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不久,在天元的指导下,协会忙碌了起来,开始逐步拆除各地的结界基础,这简直是要掐断羂索的命根子,但是没办法,他毫无办法。
现代科技能够监测到的事情比想象的多得多,尤其是在咒力的存在被公开后,任何被发现端倪的不自然现象都会被上报到协会,现在有普通人世界的支持,协会的工作愈发顺手。他几乎没什么搞事的机会了,数次想要破坏拆除结界的工作,但是全都失败了。
瞅着手中的狱门疆,他真的很茫然。他没法等下去了,再等下去的话,天元彻底咒灵化,被夏油杰调伏,他不知道作为咒灵操使能否另自己的咒灵消失、死亡或者销毁,如果可以,他这一千多年就全都白忙活了。
可是现在,他连个补救措施,应对策略都拿不出来——防了一千年六眼,最后失败的如此彻底,却跟六眼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张罗结婚倒是很积极,订婚宴席也早早都办了,大家都想着这对莫名其妙已经在一起在一起快要十年的小情侣大概隔个几个月半年的就该结婚了吧?然而并没有,俩人都没商量,但是显而易见,两位当事人都把婚期定在了17年平安夜这一天。
中间是圆形祖母绿,周围用梯形长方钻石围了一圈海浪形围边的超豪华的订婚戒指在绛的手上足足带够了两年,两位当事人终于对外公布了决定好的婚期。
之前一度以为这两位是因为交往太久而心生厌倦,可能要一拍两散但是又没找到端倪的羽仁夫妇终于放下了心,开开心心开始帮着孩子一起制备婚礼的事情。
外界始终很关注这个把咒术界拉到阳光下来的男人夏油杰,可惜婚礼只邀请了很少一部分人,连公众人物一般都会举行的通告会都没有,反正知道人要结婚,什么时候办事儿都不清楚。
因为人数很少,所以也办的比较简单,早晨早早起来先去区役所把婚姻届填了,然后直接出发去预定的神社举行仪式,仪式结束后,大家一起快乐的去酒店,吃吃喝喝,祝福一下送点礼金。
这些老套的,千篇一律的仪式结束,新婚夫妇没有站在门口送客,总之就忽然不见了,电话也全都关机。
好在全都是很熟悉的人了,没什么被冒犯的意思,各自结伴离开,甚至有的开了二场,表示:“我们先去,等下联系到了就一定到二场来热闹一下才行哦!”这是社交达人灰原的建议,一众年轻人都很配合,愉快的一起去了——啊,除了佐仓千代和野崎梅太郎。
多年来,她一直以为憧憬的唯我独尊是个胖子,野崎梅太郎并不介意女朋友有一个喜欢的网红,直到今天在婚礼上见到当事人。
一个身材巨好的大帅哥?
一个身材比自己好,身高一样高,声音还一样,脸蛋更是比自己帅气的多的大帅哥?
野崎都不想说话了,直到五条悟走远了一些,他才捂着心口看向佐仓千代:“你真的,之前不认识五条先生?”
“我不认识啊!”
“你真的不是在吃代餐?”
“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
“你再鬼扯我就不理你了!混蛋!我也美梦破灭了!那样的美食达人,怎么一点都不胖啊!!!他最高记录一天探店七家啊!!!怎么会一点都不胖啊!该死的咒术师!!!!”
逃离婚礼现场的两位当事人,啊,当然了,他们在妙子的墓碑前。
看着时间到了两点五十左右,夏油杰尝试着说话:“我一直都....”该怎么表达他的心情呢?在终于能够尽情的诉说他的心意的时候。面对着心爱的妻子,还有再也无缘得见的妙子,他把死亡之前的心情说给了她们听:“我一直都隐隐期待着死亡的到来,也盼望着死亡把我带到无知无觉的黑暗中,再也不用为任何事物而难过的沉寂之中。可是在陷入黑暗之前,我却因为小绛你,觉得愧疚,后悔,以及期盼着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还能遇到你这样的事。”
握紧了手掌中的手,她的手还是有点偏凉,也在用力的回握他的手。
“实在是万幸,我们还有机会,以我们本来的面貌再续前缘,我一度怀疑这是我死前给自己编织的美梦,全都美好的我不敢相信。从很久前起,我一直都喜欢着小绛,一直想要以最亲密的身份站在你身边,想要拥有你的一切。现在我全都做到了,我真的很满足。如果那个梦要结束的话,到此为止也足够了。”
绛本来还在掉眼泪的,又被他逗笑了,没忍住,轻轻锤了他一下:“胡说八道。”
那就当是胡说八道吧。
从婚礼上带出来的喜饼摆在了妙子的墓碑前,清酒壶里面的酒水浇在墓碑上,最后是今天她的捧花。
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她能说给妙子的话只剩下了一句:“你看到了吗,姐姐?我过得很好,爸爸妈妈也很好。真的,十分的感谢你,还有,对不起。”
冬天的天色黑的早,不大会儿就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抹掉脸上的泪,夏油杰低下头吻了她一下,问道:“那个时候,疼吗?”
“不疼,就像是睡过去了一样,被棉花包裹着,越来越困,越来越困。没有什么痛苦呢。非要说疼的话....大约是姐姐吧,是我....”还没到时间,是她掐死了妙子这样的事情没法说不出来了,只有眼泪从绛的眼角流出来。
可是依旧不应该是你承受的事情,年纪轻轻就死去也好,逼不得已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姐也罢,抱着怀里的人,夏油杰叹了口气:“可我还是觉得不应该,你应当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才对。”
“会的,这不是在努力了吗?”绛拍了拍他的后背,
明知道人说的不是现在,真会糊弄人。不过夏油杰没揪着不放了,他拉着绛:“走了,回家吧?好好跟姐姐告别吧,我们过年再来看望她。”
现在说告别,自然不只是现在告别了。只是过了十多年,依旧活在死去的妙子的阴影中的绛,应该彻底走出来了。
是妙子把她送回到了那个时候,是妙子即使是一动不能动的躺着,也一直在努力地活着,想要给心爱的妹妹更多支持。她们姐妹的命运,纠缠在一起十多年,在妙子离开后,又被绛单方面的拉扯着过了又一个十年。