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呆子!”皓月公主美眸凝寒霜。
薛若舟眉头都不动一下,“还望公主珍重。”
十三皇子在旁边看得乐滋滋,“皇姐,我看你还是霸王硬上弓,也免得薛翰林像个小媳妇似的。”
薛若舟:“殿下。”
皓月公主跺跺脚,咬牙切齿地道:“薛若舟。”
薛若舟面不改色,持重地道:“今日是娘娘举办的清凉宴,公主不如另行找乐子。”
皓月公主脸色苍白,不善地说:“果然如外人所说,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薛若舟冷眸漆黑,冰凉阴森,他是镇北侯之子,自小长在荒凉北陌,即便是抛戎从文,骨子里也带着那种将门之子独有的孤傲叛逆。“公主,这是在下的事情。”
十三皇子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当即拉住自家皇姐。皓月公主委屈地盯着他,心里怨恨极了。不过被十三皇子这一拉,理智回笼,又迫于薛若舟的身份,不太敢闹。毕竟,她心慕此人。
“好了,若舟,皇姐,今儿是娘娘的清凉宴呢,咱们都得高高兴兴的。”少年笑着说着,面软语甜,完全看不出竟然是个黑芝麻馅的。
梨花伴月院,一身舞女打扮的慕朝卿轻逸地跳进了屋子,他速度很快地在谢康所在的正屋墙壁、桌案、床榻上搜寻着那个账本。
以谢康为人的警惕,即便是来到行宫也定然会携带着账本同来。
忽而在搜寻床榻,摸到那玉枕后,慕朝卿感觉到了异样,他随即轻轻一扣,竟然从发觉那玉枕有一块可以移动的横板。
他眼瞳骤然睁大,呼吸一轻,因那里面就搁着一本发黄的蓝色账簿。
慕朝卿心跳加重,他拿出那账簿打开第一页,看见那上面一行行字迹,清楚地写明了每一次漕粮运送的时间、数量,继续往下翻着,甚至还发现了走/私瓷器、食盐。
这不正常。
忽而觉得昏沉的头脑变得尤为明晰,如果是那群人,不可能会把那些账全都挤在一本上写,而父亲发现的时候,也不可能是第一次了,两浙一带已经惯性,这些都是今年的记录。八年或者已经是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做这样不严谨的账簿。
他已然发觉了不对劲,甚至就连周围安静得过分了的环境都让他怀疑起来了。
谢康在钓鱼。
钓得就是他。
只是当他想明白这是一个陷阱的时候已经晚了,骤然有人推门而入,慕朝卿破瓦而出时,忽而脚下一凝滞,一股钻心的疼,谢康擅长飞刀,是一柄飞刀刺入了肌肤。
“追——”
接到命令的禁军立即跟上。
慕朝卿已经顾不得脚伤,炸开迷魂弹,嘭的一声,四周的天空被迷烟笼罩,禁军被烟雾拖延住脚步,再跟上时已经慢了一步。
谢康扑开面前的烟雾,脸色尤其难看,那一抹绿色无迹可寻。“刺杀朝廷命官,有人混进了教坊司,快去追——”
八年来,他心中一直的不安、隐患竟然在这一刻如把利刃插入了胸口。果然,还有人盯着他,那个人的后代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谢康紧绷着,心里也不免有一丝惶恐和害怕。可是下一刻,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谢大人,不过是些逆党罪臣,你在害怕着什么?”
谢康看着走过来的人,立即安下了心。“微臣不敢。”
滴滴滴——
一声声急促的警告不断地在索浅浅脑海里响起,搅得脑海一片混沌。索浅浅也跟着着急起来了,她看着地图上那个越来越微弱的红点,咽了咽口水。
慕姝到底在做什么啊?这检测未来的活存率竟然快到消失了!
飞刀上有毒,面纱下那张艳丽的脸被汗水淋湿,面如金纸,唇色发紫,他身形摇摇欲坠。
视线闭闭合合,整个世界都在颠倒反复~
“在那!快追——”耳畔禁卫军响厉的声音也仿佛隔着水面显得那么朦胧,不真实。
在最后一刻,意识浮浮浅浅时,慕朝卿难过地想,就到这里了吗?他还未雪恨啊,还未到爹娘、妹妹的坟墓前再烧一株香。
蓦然地,温暖地触感袭上脑海,有一双细腻白嫩的手用力地把他往里扯。翻天覆地的旋转里,他隐约嗅到了仿若隔世般熟悉温柔的花果香,假山里青苔微涩的气息也挤进了鼻端。她拉着他,往里跑啊跑,他力气已经微弱,不知不觉伏在她小巧的肩膀上。
翠云岩的假山构造新奇巧妙、层峦叠嶂,绵延不断得犹如迷宫。
禁军被她引绕得根本跟不上。
脚步匆匆从面前经过,却未曾发现旁边一座假山的山洞里低伏着两个人。
索浅浅松了一口气,不忘记夸奖一句系统的引路导航给得好。
系统:“她脚上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