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理工男在星际种田——云一泽
时间:2022-07-09 06:42:50

  知了听得一怔一怔,怎么看都是没听懂的样子,再次暴露了他脑子不是很好使的事实。
  唐叫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哎呀,你听不懂的话,就转达给你老板,让他去想就行了!”
  知了自豪一笑:“你说得有道理,老板他可是个聪明人。”
  *
  由于在收到第一波物资之后,民风淳朴的边境住人们暂时没有更多的需求,知了只带着那只沉甸甸的保鲜箱就上路了。唐叫与他约定,如果整理好了购物单,会在之后通过终端告知他。
  当天晚上,得到了起特加和666的陈侃兴致格外高昂,豪爽地开了其中一瓶,表示要与邻居们同乐。
  大胡子虽然嫌弃陈侃是个酒鬼烟枪,但自己倒是喝人家的酒喝得十分开心。艾德修企图拒绝陈侃的慷慨赠饮,但被上了头的前辈强行灌了好几口。
  三名少年少女在一旁充满好奇、想要尝试,但女博士最后的良知让她没有放任自己用酒精去荼毒小孩。
  等到回过神来,一瓶700毫升的起特加已经见了底,陈侃开始对着篝火放声高歌,胡一山抱着一只铁锅,结实的手指在上面毫无规律地跳跃,唐叫向邻居们询问他在干什么,叶天意回答说可能是在弹吉他。
  在起特加的猛烈攻势下,唯一没有发酒疯的艾德修正安安静静地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唐叫蹲在他面前,伸长了脖子,借着篝火和电球果的光线,看到一张白里透红的睡脸,细密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毛茸茸的阴影。
  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似乎在喃喃自语,唐叫好奇地凑了上去。
  “……唐……”
  “唐?”女猎人听到自己的姓氏,瞬间竖起了耳朵。
  “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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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D9最近的情况有些奇怪, 是从724日的测试之后开始的。他丧失了沟通能力,而且表现得很有攻击性,就像一头出现应激反应的野兽。我搞不懂, 这种实验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原来是那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孩子。”
  “AD9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了,但是太过稳定, 以至于让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而且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们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颤抖的字迹)英格玛博士说的都是真的,关于那台邪恶的仪器的事情。AD9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了。对不起,直到现在我也只能叫你的代码。我不知道该称呼这个孩子为什么,他已经不是那个AD9, 这真的太可怕了。英格玛博士究竟要用这台机器谋划什么?”
  “作为一个小孩子, 他的性格未免过于稳重了。或许我该问问他到底几岁?也不知道AD9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个化学博士, 这真有趣。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地球’的事——我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来自几百年前的原始家园。说实话, 我有些羡慕他。自从我们的关系变得融洽之后, 我觉得去实验室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我不能让英格玛博士发现实验成功的事, 不然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太好了, 我终于把他送出去了。虽然今后的日子大概会变得有点寂寞,可是如果他能因此过上像模像样的人生的话,那就可以了。在帮他置办身份证明的时候, 我擅自给他起了一个带着点私心的名字, 就当是我俩友情的纪念吧, 名字总比代码要好多了,但愿他不会讨厌。”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艾德修。”
  *
  唐……这、不、是……唐这不是
  ——唐择博士!
  从因为酒精而无法正确发声的喉咙里传出来的语句让唐叫全身一震。她一直担心的事情似乎早就已经发生了!
  她看着同居人那张陷入沉睡的脸, 瞬间在脑中展开了天人交战。
  唐择, 唐叫的父亲,机甲工程和宇宙时空理论的双学位博士,十八年前因为学术造假罪被流放到伽马蓝圈之外,他的妻子以及刚刚出生的女儿也被一同流放。
  这件事在当时并没有引起波澜,身为伟人唐纳德的儿子,他与父亲的关系从未被公开过,而他的学术成就也并没有让他扬名四方,总而言之,他不是一个出名的人。
  他曾经奉命秘密研究过一台从虫族的领地夺取的时空装置,并导致了一起“灵魂转换”事件。这件事情他从未向上级汇报,只在被流放后的岁月中,曾在无意间跟自己的女儿提起过。他本人对这件事情感到很后悔,并一直在研究弥补的方法。
  现在唐叫可以确认了,艾德修就是父亲口中那起研究事故的受害者之一。
  艾德修知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唐择博士就是她的父亲呢?唐叫用右手捏着自己的左手手指,努力地回忆着。
  他已经知道了她是唐纳德博士的孙女,可是并不知道唐择就是唐纳德的儿子。这件事,外界没有公开过,她自己也没有提起过。
  可是,“研究时空理论的一位姓唐的学者”好像已经足够把定位的范围缩小到某个个体。
  他究竟知不知道呢?
  他对那个让他离开家园,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罪魁祸首,心里有没有恨意呢?
  唐叫真想揪着他的领子向他问个清楚,可她又,不敢。
  因为三名不靠谱的大人醉得太快,“酒席”并没有持续多久,少年组的三位成员齐心协力将不省人事的长辈们抬回了各自的家里。
  “你的——仆人,”叶天意趴在大床上,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小床上的醉汉,想了半天要怎么称呼他,“虽然酒量不好,不过酒品还是不错的。看来他的老实不是装的。”
  “唔。”唐叫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她正坐在窗前,借着电球果的光,继续她的翻译事业。
  “刚才抬陈侃的时候,她总是动来动去,还用指甲划破了我的手臂。她和你一样,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女人该怎么样?像你这样?”唐叫顺口问道。
  叶天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翻了个身,换了个躺着的姿势:“嗯哼。”
  唐叫:“……”
  “你还不睡吗?”又过了一会儿,见自己的床伴还没有要离开书桌的意思,叶天意忍不住问了一嘴。
  “嗯——睡不着。”唐叫停了会儿笔,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三两下折成罩子的形状,小心地套在被她当成灯泡的电球果上。小屋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台的附近依然明亮。
  “你先睡吧,我再干一会儿活。”
  誊写笔记似乎有放松心情、忘记烦恼的效果,加上夜深人静,唐叫一写起来就忘了时间,等到终于有了困意的时候,摸出终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将电球果关到了窗外,蹑手蹑脚地上床。
  *
  叶天意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从蹭吃蹭住的房客变成了侍女。
  艾德修因为宿醉,正倒在床上哼哼唧唧。半个小时前他试图起床干活,结果被自家的暴力房东狠狠地按回了被子里。
  唐叫说她去外面烧点热水,让叶天意在屋里看着艾德修。事情到这里,都还一切正常。
  但叶天意在屋里左等右等都不见唐叫回来,估摸着锅都要被烧穿了,才惴惴不安地离开床边,出门查看情况。
  结果就看到了捂着肚子倒在厨房地上的房东。一锅烧开的水正在灶台上快乐地冒泡。
  她赶紧跑了过去。万幸唐叫还留有意识,只是肚子痛得站不起来。
  叶天意想,这一定是胡一山昨天晚上的虫肉没有处理干净,引起了食物中毒。上次是她中招,这次就轮到她那彪悍的床伴了。
  她将手从唐叫的腋下穿过,把她扶了起来,指着小废屋后面的露天茅厕说:“要扶你去那儿吗?”
  唐叫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我生理期。”
  艾德修和唐叫都倒下了,她作为小废屋的住人中唯一还留有行动能力的人,被迫负担起了照顾剩下两人的任务。
  倒是艾德修,虽然头痛欲裂,但还是记挂着自己的房东,得知唐叫又遭受痛经的袭击,捂着脑袋指着昨天从知了那里领回来的物资,一边吸着气一边说:“那,里面,有,止痛药。”还有卫生巾。
  叶天意心领神会,从袋子里翻出了那两样东西,先是扶着唐叫就水吞下药片,等她的疼痛缓解一些之后,又半搀半驼地将她带到浴室,试图让她换上那让她拿着烫手的生理用品。
  “这个,那个,你知道怎么用吗?”妹妹头的少女有些手足无措地将白色的小包塞进唐叫手里。
  唐叫手一抖,使不上劲儿,那小包就啪地掉在了地上,她有些抱歉地瑟缩着身子,看着自己的床伴。
  妹妹头的少女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唐叫,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在一瞬间像烈火燎原一样点燃了她心中的母性光辉,然后她就做了事后回想起来连自己都觉得离谱的事。
  叶天意将掉在地上的白色小包捡了起来,用半边身体支着唐叫,然后伸手将她的裤子轻轻往下扯,接着迅速地拆开小包,将那张标榜“轻薄贴身”的卫生巾唰地贴在她的内裤上,最后完成重大使命般,一边长出一口气,一边帮她把裤子给穿了回去。
  “确实比那些破布条舒服些。”唐叫用一种虚弱的口吻抒发着内心的感受,让叶天意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快回床上躺着去吧。”
  到了中午,侵蚀着某位高材生大脑的酒精终于被代谢了大半,他可以稳稳当当地下地了。但他那位可怜的房东依然正在经受痛经的折磨。
  见到他已经好转,叶天意立刻卸下了侍女的重担,跑去食堂问胡一山要吃的了。
  青年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找到眼镜,轻手轻脚地走到唐叫的床边坐了下来。
  唐叫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瘦削的肩膀高高地耸起,留给他一个萧索的背影。
  似乎感受到床垫的承重发生了变化,她把头转过来四十五度,带着有些愤懑不平的语气抱怨道:“你那止痛药,好像不管用啊?”
  “有、有、有些人,可能,就是那、那种,抗药的,体质。”
  “女人在生理期的时候,都会这样吗?”
  “也、也、也、也有那种,不、不会痛的体质。”
  “怎么都给我撞上了?”
  “……”理工男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安慰,他默默走到书桌边,抽出那本用来记录日期的本子,记上最新的日期,并画了一个圈,“至、至、至少,周期看、看、看起来还,挺、挺稳定的。”
  “唔……”
  唐叫翻了个身,正好撞上艾德修的视线,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
  “饿了。”
  “哦,哦!我、我、我去给你弄、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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