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羽仁,羽仁绛。”
略有些熟悉,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名字让夏油杰愈发觉得奇怪了。总觉得不是在咒高读书工作期间认识的,好像要更早一些——也不对,好像就是在高中的时候。
眼看着夏油杰没什么反应,还在思索的样子,羽仁的嘴角下意识的落下来一些,这是她失落的表现,夏油杰看得出来。也就是说,她之前是以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夏油杰会想起来什么吗?
他脑袋里只有一丝丝的印象,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只透过玻璃,看到她麻利的爬上车顶,从天窗爬进了车里,然后开车离开了。
第2章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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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上了主干道,她就给调度打电话销假,不过暂时没事,她就随便把车停在了一个公园旁边等传唤,今天她得通宵了,之前她都轮休两天一夜了,再不上班不合适了。
车窗依旧打开了,在公园附近的空气好了些,没了那么重的尾气味儿,咖啡在刚才喝完了,本来买两杯就是打算吃饭的时候喝一杯,现在再来一杯的。她只能从后备箱拿了罐装咖啡来凑合,说实话,她不喜欢。
人都有些逆反心理似得,以前缺钱缺的要命,后来终于宽裕起来之后,总是喜欢报复性消费,也喜欢追求各种极致的追求,但凡是她的日用品一概都要最好的才行。
喜欢的咖啡店的冰咖啡当然是最好的,罐装咖啡当然就是凑合事儿的垃圾了。
虽然年轻,但是羽仁自认为也算是半生飘摇经历过不少的人了,明明早就想得到事情,对于夏油杰来说,那也不过是小到不能更小的小事,还能记得她才是离谱。怎么说也过去快要十年的事情了啊。
只是这么久以来,她多少把夏油杰当做一个精神支柱来着,结果遇到了本人,然后对方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多少有点颓丧了。
再加上最近她的姐姐的状况也不太好,连日来在疗养院和医院之间奔波,调取这些年的资料和病例,也没能让医生对她说一句:“我们还有希望。”,就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悄无声息的滑到了下巴,然后滴进了领口。
坐了不知道多久,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眼泪都还在流,但是声音十分稳定:“羽仁。”
“就在你身边的公园里,已经安排了新上任的咒术师过去,叫七海建人,联络方式已经发送到你手机,请到公园里先把帐落下来,阻挡可能误入的群众。”
挂了电话,她拿了车钥匙下车,咖啡罐被丢进垃圾箱,远远地跟窗打了个照顾,确认里面没人之后,帐先下来了,她在黑暗的树荫下面先擦了把脸,等了一会儿,电话响起,她给七海报了位置,不大会儿他穿过帐过来了:“具体位置知道吗?”
“刚才大概看了一眼,在那边的人工湖里,附近残秽很多,那家伙肯定上过岸,另外我看到了岸边有肢体挣扎的痕迹,怀疑有人被拖下去了,不过窗没有汇报,辛苦了。”
七海独自走向人工湖,蓬勃的蓝色咒力包裹在脚上,叫他可以短暂的在水面行走,这显然是挑衅,那咒灵很快就被激怒了,嘭的从水中跃出,上半身是娃娃鱼一样的模样,下半身却是蛇一样的东西,长的离谱的尾巴上还卷着一个人,完全看不清死活的样子。
羽仁叹了口气,掏出本子开始做任务报告,溯源可能得隔天来附近做问询了,或者干脆推给上报情况的窗也行,不过现在任务过程她能写就写了,这样的任务只要没有造成公共事件,也不需要写处理意见,写完了七海签个字就能直接上交了。
只是一只三级咒灵,很快七海就把咒灵祓除了,那人也被他拖到了岸上,羽仁一边脱西服外套一边跑过去,她把本子丢给七海:“劳您签个字,这人我看看。”
衬衫袖子也解开了,羽仁的手贴在那人的侧颈摸了摸,已经没动静了,不过还是要试试,她开始做心肺复苏,比一般的女孩子有力一些的感觉,只按了两下,这人就吐出了一大口水,伴随着骨骼开裂的声音,还有水吐出来,但是心跳始终没有恢复。
一次又一次的挤压,人工呼吸,挤压,人工呼吸,依旧没有反应。她一头汗的坐在已经凉透了的人体身上:“没救了啊....”
七海一直看着她没说话,等她放弃了才伸出手:“嗯,没办法的事情,休息一下吧,嗯....羽仁小姐。”
这个姓氏确实有点烫嘴,羽仁跟他点了一下头,接过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谢谢,你可以叫我绛。”
随后就是摇人,抬走尸体,跟警方这边倒是还好,不怎么用交代,在商量过后,即使不想,或者也不能这么说,不过也还是按照自杀处理了。
此时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羽仁靠在车上,看着七海:“您还没回去呐?这后面的事情我处理就好。是因为刚入职不清楚流程吗?”
七海摇了摇头:“我知道,只是觉得需要看看你的状况。”
她摆了摆手:“别担心了,我没事的。要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她把外套丢在了后座,七海也就跟着上了车,把签好字的任务报告也放在了后面:“去我家喝杯茶吗?你看起来很累。”
什么啊,第二个说她很累的人了。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糟糕?她不信。所以拧了一下后视镜看了一眼,眼圈很黑,头发有些油,脸色苍白还带着点灰色,最可笑的是下巴左边还有一点白色的痕迹,她把后视镜拧回去,用手背擦了一下,带着一点点细微的涩感,是没擦干净的泪痕。
真丢人。
不过七海也不是夏油杰,她连打起精神敷衍的精神都没有,急匆匆把人送到地方,就不打算动了。七海解开了安全带,第二次邀请她:“上来喝杯茶吧,拿着手机不会耽误工作的——或者洗个澡也行,工作的事情我会帮你看着一点。”
“要不是我刚看了一眼我的鬼样子,我以为您在邀请我过夜。”她调侃了一句,这次拿起了西服外套,下了车:“谢谢招待,真的麻烦你了。”
到底还是没洗澡,只是喝了一杯热水,然后她就把手机声音开最大,躺在了沙发上:“我稍微睡一下,您不要管我,有事我会自己离开的,请早点休息吧,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