爬不起身。于是他只抬头看着她拖着剑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偏了偏头,对着他举起了手中长剑。
  陆昱珩紧紧盯着她悬在身上的身份牌。
  赤霄随万钧之力刺下,却只刺碎了他腰侧的身份牌。
  苏漾眼底血红一片,赤霄剑深深插入土中,整个人伏在剑柄上不住地打颤,只来得及吐出一句:“快走!”
  陆昱珩甚至来不及有所动作,愕然抬头,身形已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她体内司景行的元婴占据了灵府,她能看着自己一切动作——可也只是看着。身躯的操纵权全然握在司景行手中,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够送陆昱珩出去而已。
  挣扎间她跌落在地上,意识再度沦陷,她痛苦蜷起身来。她感觉到有双手将她抱起来,那人似乎还叹了一声。
  他在对她说话,可那声音很远,远到她听不太清。他说的似乎是什么“马上就结束了”,还说让她留在他身边,他说他会保下云境,可落到她耳朵里,更像是种变相的胁迫。
  再往后她的感知就弱下去。她被他抱进阵中,同他一道传送进剑冢深处。他对剑冢极为熟悉,来去自如,回想起初遇那时,他说他是第一次进剑冢。
  她竟就那么信了。
  她站定那刻,看见正前方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上缚着层层枷锁,黑气缭绕。
  在剑冢深处,这样的剑,只能是传言中那把魔神剑。
  她被他操纵,伸手握住魔神剑的剑柄——竟真就握住了。
  不止如此,魔神剑在她手下乖顺无比,她几乎没费多少气力,便借它的剑光斩碎了枷锁,将它从中拔出。
  司景行是白虎为躯,脱离了原先的身体,魔神剑是司寇钧的本命剑,不会再认他,他连剑都摸不到。
  可她竟将魔神剑拔了出来。
  一切似乎都在司景行意料之中。
  她被他牵走,是比上个阵法更复杂的阵。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看不到也听不到,再有些许感知的时候,她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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